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收麦子 (第2/2页)
然后大伙就精疲力竭的坐到树荫下歇息。他们提起一个大塑料水壶,挨个咕咚咕咚的猛喝一阵子,舒爽的打个水嗝,长长的吐一口气。
场压好了,地里的麦子说熟就熟,农民们都热火朝天的扑进了金黄的麦地里抢收。
割好的麦子被一车一车拉到了场里,趁着好天赶快碾场。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碾压,麦穗上再无一粒麦子了,都统统落到场里,再用木叉一叉一叉的把麦秸挑出来剁成麦秸垛,这叫起场。
场起好了,地上剩下的就是新鲜的麦粒了。麦子用木掀堆成一个长方形的麦堆,然后趁着风用木掀一铲一铲的扬起,让风把麦糠和尘土吹跑,麦子干干净净的落到地上。这叫扬场。
收麦子整个过程都是出力,就扬场需要技术。如果说扬场需要技术,那打落子无疑是更需要技术。
打落子就是站在扬场人的旁边,拿着扫帚,扫去风吹不跑的麦穗了,草籽了,这道工序看起来简单,干起来可不容易。
一木掀高高扬起,被风吹去尘土和麦糠的麦子落到地上,旁边拿着扫帚打落子的就得把随着麦粒落下的杂物扫到一堆,光能扫杂物不能扫麦子。而且动作还得跟上扬场人的节奏。
所以,农民有句俗语:扬场的手好找,打落子的手难寻。意思是遇上个打落子的好手太难了。
于是,一到麦季,家家都会因打不好落子吵架。
魏建军家也缺少个好打落子的,孟竹影不会,魏建军都是一边扬场一边打落子,这边扬个几木掀,再放下木掀捡起扫帚打落子,好不辛苦。
今年好了,大姐是个打落子的好手。
魏建兰配合着魏建军扬麦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扫着麦子上的杂物,那些杂物几乎颗粒不剩的归拢到麦子的一侧,这边的麦粒干净的像被一颗颗捡过似的,见者没人不拍手叫好。把孟竹影看的直鼓掌。
他们的打麦场挨着大路,不时有村人路过。魏建兰不得不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跟夸她的人谦虚着:“这没啥了不起的,从小练就的。”
一个邻居嫂子说:“嗐,这话说的,谁不是从小就干庄稼活啊,咋没都练就你这好手啊,还是人灵巧呗。”
孟竹影骄傲的夸赞说:“嫂子说的对,俺大姐就是心灵手巧,学啥像啥,干活的一把好手,你给俺大姐说个好婆家呗。”
魏建兰笑着骂弟媳:“你个傻妮子是不是想挨打了,胡说八道的。”
邻居嫂子呵呵笑着说:“我还真操心着这事呢,这会没工夫说,等忙完这双抢我来找你哈。”
邻居嫂子说着话扛着木杈走了,魏建兰作势打弟媳,麦场里笑声一片。
可是,薛明这个麦季就苦成了黄连。
他只会扬场不会打落子,哪一年都是媳妇打,他来扬。今年只好让闺女学着打,闺女不会呀,只能“乱打”。
闺女自从爸妈离婚后脾气渐长,打不好他也不敢责骂闺女,只好让粮食“脏着”入囤。
往年麦季一家人照样能吃上热乎饭,因为再累魏建兰都到家做饭,这下完了,地里活少个主要劳动力,家里还没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