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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正版只在晋江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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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幸存者池翊音!您已完成任务“青洲密柜”, 当前任务进度100100,已成功触发时间回溯。祝您愉快,期待再次于“现在”为您服务。】系统措辞奇怪的提示音像是从久远的从前传来, 模糊得像是从海面上传来。池翊音在跌落时本能的伸出手, 想要握住王莺的手,却最终还是被扑过来的海水吞噬。冰冷,黑暗,不断下沉。除了升起又破碎在眼前的小气泡, 池翊音最后一眼的记忆, 定格在了穿行过大雨走进深海的黎司君身上。他在向自己微笑,一开一合的口型像是在说什么。池翊音想要辨认, 却还是被意识的黑暗吞没……当重新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时, 池翊音最先感觉到的,就是身下柔软的床铺, 以及耳边细细碎碎的嬉笑交谈声。难道是黎司君又做什么了?这个认知让池翊音立刻警惕起来, 还没有睁开眼眸就已经肌肉紧绷, 但下一秒,他就发觉了怪异之处。……不对。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味, 都让他觉得熟悉,这是他来过的地方。这是,青汌学院女生宿舍楼。睁开眼,最先出现在眼前的, 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池翊音立刻意识到,自己不仅在宿舍楼, 还在某一张上铺的床榻上。他翻身坐起, 所幸自己的力量和身躯还在, 依旧是熟悉的模样,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却在看清房间里另外几人的时候,严肃了表情。这是,林**的宿舍。在副本中已经于上学期死亡的五名舍友,现在都在宿舍里,看起来完好无损,那样的悲剧还没有发生。但另外五人看到池翊音的时候,却明显并不开心。交谈和嬉笑声在池翊音下了床铺之后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尴尬。池翊音微微垂下眼眸,看向桌面上的物品。本应该整齐放置的物品书籍凌乱,尤其是其中几本活页笔记本,纸张凌乱皱褶,像是有谁慌忙翻找过东西,心虚的不敢多待,连物品都没有彻底归位就慌忙离开。手法生涩,不像是专业人士或有正当理由的调查组,反倒像是……亲近处的某些人。池翊音随手翻开其中一本,上面娟秀的写着林**的名字。联系到他之前听到的系统提示音,看来他现在是以林**的身份介入剧情中了。那翻看林**笔记本的……这些舍友们吗?房间中弥漫的尴尬气氛对池翊音并无任何杀伤力。——他已经过了会因为他人异样的目光而难过的年龄。况且,与曾经被当做怪物、异类看待的经历相比,五个女生过于明显的孤立排挤,对池翊音来说简直是疾风骤雨后的微风拂面,毫无所觉。他动作从容,不紧不慢的翻看着“自己”的物品,很好的融入了林**这个身份,好像他确实就是这里的主人。池晚晚内向且好学,与她关系好的林*

*有着同样优异的成绩。即便是池翊音,在翻看她所使用过的教材时,都会认同她所做的笔记。翻过教材的一页后,一张被夹在其中的纸,忽然映入池翊音眼帘。被叠成薄薄一张的纸,背面零星能看出用力过深的字迹,其中一个“莺”字引起了池翊音的注意。他掀了掀眼睫,透过正对面的镜子看了眼自己背后的情况,然后微不可察的转过身躯,借着被挡住的角度不让身后的舍友们看到自己动作,随即手速极快的一翻,就将那张纸握在手掌里,又不可被察觉的迅速滑进自己的口袋里。快如魔术师的手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如果那张纸上写着的是有关王莺的消息……那或许,林**的舍友们翻动她的东西,就是为了找到这些物证。而林**也早有所觉,所以才会把它们夹在书中。池翊音眯了眯眼眸,飞快的看过桌面上所有摆放的东西。当一个人感觉到自己并不安全,她会把自己的秘密藏到哪里?地面,或者高处。一定是那个人坐在桌前时一眼能看得到,可以及时看顾,却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池翊音垂眸,看向桌子都是以前的旧书,并且……有重复。很可能不止是林**一个人的,还有她故意从别人那里拿来的。为的,就是让树林足够大,想要隐藏的秘密可以足够安全。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有用,但在池翊音看来,刻意得反而此地无银。他姿态自然的坐下来,然后伸手向下,从那堆书最后方的中间,随意抽出几本。不均匀的薄厚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个位置是人的安全心理,深处,中间,好像这样就可以保护秘密。而夹在书中央的叠成豆腐块的纸张,也在说明着林**的紧张和害怕被人发现。