第60章 第60章原本应该守在此处的人族 (第2/2页)
陆翡之失去了谢眠头顶这个绝佳的栖息地,只能委委屈屈地飞着,跟在谢眠身旁。
其实大家看刚刚谢眠惊怒交加的表情,也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了,都识趣地没有问。
只是陆翡之如今的模样一看就是幼崽,可怜巴巴的有些可怜,便有慈爱之心较重的同行者来为他解围:“这是一只未化形的小妖吗?”
“不是啊,这就是一顶发冠。”谢眠表情认真,看不出任何挖苦讽刺的意味来,“这顶发冠的构造非常神奇,不仅可以自己飞,『摸』起来跟鸟一模一样。你对他冷笑,他还会喷火。”
谢眠说完便重新冷下脸,冷笑了一声。
陆翡之:“……”
他深吸了口气,喷了一缕小火苗出来。这火苗都自带“垂头丧气”的气场,蔫啦吧唧,在空中摇曳了没有一息的功夫,便熄灭了。
陆翡之觉得自己的生命之火也快熄灭了。
谢眠微笑:“看,会喷火。我把他带过来,就是打算让他一路喷火烧洗澡水。”
一众修士:“……”
他们决定离低气压的谢眠远一点。
朝凤城的几位长老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们以前倒是见过陆翡之原型的,但是间隔太久,而陆翡之幼时的模样也确实平平无奇,和朝凤许多小雀没多少分别,再加上陆翡之失踪的消息先入为主,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得知那是一只真雀,自然也猜到是谁了。
不过他们倒不担心陆翡之。
废话!谢眠怎么会对陆翡之不好!而且这样『乱』来,吃点教训也好。
谢眠是真的生气,气到他明知道陆翡之跟在他后面,他都不想理。
他不是觉得陆翡之一路蹲在他头上丢脸,也不是觉得陆翡之不听他的。而是这个地方真的危险。
这已经是他们下万鬼窟的第三天了,以他们的速度,已经到了中下层。
在这三天里,就连圣阶的修士处处小心,都被防不胜防的毒草毒虫偷袭了好几次。
而这三天里,陆翡之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蹲在自己头上!连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
谢眠虽然会警惕不让毒物和魔族近身,可未必能尽心地顾及到头顶的一个“发冠”。
这也就意味着随便什么都可能伤到陆翡之!而他甚至连一个小小的防护咒都用不出来!
这远比什么丢脸尴尬,要更让谢眠激动在意。
谢眠知道那是陆翡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把他每根『毛』都拨开检查了一遍。
现在想起那一刻的情绪,谢眠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为什么陆翡之居然能这样胡闹!还有谁帮了他!
谢眠觉得心底怒火从未这样强烈过来,几乎有种席卷一切的冲动。但是他平素掩饰惯了,只冷着脸,一时竟没有谁看出来。
还是钟恒压了一下谢眠的肩膀,低声喝到:“阿眠,静心!”
谢眠一个机灵,感觉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刚刚的怒意就立刻散去了。
谢眠闭了闭眼睛,慢慢平复了一下心绪,沉声道:“我刚刚被浊气影响了。”
过于浓重的浊气会让心底哪怕只是微小的不渝,都变成堕魔的契机。
谢眠自视冷静镇定,却还是差点栽了跟头。
如今尚且不到最底处,便有如此威力。
谢眠想起那些积年累月守在万鬼窟底,只轮流接替的大能,心底忍不住叹服。
钟恒补充道:“所以有传闻说,云琅当年修的是无情道。”
无情无欲,无贪嗔痴念,故不惧怕浊气侵蚀,方能斩魔主于剑下。
谢眠动作一顿。
他突然想起了系统所说的结局,又想起云家所谓的“预言”。
不过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飞着的傻乎乎小金雀,刚刚一瞬间的疑虑与不安就慢慢消退了。
不论云琅当年如何,翡之热爱朝凤,与父母妹妹关系亲密,既有友人,又对自己有些情意……
怎么也不像是修无情道的路子。
听着谢眠与钟恒的对话,陆翡之也跟着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谢眠的生气太过了,一点也不像是阿眠平常好脾气的样子。
原来是因为浊气啊。
这样就可以理解了。
恰好谢眠悄悄看过来的那一眼,被陆翡之抓个正着。
陆翡之觉得那肯定是阿眠想要为刚刚凶他而道歉,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他作为一只雄鸟,理应宽容大度一些,便给阿眠个台阶下吧。
于是他加快了翅膀扇动的速度,重新落在了谢眠因为摘去“发冠”,而变得平坦光滑的头顶。
他还没来得及踱步两下,示意自己不生气了,就被谢眠抬手从上面扫了下去,抓在手里。
谢眠横了他一眼,又给他加了一重防护:“我觉得我已经摆脱了浊气的影响。但我还是很生气。”
“所以,”谢眠捏着陆翡之的小翅膀,又松开,神『色』冷酷,“自己飞!”
……
两日后。
远远看到了那个被强调了很多遍的石壁拐角,大家都松了口气。
在出发前,他们曾想过各种可怕的情景。
魔主出世,押在万鬼窟底层,可能整个万鬼窟都会因此受到影响,可能会魔族数量暴增,也可能变得更加狂躁,拼命向下闯,为救魔主离开此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们遇到的魔族并不多,更甚至,他们之中没有谁因为浊气的影响而发疯。
只要转过那一道弯,便是万鬼窟最深处的入口。
云渺最顶尖的几位强者,要么如陆岚一般负伤在家,要么就留守在此处,看管魔主。
谢眠他们这次,几乎将整个云渺的高阶战力都带过来了,一是想要进去试探魔主的情况,就算不成,也可以接替上一批值守者,再做商议。
但转过那一道弯,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因为原本应该守在此处的人族与妖族强者,包括几位留守的城主,全都不见了。
眼前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