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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逼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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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41年二月  魏齐王曹芳正始二年,蜀汉后主刘禅再兴四年,吴大帝孙权赤乌四年

洛阳?  大将军府

曹爽正在和丁谧、何晏商议:“现在洛阳城到处传司马师的女儿要和太后幼弟订婚,还有传说我曹爽有不臣之心,太后下了密诏让司马懿和雍凉将领清君侧。”何晏道:“这几年来那司马老儿表面还算规矩,好几年没有出过门了,两个儿子也在城外耕种完毕就即刻回府。”丁谧道:“两种可能,一种是来自吴蜀,想让大魏自行残杀;一种就是司马懿故意散播,败坏大将军声誉。”曹爽冷笑道:“自行残杀那是不会,大魏军权尽在我手,要杀也是我杀了司马老儿。”丁谧道:“此刻杀司马过急了一点,这谣言倒是提醒我们注意宫中。”何晏道:“宫中有张当盯着,到处是我们眼线。何况天子还年幼。”丁谧道:“年幼?可是过几年就不年幼了,那时如果天子身边有个不教他学好的太后,对大将军会很不利。”曹爽道:“你的意思是?”丁谧道:“太后并非天子生母,如今辅政有大将军,可让太后和天子分开,去永宁宫安享晚年。”曹爽、何晏听了一起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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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古先哲王,莫不明后妃之制,顺天地之德,故二妃嫔妫,虞道克隆,任、姒配姬,周室用熙,废兴存亡,恆此之由。春秋说云天子十二女,诸侯九女,考之情理,不易之典也。而末世奢纵,肆其侈欲,至使男女怨旷,感动和气,惟色是崇,不本淑懿,故风教陵迟而大纲毁泯,岂不惜哉!呜呼,有国有家者,其可以永鉴矣!

汉制,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帝母曰皇太后,帝妃曰皇后,其馀内官十有四等。魏因汉法,母后之号,皆如旧制,自夫人以下,世有增损。太祖建国,始命王后,其下五等:有夫人,有昭仪,有婕妤,有容华,有美人。文帝增贵嫔、淑媛、脩容、顺成、良人。明帝增淑妃、昭华、脩仪;除顺成官。太和中始复命夫人,登其位於淑妃之上。自夫人以下爵凡十二等:贵嫔、夫人,位次皇后,爵无所视;淑妃位视相国,爵比诸侯王;淑媛位视御史大夫,爵比县公;昭仪比县侯;昭华比乡侯;脩容比亭侯;脩仪比关内侯;婕妤视中二千石;容华视真二千石;美人视比二千石;良人视千石。

武宣卞皇后,琅邪开阳人,文帝母也。本倡家,魏书曰:后以汉延熹三年十二月己巳生齐郡白亭,有黄气满室移日。父敬侯怪之,以问卜者王旦,旦曰:「此吉祥也。」年二十,太祖於谯纳后为妾。后随太祖至洛。及董卓为乱,太祖微服东出避难。袁术传太祖凶问,时太祖左右至洛者皆欲归,后止之曰:「曹君吉凶未可知,今日还家,明日若在,何面目复相见也?正使祸至,共死何苦!」遂从后言。太祖闻而善之。建安初,丁夫人废,遂以后为继室。诸子无母者,太祖皆令后养之。魏略曰: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刘夫人生子脩及清河长公主。刘早终,丁养子脩。子脩亡於穰,丁常言:「将我兒杀之,都不复念!」遂哭泣无节。太祖忿之,遣归家,欲其意折。后太祖就见之,夫人方织,外人传云「公至」,夫人踞机如故。太祖到,抚其背曰:「顾我共载归乎!」夫人不顾,又不应。太祖卻行,立于户外,复云:「得无尚可邪!」遂不应,太祖曰:「真诀矣。」遂与绝,欲其家嫁之,其家不敢。初,丁夫人既为嫡,加有子脩,丁视后母子不足。后为继室,不念旧恶,因太祖出行,常四时使人馈遗,又私迎之,延以正坐而己下之,迎来送去,有如昔日。丁谢曰:「废放之人,夫人何能常尔邪!」其后丁亡,后请太祖殡葬,许之,乃葬许城南。后太祖病困,自虑不起,叹曰:「我前后行意,於心未曾有所负也。假令死而有灵,子脩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魏书曰:后性约俭,不尚华丽,无文绣珠玉,器皆黑漆。太祖常得名珰数具,命后自选一具,后取其中者,太祖问其故,对曰:「取其上者为贪,取其下者为伪,故取其中者。」文帝为太子,左右长御贺后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欢喜,后当倾府藏赏赐。」后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亦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具以语太祖。太祖悦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