镜子上,几名舍友虽然保持安静,却都在自以为隐蔽的向这边望来。池翊音瞥过一眼,心中就已经了然,但也不担心她们会贸然走过来发现林**藏起来的东西。——孤立,当然要长时间的沉默才能达成。就算那几名舍友真有要做的事情,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她们也绝不会拉下脸走过来。最起码……十分钟吧。池翊音悠闲的估算着舍友们的忍耐时间,姿态自然的查看起林**藏起来的纸张。却在刚展开那几张纸的时候,神情一肃。这上面写着的,全都是与礼堂“闹鬼”事件有关的证词和时间线,是……林**为了证明王莺确实遭受过侵害,所搜集到的证据。纸张上清晰的理顺了从两年前开始,第一次“闹鬼”的时间和主角,还有当时的天气。严谨的时间线里,记录着所有林**能够找到的证人和证词。在被林**梳理出来的网络传闻背后,每一次的“闹鬼”,都对应一次侵害,还有更多零碎的声音,也都被她细心的从学校论坛和聊天室里翻找出来,形成了严密的证据链条。光是林**

发现过的,在这两年时间中发生的侵害事件,就足有近百次。但是其中很多起事件后面,应该标注证据的地方却显得过于空荡。有的只写着一个人名,有的写的是教学楼名字,更有的干脆一片空白。林**自己对这些人名地名做了批注。那些大片留白的人名后面多是跟着“拒绝作证”、“否认事件发生”、“暴躁,攻击性,威胁,否认”、“攻击性应激”……而在地名后面,多是标注着“受害者当日晚9点从该教学楼下课”、“受害者当日晚10点离开图书馆,途径礼堂”……池翊音很快就明白了这些批注的的意思。林**不仅知道了王莺受到伤害,试图保护她,并且,她还立刻做出了行动,决心要将这整件事揭露出来,大白于阳光下。这份名单上的那些人名,就是林**已经发现的受害者和目击证人,并且上门拜访,得到他们的证词,想要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很显然,更多的证人甚至受害者,拒绝作证。在明白了林**计划的这一瞬间,池翊音只觉得手中这几张纸,重得让他几乎握不住。这是……正义和公理的重量,更是林**生命的重量。重于泰山。当林**决心保护王莺之后,她所做的并不仅仅是安慰王莺,更要为王莺讨回一个公道,让所有人都知道,那绝不是闹鬼,而是借闹鬼之名行恶事!她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坚决得没有任何动摇。光是从这份证据上的诸多批注里,池翊音就已经能够看到林**在求证的路上,到底遇到过多少艰辛。团结一致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想要真的实现,很难。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利益角度,即便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每个人考虑事物的出发点却多有不同。王莺在被伤害后彻底崩溃,浑浑噩噩。林**代替她搜集证据,想要一举揭发恶事。但很多受害者,并不愿意站出来。为什么要站出来呢?过去的事情既然没有人知道,那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起来了。正义?公理?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清白的名声,以及自己的安全。‘如果别人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他们一定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在我背后窃窃私语,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我,好像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动物。’对于她们来说,作证就等于将绑在纱布让过往的噩梦卷土重来。‘我必须保持完美,否则只要我的名声有一点污点,别人就会对我判处社会性‘死刑’,认为我整个人都是污脏的,不值得被尊重的。’在一部分人看来,过错方在受害者,并且任何的“错误”,都可以以点代面否定一个人的全部。‘她们怎么样又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作证?他人怎么样与我无关,不要来烦我。’‘如果我作证之后,被那些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但坏人会伤害我,你不会,所以我只能选择伤害你……抱歉,但请理解,我伤害你也是不得已。’‘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只有圣母才整天想着帮助别人,过好你自己不行吗?’……在林**没有整理出来的草稿中,她受过的冷待和白眼,每一笔一划都如此用力。像是在代替她质问与怒吼。池翊音修长的手指翻阅过纸张,为这些触目惊心的字眼而皱眉。他很清楚,当林**决定做这件事之后,必然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但是当他真实的看到时,还是心中叹息。