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章 (第2/2页)

哭声骤止，好家伙，一个一个，又自行进入了抢答的环节。

“老大，其实你已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放心吧，你一路好走，你永存在我们心间！”

“老大，其实老寨主还没死，那咱们重出江湖的日子是不是指日可待了？”

“老大，其实你是流落民间的皇子殿下，是不是这要回宫了，那是不是该赏赐些珠宝给咱们寨？”

……

我有些怀疑，这跟前边哭魂的，是一拨人吗？

眼瞅着答案越发不靠谱，我干咳了好几声：“其实，我是女的！”

片刻沉默后，是异口同声的话语：“老大，你要是个女的，明个太阳得从西天升起来！”

我特别强调地说了好几遍，可那些个打小同我长大的家伙，愣是没一个信的。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究竟是他们的眼神太差，还是我周身上下，没一处像女的呢？

要不是贺书旌在旁死命瞪着我，我真恨不得将上衣给撩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我耷拉下脸，等贺书旌将那群家伙遣散干净，开始兴师问罪：“刚没事你叫什么叫，叫魂哪！”

贺书旌脾气很好，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去拿了铜镜摆到了我面前。

“啊，鬼哇！”

我掩住嘴的时候，为时已晚，那三个字，必已清晰落入贺书旌耳中。

他嘴角生出笑意，立我身后，除我珠钗，木梳轧过发丝，一缕一缕理顺，绾了髻，簪花三两；他巾帕沾湿温水，拭了我胡乱涂抹脂粉，执笔轻描远黛；他宽厚掌心扶我肩胛，拢平我衣衫，蹲身腰际，指尖飞舞，系结双耳……

铜镜映出我容颜，我目光悠远，凝视着铜镜中映照出的贺书旌，第一次开口，询问他的过去：“贺书旌，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呢？”

铜镜中，他笑意散却，躬身垂立一侧，一副不想作答的架势。

我叹息一口气：“你给女子梳妆如此娴熟……你以往……有个深爱的女子？她该是眉眼温柔，浅笑惊鸿。”

他没答，我也没追问。

因为不答，往往就是心虚的表现。

我起身准备出去走走，让山寨里那些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好好瞧瞧，究竟什么叫仙女下凡。

推门而出，恰见那株梨树上最后一朵梨花随风而坠，我心里，突然就有了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