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往事谁惹哭你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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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初桃伸出十指, 对着窗边的暖光照了照。

指头根根纤白，圆润的指甲一层丹蔻嫣红，与她不点而红的唇『色』交相映衬。

回想起祁炎方才拉着她的手, 一笔笔认真染指甲的模样，纪初桃打心底里觉得今日染的指甲格外好。

她悄悄瞥了侧的祁炎一眼，压住眼底的笑，装作平静审视的模样道：“会不会颜『色』太艳了些？”

也不知是否故拖延，每片指甲，祁炎都染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纪初桃轻声提醒才肯换新的指头。如, 一双手的指甲染了小半个时辰，到全部弄好, 她的指尖已被祁炎握得滚烫滚烫。

“不艳，好。”祁炎曲肘撑着太阳『穴』笑道，视线却久久落在纪初桃精致的侧颜。

仿佛赞美的不是指甲, 而是她这个人。

祁炎生得俊美狷傲，视线也深沉灼热，独处时越不加收敛。纪初桃被他得有些不好思, 便收起如玉般的十指，挺胸故作肃然道：“不许这样盯着本宫！”

祁炎并未移开视线，只是换了个姿势，“殿下好, 臣心向往之。”

他说这话时神情自然, 语气低沉醇厚, 有半点轻佻之。纪初桃听过不少奉承之言，有一句如他这般来得认真坦率。

他就是吃准了她脾气好。

纪初桃奈，又见祁炎的视线下移, 落在纪初桃裙裾下『露』出来的一点鞋尖。

他半垂着眼睛，有了新主般，转动着涂抹指甲的细笔道：“殿下的玉足尚未染过。”

尽管花厅中四下人，侍从都候在廊下，纪初桃是由来窜一股热流。

知道祁炎打得什主，她收拢脚尖正襟危坐，将那穿着藕丝绣鞋的双足藏在裙裾下，赧然拒绝道：“脚不可以。”

祁炎只是着她，并不冒犯，也不放弃，满眼执拗道：“臣想。”

也不知是什奇怪的癖好。

“想也不行！”纪初桃软绵绵瞪他。

纪初桃敢说，她的脚比指尖更为敏-，一『摸』就忍不住颤，偶尔涂抹丹蔻，宫婢都依着她的『性』子小心翼翼服侍，绝不碰到她的足底。而像抹玉肤霜这事，每日都是她自亲自动手，连亲近的宫婢都碰不得，遑论一个指节带茧的男子？

就算男子是祁炎也不行，若忍住在他面前脸红打颤，未免也太丢脸了！

思及，纪初桃少见的强硬，将祁炎指间转动的丹蔻细笔抢过来藏在后，轻声哼道：“想都别想！若再得寸进尺，本宫便收了你的腰牌！”

当初元节戏弄的一吻过后，祁炎主动请缨服侍纪初桃两个月，说是赔罪，实则步步为营，一点点侵入了纪初桃的心房。如今两月期限已到，但谁也提及归令牌之事……

见纪初桃态度坚决，祁炎只得按捺住躁动的心绪，屈指有一搭一搭叩着案几边沿。

日头已经落山，窗外的鸟雀也收敛了鸣叫。这黄昏的静谧中，呼吸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两道沉沉的视线落在，叫人难以忽视。待纪初桃回望过去时，祁炎又生硬移开视线，侧首佯装在窗外的风景。

但过不了片刻，他那恣含笑的视线又调转回来，轻轻落在她明丽的侧颜。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在纪初桃面前展『露』的笑容越来越多，全然不复初见时的冷硬凶悍。纪初桃装作有察觉他的窥探，只是也跟着，一同翘起了嘴角。

……

接下来几日，纪妧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彻查了科举舞弊案。只是抓捕的禁军去晚了一步，行贿考生已于家中自裁，而受贿的考官从事起便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天『色』阴沉，京都城北三十里的冷僻客栈之中，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从破败的门外飞了进来，摔在厢房中滚了两圈，儒服散『乱』，狼狈不堪，挣扎爬起来时，望着门洞中走进的黑衣杀手，满眼都是惊惧。

