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对话 (第2/2页)

“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恨我的？”慕容瑾终于垂了垂脑袋，对着秦琉璃不再是那么地趾高气昂了。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是不是就是因为以前那些事情，所以秦琉璃要如此地报复自己。

“那倒也不是。”秦琉璃倒是没有理会慕容瑾突如其来的沮丧，对她来说，慕容瑾一直都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要不是因为想要把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讨回来公道，和替慕容墨报了以前所受的那些苦的仇，秦琉璃实在是不想要浪费任何的时间在慕容瑾的身上。

秦琉璃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拿在手中轻轻晃荡着。

“之前的秦琉璃呢，倒还是一心想着等着你来迎娶她。她一直都以为，既然皇上都已经亲自赐婚了，那么你们肯定是不可能反悔的。所以对于秦依然的打骂，她倒是一直默默忍受着，她一直在等着你救她出来那个苦海中。只是，她等来的，却是秦依然的一场又一场的算计，再后来，秦琉璃就死了。”

秦琉璃笑着说道，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秦琉璃在临死的时候，心里挂念的还是慕容瑾。秦琉璃想着，那个时候的慕容瑾，估计已经和秦依然在摸个角落里你侬我侬的了吧。慕容瑾他应该不会想到，在某一天里，有个女子孤零零地躺在只剩下床板的病床上，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心里想着还是他，想着他会不会再来见上自己一面。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你，疯疯癫癫的，我都有些害怕。”

慕容瑾听着秦琉璃不热不冷的话，心里倒是生出来了一点点的愧疚，以前秦依然在欺负秦琉璃的时候，多多少少其实他都是知道的，因为秦琉璃那个时候疯疯癫癫的，甚至是下人都想要在秦琉璃身上欺负上两下，所以对于秦依然的行为他也是默许的，甚至有时候秦依然在欺负秦琉璃的时候，秦琉璃痴傻的反应总是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慕容瑾也会把秦琉璃当成一个小丑一般，自己也在一旁哈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想到，这个痴傻的女子，是从小就被许配给自己的媳妇了。

“害怕？你难道不知道秦琉璃之前的病是怎么来的嘛？你真的以为那是疯疯癫癫，那是痴傻了吗？”

秦琉璃在听到慕容瑾的话的时候，内心深处不由得生出来了一丝地痛楚，秦琉璃知道，因为是这个身体，以前对慕容瑾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所以在听闻了慕容瑾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身体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产生出来一点点的难受。

秦琉璃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暗暗地安慰着这个身体，以后会替她好好活下来，好好活出精彩的人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这个身体刚刚产生出来的情绪才缓缓地被压制了下去。

“我，我之前有听闻丞相说过，你之前之所以会得那个怪病，是因为一次发烧，温度太高了，导致了清醒之后有些神志不清了。”

慕容瑾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秦琉璃大病的消息也是有传到了皇宫里头的，甚至还惊动到了皇帝和丽妃娘娘，而当时皇帝也有让宫里的太医前往去丞相府给秦琉璃医治了，只是宫里的太医说，已经为时已晚，秦琉璃的大脑已经被烧坏了，以后可能要这样痴傻一辈子了。

“二王爷，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秦依然相见的情形吗？”

秦琉璃听着慕容瑾不太确定的话，突然笑了笑。之前秦琉璃的记忆她都是有的，甚至有些记忆她似乎是以第三者的身份在秦琉璃的记忆中看到的，所以秦琉璃对于这些事情倒是清清楚楚，特别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秦琉璃受伤痴傻的原因，秦琉璃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还没有等到慕容瑾说话，秦琉璃便是开口说道。

“那一日，本来你是陪着丽妃娘娘到丞相府中，丽妃娘娘因为和我娘亲是旧相识，我娘亲病逝的时候，便是托人拜托了丽妃娘娘，让她若是可以的话，对我稍加照顾一番。而刚开始的那些年，丽妃娘娘倒也是对我娘亲的拜托很是尽心尽力，经常带着你到丞相府中，陪着我玩闹，也经常给我带来宫里一些小点心。而那一天，当我穿上自己认为最为好看的衣裳要前去见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在和秦依然玩闹了。自从我娘亲病逝之后，父亲对我也是不太愿意理睬，年纪小的时候还好一些，至少饮食起居不会苛刻于我，后来就更加不管了，一切都让大夫人自行安排。自从我稍微年长一些之后，大夫人对我的吃穿便是如同对待下人一般，甚至还不如下人。所以那一日当我自认为穿上了自己最为好看的衣裳的时候，和秦依然站在一起，依旧像一只丑小鸭一样。而且那个时候，带着我的嬷嬷也病逝了，我和小黎两个人相依为命，更不用说梳妆打扮这种事情了，能找到一件合适的衣裳就已经是很好的了。所以当我出现在你们之间的时候，你看着我的眼中，倒是开始有了厌恶。”

