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腿断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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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某个特定圈的人群中, 一定要有一个人担任爱哭包、被所有人哄、捧的角『色』的话——
在卫枝的圈子里,此角『色』的担当人卫枝。
在单崇的圈子里,在卫枝出现之前, 此角『色』的担当人单善。
单善个奇怪的人。
从小时候开始, 她就个被路过的大狗看一眼也会吓到嚎啕大哭的狠角『色』,从小到大,把她弄哭过得生物包括不限于会飞的蟑螂,会叫的知了, 邻居家的阿拉斯加,小区里怀孕看似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单家妈妈总笑眯眯地别人,不娇生惯养的问题, 怎么养的单崇就怎么养的单善,吃一样的『奶』粉和一样的米, 兄妹二人养出了南辕北辙的『性』格。
单善就眼泪里泡长大的小公主。
吹鼻涕泡的时候就懂怎么用眼泪哄哥哥手上的最后一颗『奶』糖。
从小的时候单崇曾经怀疑个妹妹可能跟隔壁床的抱错了——
至于长得像的问题, 初中生物有教, 根据生物的共『性』,科学证明,哪怕一条狗养了年, 都会和主人长得很像的。
份疑虑一直持续带到兄妹二人在刚开始学加减乘除的时候, 他们一个穿上冰鞋, 一个穿上雪板,纷纷投身于冰雪事业。
单崇记忆中, 个寒冬腊月, 大雪纷飞的天。
刚加入省队的他每天都要训练到很晚回,天他饥寒交迫中好不容易扛暴雪归家,打开家门他的不站在厨房做饭的父母和样训练完归家趴在茶上写作业的妹妹……
家里空无一人。
灶台上有做了一半的炖菜,炉灶热乎, 炖菜里的土豆很生。
单崇从邻居的嘴巴里得知妹妹训练事故,现在家里人都已经在医院,走的时候很匆忙,只来得及让邻居通知他一声。
赶到医院,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单崇正巧看急诊科手术室外医生叹气与父母摇头,什么“先谈保命”之类的关键字……
其实具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单崇也不清楚,他只记得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原本五六个小时的手术做了将近十个小时,妹妹从手术室推出来,护士高声吆喝“单善的家属在吗”。
护士的声音中气十足,惊醒了守在手术室外昏昏欲睡的他。
单善再次出现。
早上出门时候活蹦『乱』跳的妹妹躺在病床上,面白如纸,下半身左腿膝盖以下,右腿大腿往下,白『色』病床床单覆盖的地方都不详地塌陷,本该两条腿处空空如也。
单善已经从麻醉里醒了过来,看围在周围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她没有掉一滴眼泪,而在单崇伸手过抚过她脸蛋时,伸脑袋蹭了蹭。
“没事,哥哥,我已经不疼啦。”
一天,单崇过十年的疑虑被打破了。
单善果然他妹,亲生的,没抱错。
因为她很坚强。
坚强得或许比单家任何一个人都值得敬佩,面毁掉的双腿,毁掉的她所热爱的花滑,毁掉的人生,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后来她,为了蟑螂大呼小叫,为了一颗糖或者一块巧克嘤嘤嘤嘤,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也没有抱怨过命运。
刚开始,大家会刻意地避开关于花滑或者学校的一切。
只到某一天,没来得及换台的电视里播放花滑相关的新闻,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笑了笑,就看看呗——
没什么了不起的强大心脏,也没有什么值得讲的励志故事,一切显得浑然天成般自然的顿悟,某天某刻突然醒悟,生命中好像也有比忙自暴自弃更重要的事。
而单善,只比普通人更早年懂得个道理。
有时候单崇他们都快忘记了,单善其实个爱哭包。
只她很少再为自己的事情掉眼泪。
她学会想哭的话,就躲起来哭。
谁也不知道——
单崇从大跳台摔下来次,她木脸抱泣不成声的母亲在手术室前守了一个白天,回家洗了脸,瑟瑟发抖地缩在床铺角落里啪嗒啪嗒掉眼泪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单崇宣布退役的天,她依然吃饭喝水睡觉,甚至劝哥哥要想开点没有什么比健康活更重要啦……然后回到房间,她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很年前知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冰面的一刻,她把一年没来得及流的眼泪全部了回来;
单崇重返大跳台把视频发短视频的天,她哭;
给单崇打电话告诉他妈妈不意,挂了电话,她又哭……
今天,看到哥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复出的渴望,看到哥哥为了维护家人顶记者与所有不明真相的人们的非议,闷不吭声。
她又不争气地掉眼泪,愧疚,自责,自我厌烦一系列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如果年前的一天训练,她能够再小心一点;
如果一天的她没有参加训练;
如果冰刀没有从她的腿上划过;
如果她的伤口没有感染……
如果不她。
闷在被窝里,单善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哭到昏天暗地。
就好像千里之外,站在聚光灯下,被记者质疑、盘问、有苦不能言的人不单崇,而她单善——
真样就好了。
她宁愿样。
眼泪像开了闸,决堤,她丝毫不畏惧某一天她可能就样把自己的眼睛直接哭成半瞎,其实也无所谓……
毕竟除了她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不敢发信息,哥哥,如果你下定决心重返单板滑雪大跳台,虽然表面我也很反,但实际上,我觉得真太好了。
房间的温度始终没有变化,冰冷的寒夜里单善的脑袋浸泡在眼泪中逐渐发昏……直到窗户被什么东西打了下,发出“啪”地一声。
脸埋在枕头里的人最开始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沉默地把脸从枕头上拿起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转头看自己房间的窗户,没过一会儿,又一个雪球,“啪”地一下砸在她窗户上。
一下挺狠,直接给她窗户砸出个裂痕。
单善:“……”
抬手擦了把眼泪,抓过纸巾擦了擦哭出来的、不怎么斯的鼻涕,她简单地把自己挪到了轮椅上,往窗户边靠了靠——
单善的房间窗户也经过改造的,她坐在轮椅上,一眼就可以看窗外与楼下。
沈阳近些年也不太爱下种鹅『毛』大雪大雪了,前些天好不容易下了场大雪,于外面的寒天冻地里,她看邻居家小学五年级的兔崽子站在楼下,叉腰,仰脸望她。
单善推开了窗户,问他:“干嘛你?”
嗓子带刚哭过的沙哑。
邻居家的兔崽子手揣,像个虎『逼』大老爷们,盯二楼探出个头来的年轻女孩,理直气壮:“没事,哥让我来看你一眼,看你不真的哭了。”
裹冰雪气息的风迎面吹来,吹的单善眼泪未干的脸迅速干涩,盐分敷生疼,她抬起手捂住脸:“哪个哥?”
兔崽子:“有谁?”
单善:“单崇?”
兔崽子:“崇哥虽然不怎么平易近人,但他不会像土匪似的威胁一个小学生,威胁他假如不帮忙办事过年他回来就上别人家里告状小学生也会用零用钱冲游戏。”
单善:“……”
单善:“你铎哥吗?”
兔崽子在黑夜中翻了个谁也看不清楚的白眼,干巴巴地:“他,如果你没哭,就让你没事别叨叨的,如果你哭了,就转告你,‘屁大点事,哭个屁啊‘。”
单善:“……”
单善:“哦。”
兔崽子安静了秒。
兔崽子又扯嗓子问:“你俩谈恋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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