二十四年,拜为王后,策曰:「夫人卞氏,抚养诸子,有母仪之德。今进位王后,太子诸侯陪位,群卿上寿,减国内死罪一等。」二十五年,太祖崩,文帝即王位,尊后曰王太后,及践阼,尊后曰皇太后,称永寿宫。魏书曰:后以国用不足,灭损御食,诸金银器物皆去之。东阿王植,太后少子,最爱之。后植犯法,为有司所奏,文帝令太后弟子奉车都尉兰持公卿议白太后,太后曰:「不意此兒所作如是,汝还语帝,不可以我故坏国法。」及自见帝,不以为言。臣松之案:文帝梦磨钱,欲使文灭而更愈明,以问周宣。宣答曰:「此陛下家事,虽意欲尔,而太后不听。」则太后用意,不得如此书所言也。魏书又曰:太后每随军征行,见高年白首,辄住车呼问,赐与绢帛,对之涕泣曰:「恨父母不及我时也。」太后每见外亲,不假以颜色,常言「居处当务节俭,不当望赏赐,念自佚也。外舍当怪吾遇之太薄,吾自有常度故也。吾事武帝四五十年,行俭日久,不能自变为奢,有犯科禁者,吾且能加罪一等耳,莫望钱米恩贷也。」帝为太后弟秉起第,第成,太后幸第请诸家外亲,设下厨,无异膳。太后左右,菜食粟饭,无鱼肉。其俭如此。明帝即位,尊太后曰太皇太后。

黄初中,文帝欲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群奏曰:「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当永为后式。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以作著诏下藏之台阁,永为后式。」至太和四年春,明帝乃追谥太后祖父广曰开阳恭侯,父远曰敬侯,祖母周封阳都君及(恭)侯夫人,皆赠印绶。其年五月,后崩。七月,合葬高陵。

初,太后弟秉,以功封都乡侯,黄初七年进封开阳侯,邑千二百户,为昭烈将军。魏略曰:初,卞后弟秉,当建安时得为别部司马,后常对太祖怨言,太祖答言:「但得与我作妇弟,不为多邪?」后又欲太祖给其钱帛,太祖又曰:「但汝盗与,不为足邪?」故讫太祖世,秉官不移,财亦不益。秉薨,子兰嗣。少有才学,魏略曰:兰献赋赞述太子德美,太子报曰:「赋者,言事类之所附也,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也,故作者不虚其辞,受者必当其实。兰此赋,岂吾实哉?昔吾丘寿王一陈宝鼎,何武等徒以歌颂,犹受金帛之赐,兰事虽不谅,义足嘉也。今赐牛一头。」由是遂见亲敬。为奉车都尉、游击将军,加散骑常侍。兰薨,子晖嗣。魏略曰:明帝时,兰见外有二难,而帝留意於宫室,常因侍从,数切谏。帝虽不能从,犹纳其诚款。后兰苦酒消渴,时帝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赐兰,兰不肯饮。诏问其意?兰言治病自当以方药,何信於此?帝为变色,而兰终不服。后渴稍甚,以至於亡。故时人见兰好直言,谓帝面折之而兰自杀,其实不然。又分秉爵,封兰弟琳为列侯,官至步兵校尉。兰子隆女为高贵乡公皇后,隆以后父为光禄大夫,位特进,封睢阳乡侯,妻王为显阳乡君。追封隆前妻刘为顺阳乡君,后亲母故也。琳女又为陈留王皇后,时琳已没,封琳妻刘为广阳乡君。

文昭甄皇后,中山无极人,明帝母,汉太保甄邯后也,世吏二千石。父逸,上蔡令。后三岁失父。魏书曰:逸娶常山张氏,生三男五女:长男豫,早终;次俨,举孝廉,大将军掾、曲梁长;次尧,举孝廉;长女姜,次脱,次道,次荣,次即后。后以汉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生。每寝寐,家中仿佛见如有人持玉衣覆其上者,常共怪之。逸薨,加号慕,内外益奇之。后相者刘良相后及诸子,良指后曰:「此女贵乃不可言。」后自少至长,不好戏弄。年八岁,外有立骑马戏者,家人诸姊皆上阁观之,后独不行。诸姊怪问之,后答言:「此岂女人之所观邪?」年九岁,喜书,视字辄识,数用诸兄笔砚,兄谓后言:「汝当习女工。用书为学,当作女博士邪?」后答言:「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后天下兵乱,加以饥馑,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后年十馀岁,白母曰:「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怀璧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魏略曰:后年十四,丧中兄俨,悲哀过制,事寡嫂谦敬,事处其劳,拊养俨子,慈爱甚笃。后母性严,待诸妇有常,后数谏母:「兄不幸早终,嫂年少守节,顾留一子,以大义言之,待之当如妇,爱之宜如女。」母感后言流涕,便令后与嫂共止,寝息坐起常相随,恩爱益密。