如果这些经历加诸在池翊音自己身上,他连表情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可林**,她并没有过池翊音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她是个十九岁的女学生,刚刚成年,并且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黑暗的一面。她和池翊音是不同的。而她的柔软和善良,也注定了她会被伤害。池翊音无声叹息,眉眼柔和了下来,想要安慰那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人的自私本性注定了他们的出发点在于自保,战或逃的大脑反应中,绝大多数人在面对伤害时,选择的都是逃避。而当林**这样不畏惧伤害,一力寻求正义和公道的存在出现时,就像是照射进黑暗中的一道光。有人会被感动而追寻,但也有人恐惧和憎恨——那会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黑暗而非光明。池翊音很清楚这些人会做出的反应。——如果光明让他们恐惧,那就掐灭光明,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在黑暗中得到安全感,也不会看到自己的模样。光明是该死的。很显然,林**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最开始她选择帮助王莺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善良和一腔热血的冲动,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决计无法想象它到底有多难走。她本以为会成为自己同伴们的人,反而成为了她的阻碍,甚至威胁了她的性命。‘报到鹿川的那天,我说自己要成为鹿川学者,成为科研领域中不灭的一颗星。但现在,我不想做星星了。我想做一把火,温暖王莺和其他受伤的人,也驱赶黑暗,烧毁罪恶。’从书本里掉出来的书签上,早已经干涸的泪水模糊了墨迹。力透纸背。池翊音长时间的注视着夹在手指间的书签,眼前好像重新出现了那个燃烧着火焰而来的女孩。你是火焰啊,林**……他用力闭了闭眼眸,忽然很想再见一次林**,见一见那个勇敢坚定的灵魂。“**。”身后忽然传来了故作亲昵的呼唤声。池翊音恍然回神,迅速将手中的一切藏好。那枚书签随着其他纸张,被他悄无声息的放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中。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是刚刚真的在认真看书一般,侧身看向声音的来源。舍友中的一名女生笑容僵硬的走了过来,不太情愿靠近林**,但还是捏着鼻子做出一副关系好的亲切模样。“*

*,你最近在做什么呢?怎么神神秘秘的,都不和我们说。”她自以为高明的打探:“是不是和宿舍其他人有关啊?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尽管说呗。”可这番表演,在池翊音眼中可以称得上是劣质。即便游戏场里演技最拙劣玩家的假笑,都比眼前这个笑容看起来要亲切。池翊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注视着她,任由她的笑容越发的尴尬挂不住。“林**!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眼前的女生被池翊音的眼神压制,一时间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另外的舍友就先不高兴了。——她们屈尊和林**说话,林**哪来的资本这么恶劣的态度?耐心耗尽之后,连这样拙劣的表演都消失了。她们干脆撕破脸,向“林**”围过来。但池翊音却注意到,另外一个女生始终缩在角落里不发一言,却表情忐忑。她时不时的偷瞄“林**”,不停的做着小动作,暴露了她的紧张和不安。池翊音皱了皱眉。她在怕什么?明明是其他所有舍友一起孤立林**,她处于强势一方,为何会露出这样畏惧不安的表情?当池翊音的视线不经意从其他人身上滑过时,那一张张脸上相似的表情和担忧看向那女生的眼神,让他瞬间了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其他四个人,都在替那个女生“出头”啊。那女生站在林**的对立面,她认为林**将要做成的事情,会伤害到她自己。她是……其中一个不愿意作证的受害者。她不仅不希望礼堂“闹鬼”事件得到公正的处理,甚至不想让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一旦这件事曝光,她的受害者身份很有可能也被发现。她想要制止林**,掩盖这件事。而其他四名舍友,站在她的立场上支持她,和她一起反对并孤立林**,想要以此来逼迫林**停手。可很显然,她们错估了林**的坚定和勇气。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在池翊音看来,那个女生眼中深重的恐惧不安,绝不是轻易就可以消除的,她不会就此打住,让林**揭露整件事。