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直言 (第2/2页)

就这样，年轻的白老夫人一边忍着丧夫之痛，一边抚养白士仁长大成人，这其中的操劳辛苦是说不完的，白老夫人比同龄女子的辛苦也是显而易见的，她早早地衰老，早早地生出白发，待到儿子总算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白老夫人才觉得自己总算可以轻松一些了。

那个时候，她如何能想到，后面等待她的是更加无尽的痛苦折磨。

那场祸事之后，白老夫人不仅仅是伤了身子，也是几乎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实在是太绝望了，一夜之间，她像是衰老了十岁不止，不到四十岁的女人，满头白发，像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婆子，要不是……

要不是还想着儿子，那一次她是万万撑不下去的。

后来，她的身子骨再也没有好利索过，一年里有大半年总是在吃药总是在饱受痛苦，但是好在总算又有了大孙子，苦涩的日子也总算开始变甜了。

只是这甜……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到她死的那天，该多好啊。

回想着母亲这一生的过往，白士仁心中满是亏欠内疚，一时间，眼泪又要忍不住了，他赶忙抹了抹眼睛，跟鲁平牵了牵唇，自嘲道：“你看看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真是让鲁老弟见笑了。”

鲁平没说话，只是伸手在白士仁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待半晌之后，白士仁又平复了下来，鲁平才缓声开口，问道：“老夫人既是惦记孙子，大人何不让老夫人如愿？”

鲁平这话一出，白士仁的呼吸便就顿时屏住了，旋即，他又恢复了，抬起头，猩红的双眼看向鲁平，像是想在鲁平脸上寻找着什么，一边这么盯着看，白士仁一边哑声道：“老人机临终前的遗愿自然是要满足的，只是……只是那孩子前一阵子离开凉州外出做生意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只怕是回不了凉州呢。”

外出做生意了？

难道不是被你安排着悄默默地送往蜀地吗？

鲁平心中嗤笑，面上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流露，他始终硬着白士仁的目光不躲不避，就这么听着白士仁说，待他说完之后，鲁平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冲白士仁牵了牵唇，一边还朝前凑了凑：“多大的生意那也赶不上老夫人不是？依我看，白大人还是赶紧派人把白公子接回凉州吧，都这个时候了，自然一切都要以白老夫人为主。”

“鲁老弟真是这样想的？”白士仁还是盯着鲁平看，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眯着眼儿，“不瞒鲁老弟，我是担心凉州城里不安生，有人打我儿子的主意，存着让他有来无回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