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驱贼闻路念多艰 (第2/2页)
徐期如是就松口气,转过身子,自己先上了车后面儿。范瑾先是接过了徐期手里朴刀,面仍是朝了这帮贼人,徐徐后撤十余步,等见那边转身离去,他才跃步上了车。刚刚上来,便是挥鞭连甩几下,马儿就此奔起。
饶是过了三四里路,范瑾这才心安,那帮贼人果真没有跟来,终于是缓了口气,身子泄了力气,就直接往后一靠。也就这时,范瑾想起徐期方才也算表现不错,自己竟是也让这小子有了些许本事,不禁略增喜意。
既是想到此处,他就挪了挪身子,稍稍起来了些,顺着小窗往后一瞄,就看徐期紧盯着那面屏风,也不知是在想些甚么。不过这也无甚要紧,范瑾就轻轻咳嗽俩声,看着徐期望过来,也是稍稍笑着:“老实讲与我听,之前我唤你对付那个使棍的那时,你,可是怕了?”
“那倒没有。”徐期抬眼,眉头稍皱:“我想他是棍子,我可有柄刀子在手,他打我不过是痛,我砍着他,他便是多了个伤。”
“哈哈哈,你小子说的不错,也是这理!”范瑾如是说着,便晓得徐期并未受惊,心中愈加欢喜:“这是一夜未吃饭了,刚刚好像已经过了村子,再往前不知多久才能进城,你若是乏,不如吃点饼子。”
徐期颔首,却是打开了许主薄赠的包裹,里面还有不少干脯,徐期看过,心说还能吃上许久,就自取了一些,从小窗探出头来,伸手递给范叔:“还有这个呢,怎么也比饼子好吃,范叔你也尝尝!”
范瑾瞥了一眼,松开左手,稍取了些放进嘴中,缓缓嚼咽。罢了,他再度正了身子,轻声说道:“你也少吃一些,记得给后面日子留着。”
“那是自然。”徐期说着,就把手里剩余的那些玩意儿一股脑全倒嘴里,下力反复嚼了嚼,身子又滑下去,半躺在了车里。
如此躺了,徐期才注意到,这个车盖,乃是木做的骨架。在中央汇合之处,还糊了一层油纸,画了一朵牡丹。呵,徐期不禁轻笑,在这种地方画了花儿是能有几人见得?那些达官贵人,果然多事。虽是这般想了,可也觉得有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竟是就这般昏昏睡去了。
范瑾看是行过了数里,听得呼声大作,才从小窗见徐期睡去。也罢,他长叹口气,方才稍稍起身望向远处,仍是不晓得前面儿是何地,城池是何方,叹是前路漫漫,也是这一路无趣非常。
恍惚之间,范瑾似是又从身侧举起了剑,梦中铁马呼啸来,战旗千面向南开。正是心潮澎湃,忽然一个颠簸,范瑾就此惊醒,再看眼前,几个隋的兵士或是举矛或是提戈,环在路旁,领头儿一个正在路中,别无旁物,只是用着右手按于剑上高声喝道:“车上何人?快快停下!此处查验!”
范瑾见状就匆匆拉了缰:“吁!”翻身下车,把那小将上下望望,忙是陪笑就拜:“小民是从烨城来的镖头儿,敢问军爷,我们这是到了何地?”
那个小将却并不睬,只是伸手握住缰绳,就扭头朝着范瑾说:“别的另讲,你先把牒儿拿出来瞧瞧。”
范瑾颔首,仔细着从怀中取出文牒,小心双手奉上。那人瞥了一眼,就随手拿起,扫了一眼就塞回范瑾手中。徐期见这兵儿不曾仔细看过,心中正焦,想要说些甚么,那隋将就松开了按剑的右手,散到一旁。
范瑾拱手谢过,才跨步上了车,那隋将就在徐期见不着的地方高声喊道:“此地名为河间郡,再前一路多艰,切勿多停!”
范瑾颔首,待到出了数十步,也是大喝:“小民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