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拜访杨府 (第2/2页)
“什么?这……”骆文雪刚刚有所动容,却被这句话泼了冷水,原先设想的反抗世俗的凄美故事瞬间变了味道。
难怪大姐不接纳香玲,这还没进门呢,娘家人都要上天了,这要真进门,那还得了?
“你看,是不是不可理喻,可是哥哥并不这么想,反而觉得是父亲和太太嫌贫爱富才不肯让他娶画眉,因此两方也吵了好几次架。”
骆文雪无奈摇摇头,感叹这杨参谋长虽然在外风光,家宅之事却是一塌糊涂,妻子和儿子都怨他恨他,可这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他对发妻的无情和不忠,才导致了一系列糟心事的发生吧。
正说着,屋内的俩人似乎也“商讨”完了,但是讨论出了什么结果不得而知,只见杨忠起身披上了外衣就往外走。为了不让杨参谋尴尬,骆文雪躲到了房屋后面,让杨玉容谎称她是去了茅房。等杨忠被支开后,骆文雪才走了出来,和杨玉容进了里屋,这才见到了大姐骆文端。
骆文端依然披着深沉的蓝色皮草大衣,端正大气,端坐在罗汉床上,刚斗完嘴,脸色有些疲惫,画了精致的妆容才掩去憔悴的疲态,可她神情依旧冷漠,就连骆文雪进来了,也仅仅是抬眼瞧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客套话。
杨玉容颔首道:“母亲,三姨母来了。”
“叫二姨母!”骆文端冷然道:“我娘就生了我们两个女儿,你只有一个小姨,哪来的什么三姨母?”
骆文雪明白大姐的意思,她说这话,也就是表明她不承认骆文鸢和骆文慧是她妹妹。
骆文端摆摆手,淡淡道:“你俩坐吧。”
杨玉容和骆文雪在下首的椅子坐下,还未等骆文雪找话题叙旧,骆文端便开口道:“骆振海让你来,是不是让劝我多恪守妇道,多为骆家考虑之类的。”
“母亲!”杨玉容忙道:“骆姨母她难得来一次,干嘛非得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呀。”
骆文端冷哼一声,说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为非如此,骆振海那个老东西哪里想得起我来?”
骆文雪轻柔道:“我知道大姐日子过得不舒坦,而且上次元旦宴会还未来及的好好叙旧,所以我这次特地过来和你见面,互相倾诉一下,替大姐缓解一下心中的郁闷。”她又扫了眼大姐身上的皮草大衣和脸上精致的妆容,轻声道:“十多年未见,大姐风采依旧呢。”
“怎么?你以为我处处受窝囊气,早就变成冯氏那样的憔悴老女人了?”
骆文端冷笑一声,拿起一面小圆镜,看了看镜中冷艳又英气的脸,说道:“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不得丈夫宠爱,为何每天都要费心思打扮化妆,哼!笑话,我化妆穿衣服,难道就是为了给杨忠那个老东西看吗?女为悦己者容,我要是连穿衣打扮都做不了主,我可就算是白活了。”
“更何况,那帮人想看的就是我憔悴凄凉的模样,若是那样的话,只会让那帮小人得意!我偏偏要穿喜欢的衣服!化好看的妆!只要有人敢惹我,我便和他们斗到底!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没有老!我依然年轻有精力!有的是力气和她们斗!”
杨玉容见太太戾气有些重,连忙打圆场:“太太刚刚和爹爹吵完架,心情不太好,姨母你别太介意。”
骆文雪轻轻摇头,微笑道:“我说了,我就是来听大姐倾诉的,毕竟,除了玉容,大姐也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骆文端沉默片刻,对着圆镜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舒了一口气,心情平静下来许多,叹道:“是呀,我也只剩下你们两个亲人了,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听我诉苦,理解我的心情。”
杨玉容看气氛实在有些凝重,便想着转移话题,说道:“母亲,今天早上魏老先生又夸奖我文章写得好了,夸我有才女风范呢,还提到您了呢,说能把我教养的这么好,都是您的功劳呢!”
骆文端冷哼一声,说道:“魏老先生那个老清高能说这种话?是你的魏哥哥说的吧。”
杨玉容听后,稚嫩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色,骆文雪也微微一笑,说道:“我听春杏姐说过,大姐给玉容寻了魏家这门,还说魏老先生是出了名的德高望重,魏继宗也是才貌双全的正人君子,大姐实在好眼光。”
“而且太太说过,魏家有家规,男不纳妾,女不为妾,家风极好。”杨玉容补充道:“所以太太给我寻了这门亲。”
骆文雪欣慰一笑:“大姐有心了。”
骆文端叹了一口气,淡淡道:“难道让她像我一样,当成联姻工具,嫁进深宅大院和一群姨太太斗法吗?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又没法有自己的孩子,玉容既然过继到了我的名下,我不费心,谁还能替她费心?”
骆文雪又问杨玉容:“那么玉容,你喜欢魏家哥哥吗?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杨玉容想到魏继宗那俊秀的脸和儒雅的气质,小脸又是一红,低声道:“魏哥哥他…..人挺好的。”
骆文端没好气道:“这么多年书白读了?说不出个形容词吗?”
杨玉容更加娇羞,声音细若蚊声:“就是…..挺好的。”
骆文端轻抚额头,怀疑自己平日里是不是管她管的太严了,才把她养成这么怯弱温吞的性子。
“咦?说到婚事,刚才还听到大姐和杨参谋长在讨论杨少爷的婚事,不知道有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骆文端又冷哼一声,说道:“呵,那个老家伙,想让我去骆家宗族里找个辈分小一些的姑娘来婚配,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早就跟骆家其他人断绝来往了,哪还会腆着脸去和骆家结亲?再者说,除了那个小丫鬟,杨玉成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姑娘?”
“那个小丫鬟叫做香玲对吧,刚才在门外,玉容还跟我提过她呢,这么一看,杨少爷还是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种呢。”
“哼,这倒是不随他老爹那个风流作态,可痴情倒是痴情,性子却过于极端了,对我从来没有过好眼色,别人好言相劝,他又听不进去,这样的叛逆浑小子,也难怪没有好人家肯与他结亲。”
“那么大姐,我倒是有一个蠢主意,你想听听吗?”
“你说说看。”
骆文雪说道:“你们只告诉他香玲不是良配,却没有好好引导他发现,香玲为何不是良配。你一昧的阻止他俩的感情,强迫他们断绝往来,只会让杨少爷觉得你们是棒打鸳鸯的顽固大家长,而香玲是不被世俗认可的弱势群体,这样只会达到反效果,让杨少爷更加怜惜香玲。就像母亲当年一样,她那么痴恋骆振海,不惜赔上所有家当倒贴他,小姨劝阻她好几次,可她仍旧不顾一切的嫁给了骆振海,最后吃了不少苦头,才知道‘悔’字怎么写。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既然杨少爷一门心思想娶香玲为妻,不如咱们成全他,同意他和香玲的婚事,若是香玲真能安分守己服侍他,那自然最好,可若真像你们说的那样,让他撞一撞南墙,这样他才能切身体会到,香玲并非良配。”
骆文端淡淡道:“万一杨玉成被香玲那帮娘家人祸害了可怎么办?”
骆文雪微微一笑:“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最后的结果如何,就让他自己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