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孙衙内的悲哀 (第2/2页)

“这是情义。”

“这种节骨眼上，大人怎会以情义判定她是无辜的？这未免过于牵强。”

“衙内的意思，本府办案不公？”盛章拂袖道。

“小人不敢。”孙衙内也觉得自己有些喧宾夺主了。

“虽说这女子与本案无关，可是这小子就不太好说了。”盛章眯着小眼睛瞅着叶天一，显然不怀好意。

奈何不了赵小丁，便朝自己下刀子，这才是盛章的真实面孔，一旦虚伪的嘴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叶天一反倒心安理得。

于是笑道：“大人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别说您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是人证物证俱在，您也不能将我怎样。”

“是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全是难缠的主，本府倒要看看足下是何方神圣？”

“神圣谈不上，在下只不过会些小小道法。”叶天一淡然一笑。

“哦？足下乃道教中人？”盛章小眼放出精光。

“在下不才，乃太一真人。”叶天一微微一笑。

盛章大惊，当今圣上沉迷道教，首推太一教，既然称得上真人的，必是圣上面前的红人，难怪跟荣德帝姬走的如此之近，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波澜不惊，笑问：“阁下会何道法？”

“刀枪不入。”叶天一指指孙衙内，笑道，“他知道的，要不然我跟孙衙内签个生死约定，今天死一个，对大人也好有个交代。”

孙衙内惊惧地呵呵大叫，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忘记了自己在软椅上，一下子仰面朝天的翻了下去，摔在地上，显然是想起了当日匪夷所思的情景，才惊骇如斯。这一摔之下，烧伤之处的痛楚遍布全身神经组织，不由自主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朱勔这回要倒霉了。”叶天一决定痛打落水狗，走到孙衙内跟前，缓缓说道，“方腊起兵，打的是诛佞臣朱勔的旗号，无论战事结果如何，他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胡说，你这是污蔑，我要让姑丈将你碎尸万段。”孙衙内歇斯底里。

“你们的掌握的信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呵呵，不过不要紧，如果朱勔继续当他的节度使，在下洗净了脖子等着他拿刀来砍。”叶天一轻轻拍了拍孙衙内的脸蛋，顿时疼得他嗷嗷乱叫。

“方腊果真是打着诛朱勔的旗号？”盛章对此时很感兴趣，因为这句话直接关系到朱勔的前途。

“大人若是不信，可问官家。”叶天一微微一笑。

“他疯了，大人，这小子肯定是疯了傻了，您别信他的。”孙衙内顾不上疼痛，大声叫喊起来。

盛章却怕这纨绔在大堂上疯掉，即便是朱节度使失宠，这事也不太好交代，便不由分说吩咐左右衙役与孙家家奴将他抬了回去。

“孙衙内已经承认真人的道法，再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二位要是没有什么事可以抬着胡四娘的灵柩回去了。”

“你看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盛大人好事做到底，再派几个差人将棺椁给送到蔡府。”赵小丁说道。

“为何要送到蔡府？”盛章不解。

“胡四娘被蔡冲逼死，我要让蔡府所有活人为四娘披麻戴孝。”赵小丁面如寒霜。

太狠了，这丫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净是狠招啊。蔡冲已经死了，再折腾下去，恐怕难堪的只有蔡京老贼了。既然这丫头背景不一般，那就随他折腾，等水搅混了，看蔡京这条老鲶鱼还不浮出水面？叶天一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赵小丁的提议，他打心眼里赞成。

盛章却十分为难，开封府要是这么做了，蔡京那里恐怕无法交代。

“相信大人有的是办法为自己开脱，即便是赖在我的头上也不打紧。”赵小丁看出了盛章的顾虑。

有荣德帝姬这句话就成，你们神仙打架，我一个二品官可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人刚出开封府，便见庄严、庄喜、野猫等孩子呼啦啦围了过来，庄喜拍手笑道：“马虎伯伯说的没错，天一哥哥和小丁姐姐果然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既然提到了马虎，马彪和马豹必在附近，叶天一扭头瞅了瞅，只见马彪马豹一人守着一台担子，马豹瓮声瓮气嚷道：“俺哥哥说了，在这东京城，有赵家小娘子在，万事皆可逢凶化吉。”

一只老狐狸！叶天一暗叫惭愧，看来马虎早已看出赵小丁的身世，只不过没有道破而已。

“补天，补天……”远处卷来一缕尘土，恰是张择端拎着长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叶天一，大叫道：“吓死为兄了，听庄家小子说要动用一郎全部家当，还以为摊上了天大的官司，如今能出来，出来就好啊……”

“让兄长担惊受怕了。”叶天一长长一揖，却见张择端只穿着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里面不要说袜子了连裹脚布都没一块，不禁动容，回头对那群孩子叫道：“还不去将张大人的鞋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