所以……池翊音皱眉,想到的却是之前所知的——这个六人皆死的寝室里,林**的死状最为惨烈,并且,她是最先死亡的。“林**!你听不见我们的话吗?”一只手伸向池翊音,想要抓住他的衣领,却在他抬眸看过来的冰冷眼神中被吓住而停顿。那人尴尬畏惧,却在看了一眼身边人之后重新有了勇气。“不可以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你懂不懂你这么做有多自私?她已经那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揭她的伤疤?”“又不是你自己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行吗?你帮那个王什么的,想没想过这样会让你的名声也臭掉?”“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继续,我就敢让你身败名裂!”“林**你这个人太恐怖了,你没有心,看不到她

有多害怕吗?”所有的指责声中,池翊音却泰然处之。他半支着头,侧身回望向身边众人的眼眸里,只有一片平静的淡漠。那看过来的视线中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几人越说就越觉得心底发寒。好像被围住的不是可怜的兔子。而是将要苏醒的怪物。“所以,本该被发现和制止的恶事,才会疾病一样蔓延扩散,持续了两年依旧没有停止啊。”池翊音轻声喟叹,彻底明白了“青洲密柜”任务背后掩藏的,到底是怎样的地狱?受害者的逃避,目击者的自保,一退再退的底线……如果说最开始的加害者是忐忑而恐惧的试探,当他们发现自己不会被惩罚,甚至受害者和所有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帮助他们遮掩,那之后,恶意的**就彻底挣脱了牢笼,肆无忌惮的进攻。甚至原本的目击者在看到加害者的嚣张自得之后,一些并不坚定的底线也随之消失,让他们加入了加害者的阵营。恶意是可以被感染和扩散的。尤其是越过底线却不被惩罚的时候。人的“善”,远比他们自以为的要脆弱,任何的环境改变和不被约束的自由,都会让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试探的兽,最终吞噬了人。最后,整个校园都沦为了恶意的地狱。——林**的死亡,只是终曲的转折。“如果第一个人勇敢站出来,或许后面的人就不会遭受同样的事情。如果在这两年期间,任何人能勇敢作证,或许,就不会到今天的地步。”池翊音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的看向眼前人:“终于,林**站起来,为了本来不属于她的事情而发声和奔走。但长时间的逃避,已经让很多人彻底失去了面对的勇气。”“有人剜掉腐肉,期待新生。有人暗自溃烂,憎恨光明。”“你不喜欢的,你要毁掉,杀了她,就不会再有光亮透进来。那么到最后,所有人都成为了受害者,可怕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所有人都一样伤痕累累,你自己看起来就和大家一样了。”池翊音的视线越过身边几人,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女孩:“所以,你怂恿其他人,和你一起杀了林**,对吗?”女孩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池翊音。池翊音依旧在笑,可那笑容却极冷,没有丝毫怜悯。“只要大家一起做,一件事就会从错变成对,只要所有人都一样,个体就能够心安理得。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吗?”他拨开身边几人,步履坚定的走向角落里的女孩,一句句质问步步紧逼:“杀了林**,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人过问,你曾经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再有人知道,是吗?”那女孩眼神慌乱,含泪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池翊音身后。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扑过来,掀起的风声像是重物砸来。但眼角的余光中,却瞥到了一角白色的裙摆。“**……”池翊音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长长叹息着,呼

