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六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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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出征的时候刚过了白露,正是大雁南飞的节气，浩浩荡荡的大军却是往北走了,无端的就在这声势里生出了几分落寞萧瑟,浅淡地混在风里,虽不至于乱了人心,却叫胤禩堪堪回了头去。他本不是将才,就是上辈子也没真刀实枪地上过前线，心里忧虑也是有的，更何况放在这一辈子,几乎没有跟那楼上黑压压的人们离过那么远。

    胤禟瞧见着又圆润了一圈，原因胤禩也是知道的,自古战争最赚钱,粮草，马匹，绸布，哪一样不真金白银买来的，胤禟作为四九城里最大的商家之一，怎么能不赚得不盆满钵满？所谓心宽体胖，就是这个理儿。

    两相比较，胤禛就瘦得没样子了，半月前官复原职，一入了朝廷就像那掉进了米缸的鼠儿似的勤快，前些日子存的那些气力全用尽了不说，还搭上了后来的。

    往旁儿挤了一群分位高的嫔妃，换下了艳丽的衣衫个个都端庄严肃，只是站着没多少反应，看不出什么诚意，惟有那至亲的纳喇氏和卫氏悄悄地红了眼眶，忍着没落下泪来，想必是在宫里都哭过好几场了，反倒是平日里没心没肺的钰瑶抑不住，带着一干人等匆匆离去。

    钰瑶烈性，之前数次求过同往，胤禩都没同意，怄气了好些日子，到了今儿早才刚和她说上话，却也是哭的时间多，说话的时间少。钰瑶是正蓝旗出身，自幼骑射功夫俱佳，然而战场上刀枪无眼，胤禩没有闲暇分心照看，亦不愿如此负了她。

    微微叹气，胤禩转头又看向了他福全。入了九月天愈凉了，福全之前就没好透，如今更是断断续续地病着，总见不得好，披着极厚的裘衣，站在这九月微凉的风里，怎么看都还是觉得单薄萧条，孤苦无依。想起那日裕亲王府内所发生的一切，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八哥？八哥！”号角渐起，胤禩却忧思重重，胤俄立马出演小声提醒，“大军快要出发了。”

    “太子殿下久居深宫，不曾上过战场，如今忐忑也是正常的。”胤褆站在最前列，鲜衣怒马甚是精神，然而口中讥笑，白白坏了这神气，“只是太子殿□为副将，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军心稳定，如此情形只可一次，往后要多注意了，如若再犯，以扰乱军心处置。”

    “皇兄所言甚是，有皇兄在军中，士卒必将安心为国效力。”

    知晓胤褆不过是想在军中立威，打压打压自己在朝的锐气，胤禩就无意于和他计较，反正先扣一顶帽子上去总是没错的。

    大军开始缓缓离京，康熙站得看，但其实是看不大清楚人影的，只有漫漫的尘土飞扬，胤禩则稍微好些，至少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抓住了一片杂了尘土的明黄。

    便安心了。

    有些事情胤禩看不明白，因为他人在局中，被私心障目，胤禛却是看得透彻，现在的情境，于己于人都是最好的作法。

    大千岁党的主心骨无外乎胤褆与明珠两个人，胤褆是根，明珠是枝，两者紧密相连，缺一不可，如今前者远赴关外，后者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搅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这一场战争，少则数月，多则以年而计，而这朝廷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什么都能发生，到时候明珠就算是病死了，胤褆也不能怀疑一个字。

    胤褆外强中干，多年来全亏了明珠出谋划策，若是明珠死了，胤褆这辈子无论战役胜败与否，功绩大小，至多位极亲王，再没有了夺嫡的希望。

    与此同时，胤禩的情况则要好得多，若是胜了，则是功绩赫赫，这太子当着就是名正言顺，若是败了，也能博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声。这次又兼胤俄出去了，太子一党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业绩，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