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除夕 (第2/2页)

萧誉饮了酒，身子发热，看她一眼，忽而沉沉开口：“明日出兵羌族。”

禾渺母亲之事，梁军从上到下进行彻查，压根就没发现有人私自用兵，更别提曾进犯羌族了。

但禾渺并不信任梁地，一口咬定就是梁地将士攻入了他们羌族腹地。

不能谈和，只能应战。

西南边境战事已起，他要尽快赶去，坐镇中军。

阿蛮并不知晓此事，她微顿，有些许的不安，试探开口：“如今梁地与蜀地在狄邑开战，若梁地再与羌族起了争端，梁地岂不是腹背受敌？”

她刚说出口，便知自己说错话。

萧誉选在这种时刻，与蜀地在狄邑开战，无非是为了吴越。

眼看萧誉脸上神色难明。

她便有些难为情起来，连带着，小脸都渐渐变红，身子不由得挺得笔直，望着他又极是诚恳地开口：“是蛮蛮给夫君添麻烦了。”

萧誉眼神从她脸上下滑，语速极慢：“那你打算如何感谢？”

阿蛮今日穿戴很是应景，尤其显得灵动可爱，最重要的是，她这次狐裘下穿的襦裙，衣带看起来不是那么复杂。

萧誉只觉胸口燥热难忍。

阿蛮生怕再发生上次之事，正欲找借口离开。

暖阁外，忽而传来爆竹声响，两人齐齐朝窗外望去，烟花璀璨，照亮夜空。

一时间，再无言语。

烟花爆竹声响震天，一直持续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歇。

阿蛮看的心满意足，回过头去看萧誉，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滑坐到了地上，靠在矮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最近时常宿在衙署处理军务，今日除夕，朝臣休沐，他才回了府，想必是困乏至极。

阿蛮想唤仆妇进暖阁伺候，又想起，他素日便不喜人近身，迟疑了一下，只好自己动手，帮着他脱去鞋袜，盖了被衾在身上。

她先前本想快速离开暖阁，现在萧誉睡去，她倒也不那么急了，生怕一回去，程嬷嬷要拽着自己讲明日入宫之礼。

矮榻宽敞，阿蛮便挪到了上边，拥被而坐，慢慢地也打起了瞌睡。

除夕概有守夜风俗，王府中众仆妇侍从皆在等待王爷和王妃守夜完毕，好去休息。哪里料到王爷和王妃躲到了暖阁，一时间，众人不敢随意去歇，生怕王爷和王妃忽然传唤，俱都醒着挨到了天亮。

萧誉在寅时醒来，身子本就是靠着矮榻入睡的，筋骨便有些不适。

他揉揉额头，正思虑昨夜自己究竟是为何宿在这里，就听到身后传来绵软的呼吸。

一回头，见阿蛮睡于软塌上。

她裹着被衾，睡得极熟，脸上也透出些许的红晕。

萧誉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起身，将她连带被衾一起打横抱起，踏出暖阁，往卧房走去。

等候在外的仆妇强打起精神，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