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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连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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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虽然没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是因为除夕的关系大部分人要不就在街上放鞭炮,要不就陪着家人守岁,总之热闹非凡,整个y城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

    不过秦楚很显然不在这其中,他先是被杜越在温泉里折腾了好几次,接着又上蹿下跳的玩了一整夜,等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没过几分钟就靠在杜越肩膀上睡着了。

    车窗外是喧闹的鞭炮声,而秦楚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窝在那里,手里拿着那盏花灯,灯芯明明灭灭倒是一直没有熄灭,淡淡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五官显得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杜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异常柔软,手掌无意识的拍着秦楚的肩膀,眸子闪了闪最终低下头在嘴唇上偷了个香。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步,不由得微微一笑。

    在这座古朴又风景秀丽的边陲小城里,每天都会有行行□的游客在这里出现,当然也不乏像杜越和秦楚这样普通却相爱的同性情侣,司机早就见怪不怪,不仅没有差异反而报以祝福的笑容,这一幕正好被杜越看在眼里。

    司机勾起嘴角,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道,“大过年的没跟家人在一起,反而陪着爱人来旅游,看得出你很爱他吧?”

    杜越笑了笑没有说话,搂着秦楚的手臂无意识的收紧了几,偏过头用余光往车尾看了看,瞥到一辆几乎融在夜色中的黑车正远远的跟在后面。

    司机是个热心肠,大过年的一个人开车也怪闷的,就随口跟杜越聊着天。一开始杜越都是带着笑意回答他,虽然话不多,但是看得出是个温和好接触的人,可正当司机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的侧过头一看却发现杜越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深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情绪,当即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狠狠咽了进去。

    这人在不说话的时候怎么这么冷淡?刚才明明还笑着,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冰疙瘩,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杜越左手摸着下巴,右手继续顺着秦楚的头发,余光一撇说道,“师傅,麻烦先去最近的24小时药店一趟,我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要买。”

    生硬仍旧温润,表情也恢复了笑意,仿佛刚才的冷硬是司机一个人的错觉,他揉了揉额角,连忙点头应和着,心里却在想自己一定是开夜车看花了眼。

    车子在药店门口停了一会儿,杜越就走了出来,出租车一路开到宾馆门口的时候,秦楚还没有醒。

    “小楚,醒醒了,我们到了。”

    “唔……”秦楚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杜越无奈一笑,从他手里拿走那盏花灯说,“一会儿进了房间再睡,我们得下车了,这东西我先帮你拿着,你迷迷糊糊的别再烫着自己。”

    感觉到花灯被人拿走的时候,秦楚睁开了眼睛,连意识都没有完全恢复,手臂却已经伸了出去,把花灯抢过来,嘴上不满道,“你送出去的东西休想再他妈要回去……小气。”

    他抢走花灯拿在手里,一闭眼重新靠在车座补眠。

    杜越哭笑不得,前排的司机都被逗笑了。

    折腾了几次秦楚都没有下车的意思,杜越也干脆不跟他废话直接打横抱起人就往宾馆里走,完全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到了宾馆把人往床上一放,花灯没收,捏着某人的鼻子逗他,没一会儿秦楚就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搂住杜越的脖子,抱怨道,“你怎么这么烦啊,我睡得好好的你折腾我干什么,我鼻子招你惹你了?”

    杜越深知秦楚的睡不够就有很大的起床气,笑着蹭了蹭他的额头,下床端着一杯牛奶递到秦楚手里,“你今天吹了风,又在出租车上睡了一路,没准明天就得感冒,先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一会儿洗过澡之后再睡,听话。”

    “就你事多,你不该叫杜越,应该叫儿事妈。”秦楚嘟哝一句,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花灯,虽然一脸起床气不过还是接过了牛奶,咕嘟咕嘟的灌了进去。

    放下杯子,秦楚的嘴边多了一圈奶边,一抬头发现杜越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心里有点好奇,“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杜越的眸子垂了一下,掩住所有情绪,抬手一点一点的擦掉秦楚嘴边的奶渍,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他从不擅长说情话,即便是跟逗秦楚玩也都是油腔滑调,从不会这样一本正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秦楚又觉得脸上的温度上涨了几分,不自在的推开他的手,“行了,都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肉麻死了。”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脑袋蒙的紧紧的,好像急于掩饰自己不好意思的情绪,杜越笑了笑,靠在床头环着秦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知道你喜欢听,以后只要你想听说多少次我都不腻。”

    “你不腻,我可腻了。”

    窄小的标准床,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实在有些拥挤,秦楚眨了眨眼想要反驳几句,可是一张嘴就打了个哈欠,眼皮子突然像是灌了几十吨铅一样沉。

    刚才明明还没有这么困的啊?