建安中,袁绍为中子熙纳之。熙出为幽州,后留养姑。及冀州平,文帝纳后于鄴,有宠,生明帝及东乡公主。魏略曰:熙出在幽州,后留侍姑。及鄴城破,绍妻及后共坐皇堂上。文帝入绍舍,见绍妻及后,后怖,以头伏姑膝上,绍妻两手自搏。文帝谓曰:「刘夫人云何如此?令新妇举头!」姑乃捧后令仰,文帝就视,见其颜色非凡,称叹之。太祖闻其意,遂为迎取。世语曰:太祖下鄴,文帝先入袁尚府,有妇人被发垢面,垂涕立绍妻刘后,文帝问之,刘答「是熙妻」,顾揽发髻,以巾拭面,姿貌绝伦。既过,刘谓后「不忧死矣」!遂见纳,有宠。魏书曰:后宠愈隆而弥自挹损,后宫有宠者劝勉之,其无宠者慰诲之,每因闲宴,常劝帝,言「昔黄帝子孙蕃育,盖由妾媵众多,乃获斯祚耳。所原广求淑媛,以丰继嗣。」帝心嘉焉。其后帝欲遣任氏,后请於帝曰:「任既乡党名族,德、色,妾等不及也,如何遣之?」帝曰:「任性狷急不婉顺,前后忿吾非一,是以遣之耳。」后流涕固请曰:「妾受敬遇之恩,众人所知,必谓任之出,是妾之由。上惧有见私之讥,下受专宠之罪,原重留意!」帝不听,遂出之。十六年七月,太祖征关中,武宣皇后从,留孟津,帝居守鄴。时武宣皇后体小不安,后不得定省,忧怖,昼夜泣涕;左右骤以差问告,后犹不信,曰:「夫人在家,故疾每动,辄历时,今疾便差,何速也?此欲慰我意耳!」忧愈甚。后得武宣皇后还书,说疾已平复,后乃懽悦。十七年正月,大军还鄴,后朝武宣皇后,望幄座悲喜,感动左右。武宣皇后见后如此,亦泣,且谓之曰:「新妇谓吾前病如昔时困邪?吾时小小耳,十馀日即差,不当视我颜色乎!」嗟叹曰:「此真孝妇也。」二十一年,太祖东征,武宣皇后、文帝及明帝、东乡公主皆从,时后以病留鄴。二十二年九月,大军还,武宣皇后左右侍御见后颜色丰盈,怪问之曰:「后与二子别久,下流之情,不可为念,而后颜色更盛,何也?」后笑答之曰:「(讳)等自随夫人,我当何忧!」后之贤明以礼自持如此。延康元年正月,文帝即王位,六月,南征,后留鄴。黄初元年十月,帝践阼。践阼之后,山阳公奉二女以嫔于魏,郭后、李、阴贵人并爱幸,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鄴。魏书曰:有司奏建长秋宫,帝玺书迎后,诣行在所,后上表曰:「妾闻先代之兴,所以飨国久长,垂祚后嗣,无不由后妃焉。故必审选其人,以兴内教。令践阼之初,诚宜登进贤淑,统理六宫。妾自省愚陋,不任粢盛之事,加以寝疾,敢守微志。」玺书三至而后三让,言

甚恳切。时盛暑,帝欲须秋凉乃更迎后。会后疾遂笃,夏六月丁卯,崩于鄴。帝哀痛咨嗟,策赠皇后玺绶。臣松之以为春秋之义,内大恶讳,小恶不书。文帝之不立甄氏,及加杀害,事有明审。魏史若以为大恶邪,则宜隐而不言,若谓为小恶邪,则不应假为之辞,而崇饰虚文乃至於是,异乎所闻於旧史。推此而言,其称卞、甄诸后言行之善,皆难以实论。陈氏删落,良有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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