唤对方的名字。“你想成为保护王莺的火焰,而你在生前没能做到的事情,池晚晚为你做到了。”“可是**,仇恨太长,善良太短,你和池晚晚被所有人的死亡和自己的仇恨,困在了这里。池晚晚是个好朋友,对吗?你真的忍心看到她留在这里无法离开吗?”重物摔碎在地面上。池翊音回身,看到的就是维持着投掷姿势的女生,和挡在他身后的林**。宿舍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池翊音,声音颤抖惊恐:“两个林**??怎么可能!鬼,鬼啊!!”林**神情冰冷,任由舍友们手里的东西向自己砸来,却都穿透过她的身体摔在了后面,像是穿过一堵空气墙。“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良久的沉默之后,林**冷声问:“你觉得晚晚做错了吗?”她抬眼看向池翊音时,眼珠赤红如血,恨得咬紧了牙关,每一个挤出来的音节里都带着刻骨的痛恨。“王莺,她本来可以活下去,可是没有人帮她!没有人!老师拒绝了我,说我在说谎,他不肯帮我。有人试图阻挠我,让流言杀死我,让我无法代替王莺发声,甚至我……”林**狠狠咬牙,一字一顿道:“她们杀死我,用罪恶掩盖罪恶。”“你说你是我的老师,那池教授,你来告诉我——我不应该吗!”林**眼神雪亮如刀:“你们不肯做,那就我来做!没人帮我,我自己来!”话音落地,火焰忽然间从林**的脚下燃烧,迅速蔓延向整间宿舍。火舌爬满墙壁,将所有人吞没其中。惊呼声和惨叫声四起,顷刻间,整个校园就陷于熊熊大火。还留存的,只有这一间宿舍,以及相对而立的两人。面对林**的愤怒质问,池翊音却缓缓摇头,并没有如林**想象般驳斥于她。“你问我?”池翊音轻笑:“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个善良的‘好人’。”林**怔愣了一下,原本伸向池翊音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之前的介绍中,我只说自己是你的数学教授,却没有说起过我曾经的故事。”池翊音笑着仰了仰头,道:“那就重新介绍一下吧——你脚下的火焰,我曾经也亲手让它降临过。”“教堂孤儿院里会有什么?”他轻声反问着呆愣的林**,声音柔和得像是洁白的羽毛:“圣歌,平静,修道,智慧,以及慈爱……吗?”“可你有没有见过神像的背面?”以□□义犯下的罪孽,地基下埋葬的累累白骨,秘密房间里的拍卖会,孩子们惊恐的哭声……“我放了一把火。”池翊音直视着林**的眼睛,笑吟吟道:“在某一个熟睡的深夜,教堂燃起了大火,我就坐在教堂外的神像肩膀上,亲眼看着那座用骸骨和罪孽堆积成的神之殿堂,烧毁在大火中,露出它本来丑陋的模样。而那些修女和神父……”回忆起那一夜的火焰,池翊音

眯了眯湛蓝的眼眸,像是想到了此生所见过最美妙的表演,诵咏圣诗般喟叹。“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傲慢刻薄,都变成了窗口后面惊恐的呼救和惨叫,多好。”“他们跳下来,像是流星划过……多美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池翊音笑眯眯的道:“见到流星要许愿——**,你听过这个说法吗?”“所以,我许了愿望,但并没有期待神回应我的愿望。只有我自己,才会是这个愿望的执行人。”林**愣愣的看着池翊音,巨大的信息量冲击之下,让她一时有些发懵。即便是她自己,提起鹿川的大火时也只有憎恨,几十年如一日的恨着那些罪人,痛恨被自私和懦弱纵容的罪恶蔓延。可池翊音……这个本应该是数学教授,文质彬彬的人,为什么在笑?林**注视着池翊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窥见了最深的黑暗。池翊音从不信奉光明。他只是穿行过黑暗,将光明留给他所走过之地。如果善良会被伤害,那他就做那个杀死恶魔的恶魔。——成为比黑暗更深的黑暗,比恶更深重的恶。只有以此为途,方可抵达他所期盼的新世界。“**。”池翊音笑着轻声唤道:“你看,我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你。这条路,我早就比你走得更深,更远。”“只是**,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你和池晚晚——良善的灵魂不应该堕入地狱,你当穿过那扇门,重新回到期盼着你的人间。”他向林**伸出了手。漂亮的手掌摊平在林**眼前,坚定执着,不曾畏惧林**身周的火焰。林**定定的看着池翊音,良久,她只在火焰和惨叫声中,问了一个问题。“晚晚会离开这里,是吗?”池翊音肯定的点头:“不仅是你和池晚晚,还有王莺,以及所有无罪的灵魂……我已经记录这个世界太久了,我观察它,分析它,了解它。但是这远远不够。”他的眼神坚定,湛蓝色眼眸映衬着跳跃的火光,像是被包裹在海水中的火焰,明亮而美丽。“我想要,改变它。”“如果神明不曾理会你们的声音,那我就取神明而代之,弑神以成新世界。”“如果灵魂无罪,那就不应该在地狱中和罪人一起挣扎。”泪水缓缓蔓延上林**的眼眸,她含泪注视着池翊音,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手放进池翊音的手掌内。瞬间,火焰来势汹汹将两人吞没其中。而林**原本的模样逐渐支离破碎,从池翊音的手中跌落。头颅滚落,身躯破碎,鲜血流淌满地。池翊音看去,却如同穿越过火焰看向了过去。舍友举起了重物,发狂砸死了林**,冷静之后惧怕暴露,几人分尸林**,并将尸体隐藏,试图以此逃避责任。可池晚晚敏锐发现了好友的消失。当她看到林**死不瞑目的头颅,仇恨和痛苦让她最终做出了决定。——池晚晚是连前任数