秦琉璃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来那一日慕容瑾到丞相府中，而自己自以为盛装打扮地出现在慕容瑾的眼前，慕容瑾看着却是像在看着丑小鸭一样，而另外一边的秦依然，倒是打扮地亭亭玉立，才真正像一个丞相府的小姐。

“那一日，你便是开始对我，爱理不理的。而秦依然应该也是在那一日，开始梦想着要当上你的王妃的吧。后来你被丽妃娘娘叫走了，秦依然便又开始捉弄我，甚至让下人把我丢进人工湖里，十月的天，她便是让下人直接把我丢到了湖里，甚至不让任何人救我上来。小黎被吓哭了，急匆匆的要跑去找我的父亲，可惜父亲不在府中，小黎便跑去正厅里找你，你的小厮听闻了是关乎我的事情，倒也是爱答不理的。于是我就在湖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吧，秦依然后来高兴了，被丽妃娘娘叫走了，小黎才求着府里的侍卫把我从湖里给捞出来。听说那个时候，我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小黎跪在大夫人的门口求了整整一夜，大夫人也不肯叫上大夫来给我看病，后来小黎实在是担心我就这样死掉了，才偷偷的跑出去府外，给我找了大夫，偷偷地进来给我看了病。我这条小命才算被救了回来。不过因为高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实在是烧坏掉了脑子，所以后来即使皇上派来了宫里最为资深的太医，也是无法拯救了。”

秦琉璃叹了一口气，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确实也是够命苦的。从一生出来，就没有了娘亲，父亲也形同摆设一般。还好有个贴身嬷嬷一直照顾着，不料照顾了几年，贴身嬷嬷也因为患病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和她年纪相差不多的小黎，两个小女孩相依为命的长大。

“后来呢，后来的情况你应该也都心知肚明了。原本因为丽妃娘娘的缘故和皇上无意中的一个赐婚，所以在丞相府中，虽然父亲对我倒是没有多少的疼爱，不过大夫人和府里的下人，对我倒还是有时候会做做样子，不会直接撕破脸。然而自从我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便是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丽妃娘娘便也不再来看望我了，二王爷你再来丞相府，也只是为了找秦依然小姐了，而父亲对我便是更加厌倦了。丞相府里的下人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明白地很透彻，我不再是一个小姐了，甚至我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经是不如一个下人了。秦依然教唆起来下人欺负我更加得心应手了，而且有了二王爷您的撑腰，秦依然倒也是更加地无法无天起来了。”

秦琉璃说着，像是在说着其他人的事情一样，慕容瑾倒是听得有些心疼起来，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以前自己对秦琉璃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害。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

慕容瑾想对秦琉璃说声对不起，却也觉得自己的对不起对于秦琉璃来说是那么地苍白无力。慕容瑾昨天晚上，因为昨天的事情，倒是想明白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以前的一些困惑，也都在昨天慕容天和丽妃娘娘的话里，都得到了答案。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秦琉璃会选择帮助慕容墨，而不是选择帮助自己。因为在慕容瑾的内心深处，自己和秦琉璃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慕容墨，秦琉璃可能今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吧。然而，在听了秦琉璃讲诉的这一些话里，慕容瑾倒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以前对秦琉璃造成了多少的伤害。

“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是你想要一个答案，我便是给你一个答案。”

秦琉璃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已经不在了，慕容瑾的对不起对于她来说，意也是丝毫没有半点意义的。而且对于慕容瑾，秦琉璃认为应该给他的教训也是够了，从最早开始，一直让慕容瑾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甚至让他已经是接触到了皇位的位置，然后在让其从那么高的地上，直直地摔了下来，秦琉璃认为，这个教训对于慕容瑾来说，应该是永生难忘的。

“可能你们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我还是想要和你，和慕容墨真心地说上一句，对不起。以前的很多很多的事情，因为我和母妃的一己之私，让你们陷入了很困难的境界里，如今我们也算是得到报应了。明天，我就要启程前往边界了，父皇最后还是对我和母妃网开一面了，并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因为母妃年纪也比较大了，而且这几年来，也一直是母妃在照顾着父皇的，所以父皇倒也只是把母妃软禁起来。而我，父皇让我去守护边界，让我在那里好好反思反思，我知道自己这些年做了太多太多的糊涂事情了，所以我会好好改进的。”

慕容瑾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秦琉璃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自从他知道，慕容墨和秦琉璃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其他的能力，都在自己之上的时候，他就知道，慕容墨其实一直都在念及着亲兄弟的情谊，才没有直接对自己和丽妃娘娘下杀手。而秦琉璃，虽然自己也是害地秦琉璃吃了好几年的苦头，不过秦琉璃倒也是没有对自己直接下杀手，只是这一次，自己倒是真的想明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