男子正是畏罪潜逃的受贿考官程必达，吓得满脸土『色』，不住后缩道：“下官一直守口如瓶，真的有供出任何不利于你们的线索！请诸位大人在主子面前美言，饶下官一命！”

杀手并不多言，朝他围拢，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程必达自知大限将至，背抵着墙角退可退，绝望抬手抱住脑袋，颤巍巍缩成一团。

“谁？！”领头的杀手一声低喝。

继而砰砰几声拳肉相撞的声响，刀剑铮鸣，狭小的厢房内一阵叮叮哐当，而后陷入了平静。

刀刃并未落下，程必达战战兢兢睁开一条缝，见一个颀高大的武将逆着清冷的光，气定神闲负手抬腿，一个膝击，只听见骨骼断裂的脆响，刺客头目喷出一口鲜血，摔在半晌了声息。

干脆，狠辣，一击制敌。

其他几刺客也被随从制服，男人利落前，卸了几刺客的下巴，使其不能咬舌服毒，这才淡然道：“都带下去，严加管。”

程必达在琼林宴听过这个冷冽的声音，也认出了这个如剑刃般锋利挺直的背影，说不出是劫后余生是更害怕，颤声喃喃：“祁……祁将军……”

祁炎掸去肩头的灰尘，方回过来，审视墙角瑟缩的狼狈文官，漠然道：“跟着我，保你和家人平安。”

程必达有什理由拒绝呢？如果可以，他宁愿拒绝那笔横财，也不愿沦落到今日这般丧家之犬的境。

处理完这杂碎，祁炎整了整一丝不苟的牛皮护腕，问道：“什时辰了？”

“快酉时了。”宋元白一脚踩在一个不老实的刺客，回答道。

祁炎皱眉。琅琊王养出的死士甚是谨慎，追踪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

估『摸』着纪初桃那边的宴会快要结束了，祁炎翻马，吩咐下属：“保护人证，清场干净。”

说话间一扬鞭，疾驰而去。

“近来祁将军总是来去匆匆的，在忙什大事呢？”一个下属凑过来，纳闷道。

哪里有什大事？他怕是连当初和琅琊王合作的初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元白『摸』着下巴，只笑『吟』『吟』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你们难道闻见，祁炎那股子浓烈的酸臭味？”

“臭？”下属嗅了嗅自的胳膊，愣愣道，“祁将军甚爱干净，怎会有臭味呢？”

宋元白将白眼翻到天花顶，拍了下属一巴掌，挥手道：“干活干活！”

……

今日是纪姝的生辰，纪初桃早就备好了寿礼，登门祝贺。

纪姝是嫁过外族的帝姬，虽功成退，但寿宴之事并未大肆『操』办，连酒席都未摆，访客也一律拒之不见。

纪初桃进了暖阁，一眼就现不太对劲。

平时一直陪伴在旁的敌国质子李烈，今日却并不在纪姝边。

纪姝从来不提她在北燕经历过什，纪初桃只是从些许零碎的细节中推测出来：大殷与北燕交战的这些年，二姐在北燕夹缝求生，几经生死，大概是李烈救过她的『性』命，所以二姐能容忍他时刻黏在自边，即便北燕行刺那大的事，也未曾危及李烈『性』命。

但今日，却不见李烈。

“他不听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冷他几日才好。”听纪初桃问起李烈，纪姝慢悠悠道，原本冷白的肤『色』越苍白，几乎有生气。

二姐一生只信奉两条底线：一是不动大殷朝臣，二是护短。

她未曾挑明内情，不过纪初桃能猜到，李烈兴许是做了什触及到了皇弟或是大姐的利益，所以二姐才生了他的气。

今日是纪姝生辰，纪初桃便绕开了令她不快的话题，转而关切她的咳疾。

正聊着，一内侍立于殿外，禀告道：“二殿下，有人送了份寿礼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