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猜测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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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雪攥紧手指,指甲陷进肉里也觉不出痛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底怨恨遮掩不住,几次呼吸间才重回楚楚可怜的样子,咬紧嘴唇看向季寒溪。遇锦怀眼底微动,上前一步,面露难过地道。“照雪,小师弟上次重伤伤及灵识,险些走火入魔,如今性情难免乖戾,实非初衷。“平日我与小师弟也偶有摩擦,但我们师出同门,情同亲兄弟,我又怎么忍心因为这一点小事怪罪于他,照雪心胸宽广,想必和我想的一样。”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提醒了季寒溪,沈忘州会受伤全是为了帮他取仙草,让季寒溪不要一味护着江照雪,反而同沈忘州动手。又阐明沈忘州现在所作所为皆是因为“灵识受损”,你要和一个“病人”斤斤计较吗?他三师兄实在厉害。沈忘州双手抱胸,站在遇锦怀旁边,挑眉看着江照雪和他身后的季寒溪,就等着两个人绷不住,他好一骂骂一双。但事情的走向有点儿出乎他的预料。季寒溪神情疏淡地瞥了眼双眼通红几欲掉泪的江照雪,半点怜香惜玉的情绪都没流露,反而看向沈忘州时,眼底闪过一抹不甚明显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下一刻已恢复了淡漠冰冷的模样。“师尊已经等了许久,忘州,闹够了就走吧。”沈忘州眯了眯眼睛,“哼”了声,直接大步从他身侧经过,毫不在乎狗屁宗门规矩地走至最前方。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微微偏头,声音不高不低地戏谑嘲讽。“还真是会给嫂嫂解围啊,大、师、兄。”江照雪脸色一白,他此刻忽然害怕,沈忘州会把“嫂嫂”两个字直接叫到宗主面前。他觉得现在的沈忘州做得出来。沈忘州一击脱离,连怼两人让他心情爽利不少,领着遇锦怀大步走在季寒溪两人前面,完全没有尊敬兄长稍作等待的意思。接近月凌峰峰顶,四面八方的劲风迎面而袭,吹得少年发尾飘动衣襟猎猎,记忆中清瘦沉默的身影如今已是颀长挺拔,孤僻寡言的人忽然变得任性嚣张。季寒溪陌生得像在看另一个人。“寒溪,忘州怎能这样和我说话,我——”季寒溪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江照雪一眼,那眼神无波无澜,却似最严厉的警告。江照雪后背一寒,话尾硬生生止住,低头颤抖着声音道歉。眼底却闪过一抹清晰刻骨的怨毒。-霖泽真仙突破出窍期已有几十年之久,平日只待在月凌峰潜心修炼,仙踪内大小事情都交给季寒溪处理,很少叫人过来。月凌峰更是除了两名炼丹童子外,再无第三人。沈忘州看着只有一个伶仃院门的山顶,有些茫然。师父那老头住哪儿?这地方说好听点是山清水秀,说难听点,不就是一片荒山么!扎了两个丸子头的童子站在伶仃的大门口,见到沈忘州和遇锦怀立刻躬身行礼。“几位师兄来得正好,宗主正与秦雨师兄在庭
院叙话,师兄不必久等,可直接去寻宗主。”沈忘州回头,才看见季寒溪和江照雪从远处走了过来。不愧是主角攻,带着个拖油瓶也能走这么快。另一个头顶剃着桃子图案的童子推开门,行礼后恭敬道:“几位请随我来,江师兄请在门外静候。”沈忘州半点面子没给地乐出了声。江照雪是外门弟子,没有资格进去面见宗主,书里能进断寒仙境全靠季寒溪在师父面前求情,是走了后门的。沈忘州跟随桃子童子进门,而后绕过一棵高约百尺的巨大古松,前方空旷的景色忽然一变,一座青砖绿瓦的古宅凭空出现,雕梁画柱石角银兽,一砖一瓦皆刻有符咒。沈忘州眼睛歘地亮了,仰头仔细瞧着这魔术一样的变化。任由哪个现代人看了这种场景,恐怕都会是他这个反应,比起印象中的灵力斗法,这种雄伟壮阔的术法看起来更加震撼。沈忘州还揪了师父的一根灵草叼在嘴里,灵草上的符咒应声而落,沾染泥土后又生出一根灵草。一旁的季寒溪把沈忘州的反应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童子推开真正的大门,沈忘州几人走进清幽秀丽的庭院,还没走到里面,就听见了一段对话。苍老声音语带批评。“你成日都在炼这些旁门左道的丹药,不务正业,何时能有所突破?”另一道年轻声音极为阴冷,语气恹恹。“五年之内。”“为师在你这个年纪,可没你这般傲世轻物。”“和小师弟学的。”沈忘州:“?”谁成想师尊竟颇为头疼地附和:“忘州伤后脾气确实乖戾了些,你比他,还差了些火候。”秦雨恹恹道:“嗯。”“师尊。”遇锦怀生怕小师弟连师尊都怼,赶紧冲不远处的鹤发老者行礼,打断了师徒二人的悄悄话。霖泽真仙一副才发现几人过来的模样,一脸慈眉善目,笑眯眯地招呼几位弟子:“都来了,为师有两件事与你们商议。”几人走到近前,霖泽真仙捋了捋长须,看向沈忘州,面露满意。“又有突破,很好。”沈忘州仿佛听见老板对他说“不错啊小沈,又学会一个算法,下个项目你提前拿去做吧”,顿感不妙。果不其然,霖泽真仙下一句便是:“这次断寒仙境,忘州去历练一次,也好巩固修为。”不等沈忘州拒绝,霖泽真仙抬手唤出一个玉牌,下一瞬玉牌上便浮现了“沈忘州”几个字。沈忘州嘴角抽动。姜还是老的辣,他没记错的话,这玉牌就是进入仙境的通行符文,数目一定,刻上名字后就不可修改了。师父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沈忘州一串话憋回肚子里,只能收下玉牌,再回答一句“多谢师尊信任”。霖泽真仙欣慰点头,看向其他人。“剩下的人选……”“我不去。”二师兄秦雨往遇锦怀身后一站,一脸厌世:“我要闭关炼丹。”这话说得任性,偏霖泽真仙还答应了,随意至极地换