    秦楚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强烈的昏睡感涌上来让他没有功夫再去想别的,没一会儿的时间,他就靠在杜越的胸口睡着了。

    屋里一片寂静,杜越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掩去了眼里愧疚自责的神色,他轻轻吻了吻秦楚的嘴角,“……小楚?睡了么?”

    “……”回答他的是平稳缓和的呼吸声。

    杜越僵硬的坐在床头,好半天没有动弹,直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深吸一几口气把秦楚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拢好被角,把放在口袋里的一瓶安眠药全都倒进马桶里冲掉之后,手指都有些颤抖。

    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熟的秦楚,他握紧拳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果秦楚醒来,一定会恨死他了吧?

    杜越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走出宾馆后门的时候,那辆始终尾随的黑车停在原地等他。

    “少爷。”四个保镖恭敬地站在一边行礼。

    杜越脸色不善,抚了抚袖口问道,“我记得告诉过你们,不要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出现在秦楚面前,看来你们几个都忘了?”

    保镖神色一凛,连忙鞠躬,“对不起少爷,这一次实在是十万火急,我怕再耽搁下去恐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杜越一摆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神色平淡的说,“张泽忠那边有动静了?”

    保镖一愣,接着点头,“咱们的探子汇报,张泽忠已经被纪委那边放回来了,而且他跟孙雅的丑闻也动用关系压了下来,几天前他跟军区几个人还私下见了面,准备卷土重来,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杜越双手抄在口袋里,听到这话没有一丝诧异,“我从来没指望一次就扳倒张泽忠,他如果一次就被弄死,我反而会觉得奇怪。他会卷土重来是肯定的事情,而回归的第一步肯定就是对付我,这个无可厚非。”

    保镖看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可是少爷这一次不一样了,以前他或许对您还有所顾忌,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已经撕破了脸,他再也没有了顾忌,更何况您害得他元气大伤,他现在肯定卯足了劲儿要对付您,疯子要是丧心病狂起来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杜越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名的转移了话题,“阿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我小的时候就当暗卫,一直跟到现在不离不弃,可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连在军区给你们谋个位置都做不到,你们还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做什么?”

    阿四一愣,过了半响才慢慢开口,“跟那些虚名相比,我们更愿意跟着一个精明的主子。”

    杜越低笑起来,“那你说我一直知道张泽忠做的那些脏事,可是却忍了这么多年没有说出来是为了什么?”

    阿四愣住了,在场几个保镖都愣住了,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爷您的意思是……?”

    杜越眯起了眼睛,“知道为什么豹子这么凶猛还是害怕毒蛇吗?因为毒蛇不动则已,一动就会咬住他的死穴绝不松口,直到血流进了力气耗光了,乖乖的任人蚕食。”

    几个人面面相视,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恍然大悟,“少爷英明。”

    杜越轻笑一声,拉开了车门,“既然知道怎么做了,就去告诉张泽忠,说我要亲自跟我的‘好叔叔’聊一聊。”

    “是,属下明白。”阿四点了点头,走过去说,“少爷,这一次的行动凶险万分,您真的不打算把秦先生带在身边?有您照看,也省得被张泽忠钻了空子。”

    想到躺在床上安眠的秦楚,杜越脸上闪过一丝温情,可一想到自己瞒着他即将要的事情,嘴角又紧紧抿住,对阿四摆了摆手。

    “我在秦楚的牛奶了放了安眠药,他累了一天又吃了药会一直睡足两天,在这期间你还是按照我原来吩咐的保障他的安全,如果他问起来我,就说……无可奉告,不管他怎么发脾气都不要理,也不要进房间去找他。”

    阿四愣住了,一脸的诧异,他实在猜不透杜越在想什么。

    心里明明这么爱秦楚,可在局势这么混乱的时候又不把他带在身边,反而让他们几个保镖来盯人,甚至为了提前离开还在秦楚的牛奶里下药。

    明知道秦楚醒过来一定不会原谅他,却还一定要这样做,这到底算是爱还是不爱?

    看着杜越被夜色遮掩的明暗不清的脸色,他识趣的没有再多问什么。

    黑色的轿车发动起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扬起一阵鞭炮留下的红色碎屑,杜越坐在车后座,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小楚,等我。

    ***

    “咔嚓”

    病房门打开了,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杜越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张泽忠背着门口,坐在床边,身上穿着病号服,正拿着一份报纸看着,脑袋上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褪下那身军装他已经显露出了老态龙钟。

    听到动静他放下报纸,抬眼看到了抄着手的杜越,眉头当即狠狠地皱在一起,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和老人斑,看起来非常的糟糕。

    杜越挑了挑眉毛,丝毫不介意的扯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笑着问道,“张叔叔,纪委的茶好不好喝?看起来您在里面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张泽忠脸色阴沉下来,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瞪着杜越,半响才冷笑一声,“我正要把你抓来,你倒是乖乖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杜越耸耸肩膀,“你睡了我的未婚妻,给我带了绿帽子,不雅照传的到处都是,老脸都丢尽了,我这个做晚辈的当然要来看看您。不过你还真是会享受生活,没病没灾的白白占了一个床位,搞得别人还以为你是个受害者,啧啧,公关意识真不错嘛。”

    他的每一句都绵里带刺,每个字都专门往张泽忠的痛楚眨。

    张泽忠气的脸色铁青,手指紧紧地攥着护栏,手背跳起了青筋,“杜越,我早就知道你是匹养不熟的狼,现在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弄死你!不过也难怪,你从小就没爹教没娘管,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却倒打一耙,真是狼心狗肺!”

