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 侍宦卫三 (第2/2页)

卢临佯作兴趣上来，眸中放光：“唔？可否说来听听？”

关键说来话长啊。

“可是奴婢……还要到乐府回禀，不能耽搁。

因为昨日下午乐府歌舞团，刚巧缺了一人，却被奴婢赶上，报上了美人的名讳。

哪料今日，大王再见奴婢，就提起美人身体欠安一事，说不能去了。

便交待奴婢来去再通报一声。”

宫廷中管理机构严格，譬如迟到这类事情，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只要迟到就会有人说闲话，一不顺眼还会遭到小题大作的弹劾。尤其是针对一些早有过节的，对抓人小辫子的事是立竿见影的。

只不过面前这事，乃是大王自己负责，又是美人延时，万一有人急眼了，自然也是有理可循。

卢临淡笑：“暂缓一会儿，应该不延误卫都尉太久？”

卫三见他气色不佳，却一面带笑，肆无忌惮的态度，想必是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他还真担心自己走不了了，如实道：“奴婢其实也就会一点口技而已。”

卢临笑颜不改，替他道来：“那你这‘一点’口技，可真是不只‘一点’了不得了。仅是一点点，就能让大王宠幸於你，你这教他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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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想的通自己的处境？”

卫三被他调侃的语气逗笑，用力忍住才平静下来，却也放下了之前淡漠的姿态，认真问：“美人愿听故事吗？”

卢临点点头：“吾洗耳以暇。”

卫三不再客气，娓娓而谈：“奴婢在未入宫以前有个弟弟，我俩以口技谋生，那时候技艺才刚练好，谁知弟弟就病故，奴婢再无亲人，又没有其他很会捞钱的本事，便入宫当了宦寺。后来，每日在后花园打扫清理，一边练习口技，一边念想着弟弟，口技渐渐的就越来越熟了。

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奴婢学什么，什么就会有反应。”

卢临一惊，也感到逸趣了：“那会是什么反应！”

卫三对此事自己都很惊悚，暗暗地打了个冷战，缓缓道：“就拿最恐惧的事来说吧，奴婢若学鬼叫，在刚死之人身前，那人便会复活，但晚上一入梦香，自己就会被一群鬼魂追着满山遍地的跑。不到鸡鸣不得醒来。

从此以后，奴婢便再也不敢动用此技。”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果然每个人都有伴随着自己生长的故事，卢临听完他这点故事，已经觉得有被吸引到：“那你学其它的，譬如鸟叫？或是琴声，会有什么动静？”

卫三坦然相告：“当然是……学鸟鸟飞来，学琴琴音相似者，也主动飞来。不过这只是一种推测，因为奴婢尝试过去学琴音，可是没有成功。而且奴婢的技艺只对着手的灵验，不会的不灵。”

这……这也叫技艺？卢临冥思苦想，这应该叫天赋才对！

卢临索然联想到与自己紧紧相关的事物，感到一种就压逼在头顶的胁迫，如果哪天他的口技声学的跟风火琴相似，那岂不将风火琴召引出来？也不对，风火琴乃是上品灵器，怎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人使唤了去？不过这方面也是该设法解决了。

一般来说，他如此坦率，是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否则碎寒王也不可能安心将“这样的他”安置在身边。

卢临决定暂先交他这个朋友，笑着，一门心思道：“若吾……可以无视身势抱恙，决定就去乐府……

那这算不算帮你解决掉一件烦事？

起码……你可以少一些周围的刁难。”

宫中的麻烦尽力是能少则少，有时候哪怕只少一点，也几乎可以为自己腾出来干完一天事情的时间。而这类现象，多只针对一些，官职不上不下，半大事多的人。

面对卢临所言，卫三没有幻想过，看他气色虚弱，唇色微白，总觉得不合适。可见他说话精神像正常人，再闻他此说，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好了。

卫三淡然一笑，踟蹰了下，道：“奴婢谢过美人。那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美人尽管吩咐便是。”

卢临却是只想从他这里，套问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听他这么说来，心里满意极了，趁机便道：“那是……

吾很爱听到你的故事。

若闲来无事，但愿卫都尉不嫌麻烦，他日来到此地，咱们再一同畅饮长谈。”

卫三笑容中有些迟疑，顿了顿，却仍是回答的干脆：“承蒙美人不嫌。

那就这么决定了。”

卢临颔首，同他兴致勃勃的一块出了大殿，往乐府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