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百里援兵,荡平西夏恨垂成 (第2/2页)
“高将军,但讲无妨。”
“不知道,宁清侯爷昨夜用来指挥弓弩手的号角似并不是军中常用军号,且为何第二次同样长短的号声响起后,弓弩手又未动呢?”
“这个问题你该问——”
“这个问题该问我!”孟远的声音未落,一夜未眠的清乐撞见他们一团人在交谈号声,便朝这边走来,继续说到:
“军中号角多以长短为信号,这也是常规,我此前想到如果可以只让自己人听懂号声,那便可为灵活布阵作战带来诸多便利。”
“那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高运卿继续问到。
“我只是让元阳帮我做了不同声调的号角,让弓弩手、弓箭手和骑兵等都可以依据不同声调的号声行动,可攻敌人于不备之时。”
“将韵律乐理运用在战场作战,小姑娘果然才思敏捷,才智不输宁清侯爷你呀!”一旁的吕惠卿对着孟远夸赞清乐。
“我此前只是偶然和张经略提起,没想到他居然真用在战场上。”清乐回到。
“昨夜提议用此号声的可不是我,是宁清侯爷。”拟完军报的章楶正要出来命人备马,听到清乐的话,便顺着说出了实情,看到吕高二人都在此,便对他二人说:
“此次宋夏一战,虽未荡平西夏大军,但我军也算大捷,全赖吕经略和高将军及时增援,只是你二人私自外出驻地,还宜速速返回为佳,我已经在给朝廷的军报中替二位讲明原委,想来官家不会苛责。”
吕惠卿和高运卿道谢后,身着昨夜盔甲,跨马远去。
看着晨雾中他二人远去的身影,孟远渐觉这远去朝堂后的身影,似乎更加坚挺也更为潇洒。
送走援军后,章楶忙着救援伤病和安置战死军士的尸体,清乐也想帮忙,而孟远则从身上取下披风围在清乐肩上,道:
“听元阳说你昨夜在城楼上观望一夜,如今该当去房中歇息片刻。”
知道依着清乐的性子,定还要找借口留下,孟远便又道:
“搬搬抗抗的你帮不上忙,等安置妥当,你可以再来帮医官煎药。”
清乐低头摸了摸孟远的披风,笑着点头离去。
打扫战场,安置伤兵几日后,庆州城内的烽火味渐渐散去。
“侯爷,城外有一人送您的物件”从城外赶回的任羽跑来,递给孟远一个物件。
孟远打开一看,这正是此前自己临行庆州前,官家让自己带给刘子幽的金锁片,上面沾满了血迹。
对!伏击洪德之前,金幼山便知晓他暗探身份已经暴露,只是当时大家都在忙着布置作战计划,倒是忘了过问他的去向。
“送物件的人何在?”孟远忙问到。
“此刻还在城外,那人还说如果侯爷认得此物件就来城外二十里的杨树坡。”
“备马!”
孟远和任羽立即驾马赶到成外,杨树坡上停着一辆马车和一个兵车,旁边站着一个老者,此人正是夏军幕僚李庚年。
见孟远疾行到此,便大喊:
“宁清侯爷!”
孟远和任羽听见李庚年的呼喊,便勒缰下马,孟幻拿出金锁片对李庚年问到:
“此物是你送与我?为何在你手中,物件主人何在?”
“物件主人正在那里。”李庚年指了指那辆兵车,道。
那兵车用马革和毛毡覆盖,显然,是一具尸体。那躺着的应该就是金幼山,更是大宋官家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情寄托,如今已经消逝,他的子幽哥哥终究站不到大宋的阳光下。
李庚年向那兵车走了几步,指着那躯体道:
“此人为你大宋暗探,如今也为宋战死,他的躯体当归还你宋土。”
“你为何归还宋暗探遗体?”孟远问到。
李庚年沉默地看了孟远片刻,眼里尽是悲凉,也许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瞒着众人将刘子幽的遗体送回大宋境内。
接着,李庚年大笑一声,对孟远道:
“因为想借宁清侯爷之手为大宋官家递一封停战和谈书。”说着李庚年命人将备好的和谈书递过来。
孟远接过李庚年手中的和谈书,对他道:
“晚生替宋官家和刘子幽感念先生同根之义!”
好一个同根之义,这四字让鹤发白须的李庚年眼角泛热。离宋多年,他已经不知自己舍离不下的是这师生情谊,或是那点点凉透骨髓的血液呢?
孟远和任羽回城后,命人将刘子幽厚葬,并将和谈书交于章楶,接到和谈书的章楶,神色复杂。
不过片刻后,章楶想起了什么,也从书案上抽出一封信给孟远。孟远接过信一看,是梁陌从东京寄来的急信。
打开书信后,孟远才知晓自己离开东京的这段时日,东京城的那些暗流居然将家姐孟皇后席卷其中,看来自己也是时候离开这快意生死的庆州,回归那诡谲的东京朝堂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