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诺言 (第2/2页)

“湛易寒，就像你说得，我如今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有什么资格甘愿不甘愿的？现在的我，就像草芥一般，被你们肆意践踏，你们可满意了？”

罗若欢抬眸，看着湛易寒一如往昔俊美的眉眼，此刻竟莫名响起两人年少时，曾许下的诺言。

这个诺言，是她最不愿意提起，也最不愿意想起的诺言。

那年二人虽然年少，但皆都已经情窦初开，那一日，湛易寒着了一身就如今日所穿的玄衣，对罗若欢说他要去投军。

他还说，让罗若欢好好地在这里等他，等他凯旋而归，然后……娶她为妻。

不知为何此刻，这个曾经的诺言一遍遍在耳中回响，让罗若欢忍不住开始头疼，用力地抱住耳朵，蹲了下来。

原来，他们那时候，竟真的动过心。

心口微疼，罗若欢用力捂住胸口，不能再想了。

罗若欢的质问让湛易寒着在身上的保护壳一下子土崩瓦解，他几乎是出自本能，情不自禁地拦住了罗若欢！

“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嫁给那个傻子！”湛易寒看着罗若欢，执拗地拦住她，不停逼问。

看着他一身玄色锦服，同从前的玄色棉衫已然天地之别，是啊，现在她与他面前，隔着的不止一件锦服。

罗若欢微微低头，移开看着湛易寒的目光，声音轻轻却无比坚定道，“是，我要嫁给纪开！”

语毕，两个人不禁同时噤声。

罗若欢的肯定回答让湛易寒怔住。

他愣愣地看着她，错愕，讶异，更多的却是心痛。

听到她亲口承认说她愿意嫁给那个傻子，湛易寒的心口，剧烈地绞痛，疼得他呼吸都要停止了。

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少年的他，在征战之前对一个女子许下的诺言。

待吾归来，娶尔为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造化弄人，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导致他与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他也一直以为，他对那个女子已经没有感觉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居然再次爱上了她！

不，或者说，他从未没有不爱她！

“别骗自己了。”湛易寒的声音轻轻，缓缓走近罗若欢的跟前，抬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让他更加清楚地看到罗若欢的目光。

“也别再骗我了。”湛易寒捧起罗若欢的脸，两个人的瞳孔中，分别倒影出了两人的身影。

“没什么骗不骗的，嫁给纪开，是你父皇的旨意，我又如何去违背，现在的我，就像被折断羽翼的小鸟，怎么也飞不出这牢笼。”罗若欢盯着湛易寒的眼睛，神情戚戚。

如果刚刚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个湛易寒的心里似乎对她，还有些情意？

那么，她是否可以利用他，离开皇宫呢？

这样，她便可以逃离这是非之地。

听着她哀哀的话，看着她充满了哀伤的目光，湛易寒冰冷的心一下子崩溃，他忽然一把将罗若欢拥进怀里，“不要走。”

罗若欢靠在他宽厚的胸口里，现在的他比起之前，长高了不少，也健壮了不少。

但是就是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对她的情意还剩下了几分。

“易寒，我不想嫁给纪开……”

伸出手，罗若欢犹豫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搂住湛易寒的腰。

对不起，易寒，她现在只能选择卑鄙了！

这不单是利用，更是一场赌注，她在赌，她在湛易寒心中的位置。

“只要你不想，没人可以强迫你，我这就去跟父皇说！”湛易寒不舍地松开罗若欢，转身欲要去找汉皇。

“易寒！”

罗若欢拉住湛易寒的手，摇摇头，“皇命难违，汉皇既下了圣旨，怎会说撤回就撤回，而且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跟你的父皇作对，生出嫌隙！”

几乎是下意识，罗若欢就开始劝说湛易寒不要去跟汉皇作对，让两父子的感情生出不好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