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将冢(八) (第2/2页)
想要娶她,淮云浅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因为天道的不容,南宫星的未来注定不会像普通女子那般享受天年。
她可能早早离世,也可能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对于皇室来说,娶她这样的女人是有风险的,因为皇族总是希望人丁兴旺。
“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年就胜似百年,至于孩子,说实话,我没有那么喜欢孩子。”淮云浅挂着笑容,他想到母亲教导过他的一句话。
人要学会满足,如果注定爱上她自己要承受这一切,那就承受吧,他一点也不会在意,只要能与她厮守终生便好。
“等到北境战事结束,回京我立刻让王叔去提亲!”淮云浅高兴的像个孩子,哪怕现在他们是去清剿叛军,可他依旧傻笑不止。
南宫星也没有嘲笑他,只是眼中缓缓涌上温柔,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娘亲当初的选择,原来爱上一个人,到最后真的会无怨无悔的。
终于到了南宫星事先计算好的地方,淮云浅紧紧攥着她的手一路走在密林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南宫星脸上红润未散,想要摆脱他的手。
“我不许你松开!”淮云浅第一次斥责着南宫星,他要让所有人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就是未来的国母。
南宫星羞恼的白了他一眼,最后也任由他去了,谁让自己乐意被他欺负,只是偶尔看着这个欢呼雀跃的少年郎,她忍不住有些失神。
想当初二人相识时,淮云浅在她眼中还是个惹人厌的娘娘腔,只是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是他千里奔袭救她时?还是把她紧紧护在身后时?
心一旦开始乱了,注定此生非他不嫁。南宫星看着他的侧脸,缓缓把自己送进他的怀中。
战场不可能总是温情的,二人终究是放下所有的架子,终于直面自己的情感,可对于幽州来说,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生与死。
五十万大军压境,秦步海纵马来到大军前,身边跟着的是拓跋龙城,不远处的城头上,站着的便是他的酒友,同时也是他的一生之敌,李时臣。
“李老头,这一次换成我打你了?感觉怎么样?”秦步海一开口便让人啼笑皆非,二人听上去并不像是苦大仇深的对头,更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姓秦的,你不讲武德!以前我好歹是单对单,你这可倒好,拉上年轻人一起,老脸你都不要了?”李时臣回喊道。
拓跋龙城在一旁苦笑着并未辩驳,对于二人来说,他确实是晚辈。
秦步海也不在乎什么武不武德,像个老小孩一样嘲笑道:“我可没拦着你不让你增兵,诶,是你自己能力不行,找来的人还是你的仇人,我说李老头,你怎么越老眼睛越瞎了?”
“姓秦的,这一次不算,是老夫识人不明,但是也比你强得多,看看你的眼光,竟然会相信你们那个小皇帝,你这眼光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秦步海没有反驳他,二人生平最后一战都有破绽,算不上完美收官,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李老头,这一次我手里可是有你从未见过的宝贝,看我怎么把你这龟壳卸了!”秦步海乐得只拍马背。
李时臣针锋相对:“别以为你那什么破投石机就好用,这一次让你看看我手下的士卒到底有多强悍!”
二人的骂战接近尾声,秦步海看着老朋友,最后发出一道莫名的喟叹:“李老头,你说史书上会不会落下你我二人的名字?”
“只要有大帅的一章,我李时臣的名字就会留下,至于你,多半会因为是我的对头留下来!”李时臣沉默片刻,给了他答案。
秦步海哈哈大笑起来,以致于不明所以的将士以为他疯了,可只有拓跋龙城看到他在流泪。
“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也当我秦步海没有白来这个世间!李老头,多谢了!”秦步海勒马回营。
作为燕然老臣,却问景国大将,史书可否留墨。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