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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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狗哥，长虫胆呢？”长虫扔下，石大哥和石二哥又去拎水，这个时候，除了院里有井的，老百姓都到大队设定的便民取水处去取水，所谓的便民取水处，就是一个自来水管，周边为了方便扎堆洗衣服的妇女同志们，弄了一些石台子，石家的地段好，离着取水处也就二百来米，但即便是这样的距离，每天仍旧要取水把家里的水缸装满，因为每个村子是定时定量给水的，有时候你在西村接不到水，就只能跑到东村去，不然你就别想吃饭喝水，石家孩子多，离着取水处又近，一人拎个一桶半桶的，没一会儿两个大水缸就满了，这也是老吴头夫妻嫉恨石家的原因之一，这是个讲究人多力量大的年代，只领养了一个孩子，并且还是个病秧子的他们，不仅仅要遭受“绝户”的嘲笑，还要承受没有多余劳动力而带来的繁重负担。

    “小丫蛋子，胆儿还挺肥，还敢要这玩儿意，你要长虫胆能干啥？给，都在这呢，这可是好东西，可惜这段抓长虫的人太多，都不值个儿（值钱）了，不然这七八个胆怎么也能换一把水果糖吃……”花狗一边嘟囔，一边放下剥到一半的长虫皮，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黑不拉几的小药瓶扔给石秀英，石秀英对着花狗笑了下，也没回答他，拧开黑褐色的玻璃药瓶，从里面透出一股血腥味儿来，她犹豫了下，还是把药瓶假借着放进兜里的动作放进了空间，空间有保鲜效果，等得空了，进去用这几个长虫胆泡上酒，长虫胆泡酒可是好东西，能祛风活络形气和血滋阴壮阳祛湿散寒，还能治疗风湿性瘫痪症中风伤寒半身不遂骨节疼痛口眼歪斜麻风，特别是对风湿性病症的疗效尤为显著（来自百度），要说自然也有人知道长虫胆是好东西，但是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了，哪个家里还能有能力来炮制酒啊，他们都恨不能把酒还原成粮食才好呢！

    “别看啦，长虫皮不好收拾，也难吃，你要是喜欢拿去玩吧，不过得好好晒晒，不然会臭。”石秀英刚把装长虫胆的瓶子收起来，就看到花狗把剥好的长虫皮扔到一边，石秀英瞪眼睛，这也是好东西，难道就这么糟蹋了？得利一直注意着火，顺带就看到石秀英眼睛瞪的贼大的小摸样，顿时笑得不行，捅了捅他哥得胜去看，得胜笑了一会儿，像拔萝卜似的拽了拽石秀英的朝天辫，大方的把长虫皮都给了她，长虫皮自然能吃，但收拾起来麻烦，而且费火费油的，所以他们普遍是拿去卖了，原本有个老张头专门收皮子，说长虫皮也能做鞋做衣服做皮包，虽然一直也没见他做出来一双过，但不妨碍大家换点零食吃，老张头给的价码不错，十条长虫皮就能换一个白面馒头，可惜前不久老张头死了，这些蛇皮就又成了滞销货，之前花狗拿回去试着煮了一回，费了不少柴火也没煮烂，耽误了晚饭时间，被他爸胖揍了一通，就再也没人要这长虫皮了，这会儿得胜见着石秀英喜欢，干脆都给了她拿着玩，在场就这么一个小妹妹，大小伙子们自然不在意这点用不着的东西，花狗看到石秀英喜欢，将长虫皮剥得轻薄完整，要不是新鲜的怕腐烂，都能直接用来缝制蛇皮腰带，石秀英啧啧称赞了几句，花狗越发起劲儿了，他父亲是屠夫出身，家里也算源远流长，因为花狗将来也是屠夫，杀猪宰羊勒狗捉长虫等十项全拿，石秀英小心又小心的摸了摸冰凉的长虫皮，心里想着女儿出过回来给她带的那个蛇皮夹，想到空间里的加工处，忍不住脸上挂了笑，只是这个东西目标太大，众目睽睽之下，她没办法送入空间，石秀英只能把它们卷在一起，用几根喇叭藤子（一种藤科植物）系上放到二哥装苞米粒的衣服包边上，这边花狗已经把长虫都收拾完，就着石大哥端回来的大盆洗涮，每洗完一条递给得胜用刚才选好的树枝串好，再一一递给众人，轮到石秀英的时候，她连连摇头，几个大哥哥都嘻嘻一笑，也不勉强她，石三哥嘟囔了几句不识货，心里也为了能多吃着一口肉而感到欢喜，石二哥有点心疼妹妹，见她一直看着包着苞米的衣服包，心里下了决定，明儿就去爷爷家偷点糖精回来给妹妹蹦带甜味的爆米花吃。

    几个男孩子个个吃了个满嘴漆黑，石大哥背上跟着跑累了的石三哥，石二哥抱着被火烤得发困的石秀英回了家，等石二姐把石秀英接过去准备脱衣服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她大大的罩衣兜里塞着两个红皮鸡蛋，石二姐又惊又喜，别说她，就是家里人也多久没吃着鸡蛋的味儿了，仔仔细细的瞅了又瞅，才依依不舍的把鸡蛋交给了在对面炕上铺被褥的石妈。

    “哪来的？”石爸看到二女儿手上的鸡蛋，脸色马上一撂，孩子们偶尔会因为饿肚子去偷偷摸摸的占点老吴头的便宜，石爸知道，因为心疼孩子，又膈应老吴头夫妻，他一直睁一眼闭一眼，但凡事有底线，一旦突破底线，他绝不留情，这刚过了灾荒，鸡蛋算是新鲜且昂贵的玩意儿，一般人家都是拿来换钱添置油粮的，他可不允许孩子们成为真正的鸡鸣狗盗之辈。

    “河沟边上的草地里捡的。”石秀英本来已经困的睁不开眼，见到二姐把鸡蛋拿出来，才想起自己顺手在空间仓库里拿了两个鸡蛋的事儿，吓得马上就清醒了，不过毕竟是有了一辈子阅历的人，眼睛眨了两下，谎言顺口而出，见石爸没再追问，才偷偷的松了口气，心里郁闷，这要偷偷给家里添置点东西也不容易，以石爸石妈的精明，还有家里这么多的眼睛盯着，多一点东西出来，都得被盘问半天，难不成要把空间的事告诉父母？想想年迈的父母拖着七八十岁的身躯给弟弟和弟媳妇儿做饭的摸样，石秀英还是把这个想法咽下去了，对于父母来说，最重要的永远得是儿子，就是为了家里贡献不少工资米粮的自己，不也为了哥哥弟弟们娶媳妇儿被半强迫的嫁给了后来的丈夫么？！不！石秀英捏了捏拳头，空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