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黑童谣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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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零再次步入厅堂，里面的烛火微微摇曳，昏暗中带点朦胧。

老者的头发已全白，坐在主位上浅眠，巫零并未上前打扰，而是站在厅堂之中，双手背于身后，身姿卓越，面容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大约又过半个时辰，老者慢慢醒来，再见巫零时，态度和缓了许多：“让姑娘久候了。”他从怀里取出一串檀木佛珠，在指尖滚动着。

如此暴戾之人居然也信佛。

巫零不禁暗暗冷笑：“老先生，可否可以将岛上的案子详细讲给我听？”

老者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你想查案？”

巫零点头。

老者滚动着手里的佛珠，缓缓道：“老夫可以告诉你……”

巫零得知此人姓冷、名勋，冷家是反魂岛最大且最有威望的家族。

他讲了反魂岛的一条规矩——

从三年前，每年五月十九日亥时一刻起，岛上诸人需聚集在反魂树下，然后一直等到五月二十日的子时五刻开始行叩拜之礼，但就在今日的亥时一刻，冷勋在树下发现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因其晦气，他不得不暂停今年的祭祀。

巫零问道：“‘神树’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老者道：“‘神树’指的是反魂岛的一棵老树，其名为‘反魂树’。从三年前，‘神树’忽然显灵，实现了岛上之人的一个心愿，从此我们冷家就在那一日举行‘神树’祭典，希望获得‘神树’庇佑。”

“你有所不知，数百年前反魂岛是流放犯的放逐地，虽说百年前起再无流放而来的罪犯，这里的人也重获自由，但大多数人都生性懒惰惯了，反魂岛极其穷困，同时也人心涣散。”

“可自从有了‘神树’祭典，岛上之人也就齐心齐力，大家的日子也渐渐好过了一些，所以这件事情对我们非常重要，你也不要怪老夫方才对你无礼。”

巫零本就不是小气之人，她点了点头，又问：“请问一共有多少心愿被‘神树’实现？”

老者道：“至今一共有七个心愿被‘神树’实现。”

巫零又问：“有什么心愿？”

老者道：“有人求财、有人求妻、有人求子，总之大家都不一样。”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巫零越听越不对劲，她倒觉得此事像是人为。

老者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你还有什么问题？”

巫零又问：“你们为何会怀疑凶手是外乡人？是不是以前发现过类似的案子？”

“没错！”老者身子前倾，脸上满带焦虑之色，“以前就发生过这样一桩案子，还有一首童谣流传下来。”

巫零奇道：“什么童谣？”

老者靠回椅背上，望着远方，眼神忽然迷蒙，他开始吟唱起来——

“月下悬崖兮，红杏添妆彩；

绸缪束薪兮，夜半揽衣衫；

神树未眠兮，慈母掩稚子；

魂去归来兮，神树幻鬼影；

渺渺无依兮，蛙声惊故里；

魂去归来兮，婴灵不知途；

夜潮海浪兮，日暮吹纸黄；

婴灵声咽兮，修罗戟如霜……”

他的歌声幽怨，仿佛是夜风拂过荒漠，猎猎透骨。

巫零细想道：“这首童谣说的是一个孩子和一位母亲？和今天的案子一样吗？”

老者长叹一口气：“是，今天的死者也是一大一小。”

巫零开始理解他的怀疑。

厅堂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巫零侧眸一看，年轻男子换了一身衣裳，手摇折扇而来。

老者脸上很快露出厌恶的神色：“混账东西！整日将自己打扮成花蝴蝶，你是想做什么？”

年轻男子脸上一红，忙卑躬屈膝地向他磕头。

巫零不禁嗤之以鼻，没想到区区冷家竟也如此尊卑分明。

老者见巫零在此，没有继续发作，只是道：“你来得正好，与这位姑娘一同去查案吧。”

年轻男子微微一怔，但不敢发问，只转身对巫零深深一揖。

老者从旁介绍：“他是我长孙，冷华霖。你……”

她道：“在下巫零。”

老者道：“祭典事关重大，老夫至多给你三天时间，如不能解密破案，老夫只能将你交出平息众怒。”

巫零一笑：“三天足够了。”

丑时五刻，夜色渐浓。

反魂岛地势崎岖，冷华霖拣了一条小路走，虽然有些僻静，但是条近路，可以很快到达“神树”附近。

巫零对冷家颇为好奇，就问道：“我看冷家戒备森严，家奴如云，即便是在大户人家里也着实少见。”

冷华霖道：“本地无官府管辖，我们冷家平日里还要照顾乡里乡亲，所以人手就多一些。”

巫零环顾四下，偶尔经过几户人家，都是断墙残瓦：“不知在此地大家都以什么为生？”

冷华霖道：“小本生意。”

他说话间，时不时偷瞥了巫零几眼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巫零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冷华霖道：“恕我冒昧，我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飒爽的女子，特别是拔剑的英姿，即便在我们男人当中也极为少见。”

巫零向来对这种恭维的话非常受用。

她点了点头，笑道：“你们似乎也懂武功。”

冷华霖也跟着笑起来：“姑娘果然敏锐，我们的确懂一点，但与姑娘比起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巫零眉角一扬：“你怎知我厉害？”

冷华霖笑了笑：“看着就知道很厉害。”

巫零心想，恐怕他也认出了“红玉海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