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鸳鸯我夫人.你夫人 (第2/2页)
店里有几年轻徒弟,看着也都是很舒心人,对上视线,便方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忙手上活。
林疏月坐在靠内室门藤椅上,不一会,又有客人造访。
三位中年女『性』,高跟鞋爱马仕,浑身珠光宝气。林疏月视线扫眼,便不在意。但三人目光很明显地在她身上停留。
其中一人问:“真是听白带来人?”
“不假。”稍丰腴人答。
“漂是漂亮。”另一人笑着说,可笑归笑,不达眼底,还带着丝丝内涵嘲讽。
且不说魏家。她们这圈层,不缺就是漂亮女人。都是有头有脸富家太太,心『性』自然高傲,又仗着娄听白不在当场,所以也没想躲着避着。
“魏家这位主,选来选去怎么挑这样。多漂亮也不至于,穿得清汤寡水,还不如他之前些女朋友。”
观点被丰腴位纠正:“莺莺燕燕罢,女朋友这称呼也太抬举。”
约莫觉得这言辞有点越界,另一话少忍不住提醒:“小点声音,人就在这,听得到。”
“在又怎样,这店又不是她开,我们聊我们,还能怎么样不成?”
丰腴这位姓黄,从来都是话不过脑『性』子。仰仗夫家,确实颇有声望。与娄听白数次交道,没少吃她暗亏。娄听白可不是什么好拿捏软柿仁,话不中听,不会顾及对方脸面。而忌惮魏家,这黄太太是敢怒不敢言,背后没少意。好不容易听到些流言蜚语,可不得阴阳怪气一把。
林疏月听得明白,自己成这群贵太太话题中心,且不是什么良善好话。
“不说普通人家,至少清清白白。可她儿子挑中这人,光听些传言,我都不寒而栗。这样父母教出来女儿,又能好到哪去?”
三言两语间,林疏月已经穿织出一隐约事实。
她心无措,说她不打紧,可牵扯到娄听白,是不是连带着整魏家都要被诟病嘲讽。
林疏月低下头,勉力将背脊挺直,指腹一下一下地在腿间抠刮。
正憋闷,珠帘叮咚似水流声,继而响起娄听白声音:
“我倒要看看,是多不普通人家能说出这么肤浅话。”
林疏月一愣,抬起头,对上娄听白宽慰眼神。而当看向三人时,娄女士目光瞬间变温。
“原来是黄太太。”娄听白笑不从心,语气尚还温和,“我倒也认可你说法,父母教出来孩子,必然是有因有果。疏月自小一人活,无福体会这份爱。倒是黄太太你,可能要好好管教一下你家公子。千万别再上演女方挺着肚子,上门一哭二闹三上吊戏码。”
娄听白笑意更深,“毕竟你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黄家丑事太多,光她不成器儿子,就够一壶。这可是实打实痛处,一扎一准。
黄太太脸『色』讪讪,无话可辩。
另两更是躲去一边,连看都不敢看。
娄听白敛去温和神『色』,掐着点一般耐心告罄,再不留半分好脸,“捕风捉影事,少嚼舌根。真有疑心,我就站在这,当着面问。还有,你儿子选,指不什么污七八糟。但我儿子选,必然是好。”
一席话,掷地有声。
看热闹也好,挑拨离间惹是非也罢,娄听白敞亮态度,彻底剿灭她们妄图。
风波之后,余威尚存,林疏月仍觉烧心。一旁姜宛繁忽而温声,“林小姐,您对旗袍有兴趣吗?”
给话题,娄听白自然而然地接话,“正想说,疏月,你也挑挑看。”
姜宛繁笑着领路,把人带到内室。
几面弧形试衣镜立在中间,旁边是各式样衣料,垂垂悬挂,像斑斓瀑布,搭配墨绿『色』墙布,觉很奇妙。
姜宛繁耐心推荐,扯一角珍珠白布匹,轻轻围搭在她胸前,“你一进来,我就觉得这『色』适合你。婚礼得正红,但若有订婚宴,倒是不错选择。”
林疏月赧然,好像结婚这件事,真触手可及。
姜宛繁轻声:“魏夫人跟我提过很多次,让我帮忙留意布料,礼服式样。我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
林疏月报以激,明白,温柔人,安慰方式都这么暖心。
从内室出来,只店里多一号人。
白衣黑裤,入目清爽,往上张脸,绝对俊朗,但眉眼神韵风流,往一坐,就像祸害人间风流公子哥儿。也是此刻坐得直,收敛出几分规矩,含笑听娄听白闲聊,偶尔点头附应,倒也不失礼数。
“我姑娘来,你慢坐。”娄听白起身,他也忙站起,微微躬身说:“娄姨您慢走,改有空,我再找魏叙旧。”
说完,人目光挪一分给林疏月,礼貌颔首便算招呼。
出“简胭”,娄听白自然而然地聊起,“小姜应该比你还小一岁,不过她已经结婚。”
林疏月震惊,“嗯?”
“刚跟我说话,是卓家老二,卓裕以前不着边际,也是胡作非孩子。好在遇到小姜,给他海神针,这两年眼着收心,对小姜也是打心底地疼惜爱护。”娄听白言辞间其实是偏向姜宛繁,给予她丈夫勉强肯。
林疏月起好奇心:“他们俩情一很好。”
娄听白轻嗤,“好不好另说,但卓裕追人时,脸皮厚到一境界是真没眼看。他做些混账事,也是小姜温柔不计前嫌,娶这么姑娘,真是他烧高香。”
话题告一段落,毕竟是他人私事,问多,说多,都不太合适。
上车后,娄听白吩咐司机去中恒广场。
她带林疏月去『插』花,林疏月本还想,这豪门夫人,真会陶冶情『操』。可真到地方,林疏月发现,事实好像有些偏差。
多情趣小清晰一件事,也很符合娄听白形象。
但她根本就!不会弄!
花花草草什么,讲究上轻下重,上散下聚,林疏月虽不专业,但学时也跟室友捣鼓几次。可娄听白看两眼,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上林疏月疑虑目光时,她自儿先笑,摇摇头说:“附庸风雅事,我真学不来。”
林疏月忍俊不禁,轻轻挠挠鼻尖,“您怎么还带我来?”
娄听白眉间浮现淡淡心忧,“我些老朋友,都有几件拿得出手技艺。她们给我灌输太多说法,我这不是,焦虑嘛。”
林疏月眼睫眨眨,又想笑又动。她主动挽上娄听白手臂,音腔微变,小声说:“伯母,谢谢您。”
谢谢您设身处地,谢谢您温润待人,谢谢您心怀慈悲。
林疏月在她身上,受到暌违半家庭温暖。她像一好不容易拿到一角糖孩子,紧张兮兮地嗅,小口小口地尝,一丝蜜意入喉,惊奇地睁眼睛,原来,世界除苦涩,还有回甘。
话不说太满,娄听白自然明白林疏月心思。她拍拍手背,不动声『色』地替儿子争取,“倒也不说谢,成真正一家人,做什么都是应该。”
林疏月好奇问:“伯母,您平时喜欢干些什么?”
“我吗?”娄听白略微不好意思,清清嗓子说:“追剧,追综艺。”
语毕,短暂沉默。
两人四目对视,忽地默契齐声:“我们看电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