学教授那样严苛之人也赏识的存在。而在这一刻,她所拥有的一切知识,都成为了她强有力的工具。爆炸的火光吞没了鹿川大学。所有的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为非作歹……池晚晚葬身于大火中。可当第二天太阳升起,废墟之中,重新出现了她的身影。以及……另一道令池翊音熟悉的身影。黎司君。池翊音愣了一下,没想到黎司君会出现在过去的景象中。但黎司君却偏了偏头,金棕色的眼眸向他望来。“音音,我说过,这一次并非我随你而来,而是你主动找到了我。”黎司君从过去穿行而来,长腿迈过火焰,从容走向池翊音。“你想要真相?你已经看到了。”他轻笑:“你憎恨神,认为神与恶同罪,但是啊音音,神同样厌恶假借神之名犯下的罪孽。”“——神不会宽恕有罪之人。所有的原谅,不过罪人自己饶恕自己的安慰。”“但一切终究会在大火中被清算。即便池翊音没有放过那把火,也一样。”黎司君握住池翊音的手,与他并肩而立,一同看向眼前的大火。然后,池翊音看到了另外一幕。即便整个学校都已经烧毁在大火中,所有的一切变成焦炭,但是却有很多人,虽然神情迷茫惶恐,却毫发无损。他们从火场中走出,火焰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并没有烧伤他们一根毛发,甚至连一点烟灰都没有落在他们肩膀上。“这……”池翊音缓缓睁大了眼眸。这是科学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大到不可思议的火焰,还是很多人的毫发无伤。只有科学之外的力量,有可能做到。“我说过,有罪之人,当有神罚。但是音音,神不会错判无罪的灵魂。”黎司君笑着侧眸看向池翊音,轻声道:“如他无罪,那即便火焰,也不会伤他分毫——这是,神的承诺。”池翊音定定看向黎司君,火焰中的一切带来的冲击,甚至让他一时忽略了黎司君对自己过于亲昵的称呼和靠近,微颤的心脏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世界将毁灭于罪恶,却并非罪恶灭世。毁掉这一切的……不是神,是人。人类自己犯下的罪孽,让一切滑向深渊。“你要真相?”黎司君微微俯身,含笑直视着池翊音,轻声道:“这就是真相。”“无论你喜不喜欢,是否可以承受。音音,这就是你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有关于世界,与游戏场。”“可如你所愿?”他的声线带着亲昵的笑意,抬手轻柔为池翊音拢起散落的发丝。这沉重且无法扭转的真相,你喜欢吗?即便如此,也要追寻吗?……音音。池翊音却在黎司君的注视下缓缓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恣肆。“当然!”池翊音眼眸明亮坚定,璀璨如日月辉映。“我将通行,并且改变。”“黎司君,这就是我的答案。”,我说过,这一次并非我随你而来,而是你主动找到了我。”黎

司君从过去穿行而来,长腿迈过火焰,从容走向池翊音。“你想要真相?你已经看到了。”他轻笑:“你憎恨神,认为神与恶同罪,但是啊音音,神同样厌恶假借神之名犯下的罪孽。”“——神不会宽恕有罪之人。所有的原谅,不过罪人自己饶恕自己的安慰。”“但一切终究会在大火中被清算。即便池翊音没有放过那把火,也一样。”黎司君握住池翊音的手,与他并肩而立,一同看向眼前的大火。然后,池翊音看到了另外一幕。即便整个学校都已经烧毁在大火中,所有的一切变成焦炭,但是却有很多人,虽然神情迷茫惶恐,却毫发无损。他们从火场中走出,火焰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并没有烧伤他们一根毛发,甚至连一点烟灰都没有落在他们肩膀上。“这……”池翊音缓缓睁大了眼眸。这是科学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大到不可思议的火焰,还是很多人的毫发无伤。只有科学之外的力量,有可能做到。“我说过,有罪之人,当有神罚。但是音音,神不会错判无罪的灵魂。”黎司君笑着侧眸看向池翊音,轻声道:“如他无罪,那即便火焰,也不会伤他分毫——这是,神的承诺。”池翊音定定看向黎司君,火焰中的一切带来的冲击,甚至让他一时忽略了黎司君对自己过于亲昵的称呼和靠近,微颤的心脏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世界将毁灭于罪恶,却并非罪恶灭世。毁掉这一切的……不是神,是人。人类自己犯下的罪孽,让一切滑向深渊。“你要真相?”黎司君微微俯身,含笑直视着池翊音,轻声道:“这就是真相。”“无论你喜不喜欢,是否可以承受。音音,这就是你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有关于世界,与游戏场。”“可如你所愿?”他的声线带着亲昵的笑意,抬手轻柔为池翊音拢起散落的发丝。这沉重且无法扭转的真相,你喜欢吗?即便如此,也要追寻吗?……音音。池翊音却在黎司君的注视下缓缓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恣肆。“当然!”池翊音眼眸明亮坚定,璀璨如日月辉映。“我将通行,并且改变。”“黎司君,这就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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