    杜越听了这话险些笑出来,眼睛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张泽忠有什么资格提起他的父母?他如今吃的用的,地位和仕途哪一样不是靠着杜家才得来的!

    如今竟然还敢跟他打“亲情牌”,口口声声的说养了自己三十多年?真是无耻到让人大开眼界。

    “张叔叔,你这话就错了。我可绝对没有倒打一耙,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杜越勾起嘴角,往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侄子捡了叔叔的破鞋’这话难听的紧,我可不像您,还知道要点脸面,所以没兴趣再陪你们这对狗男女玩下去了,不过真是可惜,你把自己上过的女人推给我,还指望她来控制我,却没想过自己老的快进棺材了,没法满足自己的小情儿,人家千方百计的不知道往我床上爬了多少次了,该不会您已经老的连那个都不能用了吧?”

    杜越原本就长得一副冷模样,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可是到了此刻张泽忠才突然感觉到车祸后的杜越更难以对付,他不笑的时候像把锋利的佩刀,笑起来的样子又像是缠在脖子上随时准备收紧的绳子,让人不寒而栗。

    他稳了一下呼吸,紧紧攥着拳头,半响才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就这个时候可以嚣张一下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跪在地下哭着求我!”

    “你真以为动得了我?”

    “迟早的事。”

    张泽忠嗤笑一声,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他被杜越阴了这一下,栽得这么惨,如今搞得声名狼藉颜面扫地,所以他必须整垮杜越,否则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

    杜越就像一只无时不刻不虎视眈眈的狼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咬的鲜血淋淋,张泽忠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杜越既然敢来,他就没打算让他出这个门!

    抬手扫掉桌子上的茶杯,砰的碎裂声乍起,杜越环视一周,发现了早就守在门口和窗边,拿着枪虎视眈眈的大兵们。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数,杜越已经猜到从这里到医院门口肯定已经围满了张泽忠的人,自己带来的人手不过四个保镖,如果跟他们硬碰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杜越脸色微变,嘴角绷了起来,张泽忠认识他了三十几年,自然能看懂他的表情,这时候他掀开被子,慢慢悠悠的走到杜越身边,狰狞的笑了起来,“杜越,不得不说你很聪明,背后捅我的那一刀疼到现在,彻底伤了我的元气,不过总是你天大的本领,也栽在了自负上面。你以为凭孙雅那臭娘们就真的能扳倒我,甚至敢大摇大摆的约我见面。”

    “呵,你还是太嫩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早就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就准备瓮中捉鳖了,哈哈哈……”

    张泽忠笑的张狂,一张仿佛快要进棺材一般的枯瘦老脸拧在一起,嘴角还因为说话太多沾上了白色的黏液,那恶心的样子让极度洁癖的杜越看一眼就够了。

    他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往后退了几步才慢慢开口,“别以为自己是王八,就觉得全世界都是你的同类,鳖这玩意儿就喜欢咬住东西死都不放,这习性在你身上倒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泽忠气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杜越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再拿枪直接崩了他的脑袋。

    “你尽管逞一时口舌之快,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他颤颤巍巍的挪到椅子上坐下,阴着一张脸拍了拍手,“王齐,你进来。”

    房门被推开,杜越往门口一瞟,看到了被大兵抓住的四个保镖,他们焦急的盯着杜越,使劲的摇了摇头,意思是别管我们,少爷您赶快离开这里!

    杜越面无表情,等房门重新关上再也看不到那几个保镖的身影时,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如果秦楚这时候在这里一定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那个叫王齐的人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把手上一份文件递到张泽忠手里,“司令,您要的东西。”

    张泽忠不紧不慢的打开文件夹,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摆在杜越面前,冷笑着说,“还记得他吗?”

    这是一张照片,虽然拍的不算清楚,可是还是一眼就能看清上面的人,杜越挑了挑眉,“孙秘书长?”

    “对,就是他。”张泽忠胜券在握的靠在椅子上说,“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小小的秘书长为什么会跟你过不去?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麻烦,甚至还敢把男人往你床上送吗?”

    杜越眯起了眼睛,“哦?看来他背后的靠山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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