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中毒 (第2/2页)
“苟大人,实不相瞒,粉娥娇花粉虽毒,但其花瓣确是治病的良药,这谢小少爷有先天不足之症,一直便有在用这花瓣入药,按理说花粉都应该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了,又怎会混到这绿豆糕中呢?”
苟新瑞脸色微凝,心中也是升起些许困惑,但还是将白布又盖了回去,与胡太医一同走出房门。
众人早就翘首以待,议论纷纷。谢轻寒见谢姝月发丝上还带着雨珠,怕她又着了风寒,想劝她回去换件干爽的衣服,却被谢姝月果断地拒绝了,只是苍白着一张脸站在一边。
见苟新瑞与胡太医出来,马姨娘的脸上顿时燃起了希望,宣平侯连忙问道,“苟大人,怎么样了?”
苟新瑞定了定神,这才说道,“赵太医说恒少爷所中之毒是南疆的粉娥娇花粉,就掺在恒少爷所吃的绿豆糕中,恒少爷吃了半块,这才导致毒发身亡。”
“粉娥娇……”
又是粉娥娇。
听到这个词,谢姝月的精神都有了些许恍惚,脑中浮现出的,又是幼时琴姨娘惨死之状,下意识地向后踉跄的几步,幸好有绿芍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谢姝月!你还有何话要说!”马姨娘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直直地指着谢姝月,厉声道∶“当初是你说要给恒儿治病,这才让人用的粉娥娇花瓣入药,谁知你竟然是包藏祸心,眼下阖府上下除了你,谁还会有这等毒花!”
“住口!”宣平侯的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出声喝道。
“光是知道所中何毒,口说无凭的事,算不得证据。”原本一直站在角落处默不作声的李姨娘突然出声打了个圆场,低声道∶“今日又耽误了诸位宾客这么多的时间,不如今日便先到这里,之后交给大理寺,必能还大小姐一个清白。”
“苟大人是大理寺少卿。”
身旁的碧裙少女原本还想阻拦她,乔霏儿却不管不顾,用团扇半遮住嘴角的笑容,便问道,“这大家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这未来太子妃犯法,是否也该如此,还望苟大人给臣女解答一下。”
苟新瑞为难地看了一眼凌轩,这才道∶“自然是该如此,只是眼下并未有证据证明谢小姐便是下毒之人,还望乔小姐慎言。”
“没有证据证明是凶手,那也是有嫌疑之人,难道不应该按律收押?”乔霏儿依旧不依不饶道。
“这……”
“太子殿下到!”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顿时也顾不得看眼前的热闹了,连忙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俯身行礼。
“臣谢宇见过太子殿下。”
宣平侯让出了身后的太师椅,如旁人一般低着头,眼睁睁看着那双暗云纹的黑色皂靴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更是胆战心惊。
光是生辰宴上幼子遭人陷害惨死,凶手还指向谢姝月还不止,偏偏又引来了太子,当真不知是不是上天降责了。
殷玄铮凤眸微抬,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闹剧,慢吞吞地靠坐在太师椅之上,有眼色的婢女连忙奉上了茶盏,苟新瑞也自觉地跟着凌轩站上前来。
“说的不错。”
还未等苟新瑞说话,殷玄铮冷冽的声音便淡淡传来,“这大理寺少卿的差事当的真是愈发的好了。”
一时之间,苟新瑞也分辨不出殷玄铮话中到底是喜是怒,只得求助性地看向一旁的凌轩,凌轩见状也只得无奈看天。
“苟少卿熟知盛朝律法,天子犯法既与庶民同罪,那本宫倒想问一问,这污蔑当朝太子妃,又合该如何定责?”
殷玄铮慢条斯理地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似寒冰般的眼神从乔霏儿身上瞥过。
乔霏儿闻言,脸色顿时惨白,手上握着的折扇一个不注意落在了地上,沾上了脏污的水渍。
“回殿下,按我朝律法,诽谤皇室者,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是杀头的大罪。”
“那好,正巧本宫今日无事,不妨过来帮着大理寺一起审上一审,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至于冤了你们的诽谤之罪!”
殷玄铮冷笑着将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面之上,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马姨娘也被吓得不敢出声,静悄悄的正厅之中,只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谢姝月低着头站在谢轻寒的身后,想到谢子恒死时的惨状,心中更是一片悲凉之痛,即使听到殷玄铮过来也顾不得会不会身份暴露,只是扯着衣角默默地流着眼泪。
谢轻寒也摸不清太子的想法,可眼见着现在的情形,太子此番前来倒像是来给谢姝月撑腰的,仔细想来,谢姝月虽未嫁进太子府,但总归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室众人,皇室也势必不会让她无辜受冤。
这么想着,谢轻寒轻轻拍了拍谢姝月的手,以示安慰。但即便如此,还是自始至终将谢姝月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避过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和目光。
“你过来。”
殷玄铮无奈地看着躲在谢轻寒身后的谢姝月,说话的声音倒是柔和了数倍,全然不像刚进门时的冷漠。
在场的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顺着殷玄铮的视线看过去,才知是对被谢世子护在身后的谢姝月说的,只是这谢大小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光躲在那抹眼泪,对太子的话干脆连理都不理。
“月儿,太子殿下在跟你说话呢。”
宣平侯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谢姝月拽到太子跟前,但脸上还是挂着慈父般和蔼的笑容。
见谢姝月始终没有反应,殷玄铮轻轻皱了皱眉,面色不改,起身便向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本站在一旁的人纷纷后退,倒是谢轻寒和谢姝月兄妹二人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太子殿下恕罪,恒儿枉死,月儿伤心过度,这才一时未能回应殿下。”
见殷玄铮直直地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谢轻寒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便护住了身后的谢姝月,连忙出声解释道。
殷玄铮在两人面前站定,见谢轻寒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谢姝月又缩在后面像是鹌鹑,兄妹俩防他就像防土匪一般,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无奈,叹道∶“本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谢世子不必这般防备。”
还未等谢轻寒品出其中深意,殷玄铮又转而看向仅露出一片衣角的谢姝月,轻声道∶“矜矜,本宫都亲自过来请你了,大庭广众之下,不打算给本宫个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