了人:“那就寒溪和锦怀去吧。”说罢在玉牌上刻下两个人的名字。沈忘州想着,还差一个,季寒溪该为江照雪求情了吧?毕竟江照雪天资实在不堪入目,再不冒险进入仙境寻找机缘,就真真烂泥扶不上墙了。但沈忘州等啊等,听着季寒溪和师父从此次历练需要做的准备聊到宗门近来发生的事情,也没提江照雪。还是遇锦怀问了句:“师父,第四人可在二代弟子中选出一人,有我们三人在一旁看护,就算实力稍差些也不会有危险。”鲛岳仙宗的二代弟子,大多徘徊在筑基中期到筑基巅峰,仙境里波云诡谲,修为低的修者,稍有不慎就可能陨落。如果有他们三个一代弟子护法,就完全不需要担心有生命危险了。因此这个名额显得格外珍贵。沈忘州等着师父公布“正确答案”,把剧情往正路引引,谁成想霖泽真仙点点头。“这是我要与你们说的第二件事。你们的师祖不日将回宗闭关,前些时日他与我传音,会带回来一位小弟子,参与此次断寒仙境试炼,这第四个名额,就是那位弟子的。”沈忘州懂了,他的穿书让剧情发生了偏差,这次断寒仙境不仅没有江照雪,还多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人。不过无妨。他没什么上进心,多谁少谁都与他无关,他去了也就是混个名次,保证鲛岳仙宗晋级而已。霖泽真仙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忘州一眼,收回视线,捋着长须道:“尊上会在三日后回宗,届时会先到月凌峰,一代弟子和二代弟子都要过来拜见,寒溪,你去安排。”季寒溪领命:“是,师父。”从月凌峰回去的路上,沈忘州忍不住问遇锦怀那个“神秘师祖”的事。“师父已经是点石成金幻化众生的出窍期大神了,师祖是个什么人物?能当师父的师父?”遇锦怀知道沈忘州重伤后记忆受损,闻言也不觉得奇怪,温声耐心地给他解释。“我们鲛岳仙宗五百年前就已经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上一任宗主是师父的父亲,天资不可比拟,乃修真界第一人,也是几百年来第一个飞升的修者。“万年前那场仙魔妖混战,摧毁了修真界无数灵力源泉,如今修者进步寸寸艰难,上一任宗主飞升后,师父继承宗主之位,但师父尚且年轻,修行尚浅,难以服众,“众仙门暗地里谋划,对仙门之首的位置虎视眈眈,甚至在师父去秘境历练时,出动二十七位元婴期高手和两位出窍期大神去围堵刚元婴巅峰期,尚未突破的师父——”沈忘州咋舌。如今修真界出窍期已是顶峰中的顶峰,只有他师父霖泽真仙一个,元婴期已经是不可企及的大神级修者了。遇锦怀说的这个阵容,怕是主角攻来了都得死。“当时师父已经用光了所有保命法器符文,依旧不敌,重伤濒死,没能逃脱——师父也不能逃,一旦让这些阴险之徒离开,
必定会狗急跳墙血洗鲛岳仙宗。“师父已经准备自爆灵丹与他们同归于尽时,尊上出现了。”沈忘州心神一震。“没人知道尊上的身份,只知道尊上实力深不可测,那场围剿,最终以二十七位元婴期高手全部陨落,两位出窍期大神重创逃回宗门为结束,“但就在那两位以为逃过一劫时,两个人忽然陷入疯癫,血洗无数参与此次围剿的仙宗,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斗法,一个力竭惨死,另一个血气逆流经脉寸断而亡……”沈忘州:“是师祖做的?”遇锦怀点头:“师父诚念尊上救命之恩,拜尊上为师,并在修真界广而告之。师父重伤养病期间,无一人敢惊扰。”“那二十七名元婴期修者的死状至今仍是修真界的噩梦,雾极师叔那时是第一个赶到的,时隔百年,和我们描述当时场景的时候,依旧神情凝重。”沈忘州听完整个故事,没有觉得多残忍,反而有种痛快的感觉。这才对。那二十九人既然决定了要以多欺少,血洗鲛岳仙宗,那么反而被屠戮殆尽,也怪不得别人。三界需要匡扶正义、胸襟广阔的仁义之士,但沈忘州不是。某种程度上,他只想做一个“不主动害人”的“坏人”。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些年,沈忘州没见过几次“善恶到头终有报”,反而更多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也导致了他一部分性格。他很少看那些善良正义的主角做救世主的故事,他更喜欢现实的主角。既然你要来杀我,那我杀你又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还要听你讲完那些肝肠寸断的苦衷后,替你伤心落泪一番,再不计前嫌地与你把酒言欢?可笑至极,他如果真的放过了想杀他的人,那肯定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虽然还没见过,沈忘州已经对那位师祖产生了某种共鸣,他颇感兴趣地想。这位师祖一定是那种电视剧里隐士高人的形象。大约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怪老头,鹤发童颜,面貌丑陋,脾气不好规矩很多下手极重……他在原著里没看到过这位师祖,想来戏份不多,不过……或许师祖在原著里有别的名字。沈忘州随口问:“三师兄,师祖他老人家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