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巧借力反手除爪牙0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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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朱祁镇在皇宫谨身殿宴请应召进京的襄王朱瞻墡。
教坊司的乐人在一旁奏乐助兴。
朱祁镇频频举杯,向皇叔敬酒。
饭吃的差不多了,朱瞻墡道:“陛下,臣有几句私话想与陛下言说。”
朱祁镇朝乐人和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摆摆手。
乐人、太监、宫女们退下,只留下牛玉侍立于一旁。
朱祁镇道:“五叔有何进言,可以说了。”
朱瞻墡道:“臣进京途中,路过汴州,当地的父老跪于道旁,拦住了臣的车驾,纷纷向臣言说按察使王贤遭忠国公诬陷,被关入诏狱,他们齐声为他喊冤,说他是个大大的清官。臣查过了,王贤在河南确实官声清廉,是一位好官。臣乞请陛下,是否可以对王贤案重新审查。朝廷执法要秉公,切莫冤枉了一位受到百姓爱戴的良吏。”
“五叔提醒的好,”朱祁镇道。“王贤得罪了石亨而下狱之事朕也有所耳闻。石亨胡乱罗织罪名,做的过分了。牛玉!”
“牛玉在!”
“我朝很少有受到百姓如此拥戴的官员了。着有司立即将王贤释出,调京任大理寺卿。”
“遵旨!”
朱瞻墡感动地说:“陛下明察秋毫,纳谏如流,真是一代明君!”
“是五叔提醒得及时。”朱祁镇故作谦虚。其实,他也正想利用给受石亨迫害的官员平反,甚至重用,来挫挫石亨的狂妄。所谓民心可用。
朱瞻墡道:“臣还有一件家事要与陛下念叨念叨。”
“五叔请讲。”
“臣昨日去了天寿山,祭拜了太宗皇帝的长陵、仁宗皇帝的献陵、先帝的景陵。臣在天寿山另外还看到了一座陵寝。”
“谁的陵寝?”朱祁镇诧异。
“景泰亡妻杭氏,明楼高耸,与献陵、景陵相等。”
朱祁镇皱起了眉头。
朱瞻墡继续说:“朱祁钰已降为郕戾王,杭氏也不再是皇后,她的寿陵仍然保持如此高规格,便是违制了。臣恳请陛下,予以纠正。”
朱祁镇道:“朕当初只想到将郕戾王葬于金山口,却忘记了这个杭氏!若不是五叔提醒,朕还真把这事给忽略了。这可不成,乱了纲常!牛玉!”
“牛玉在!”
“立即命令锦衣卫,捣毁杭氏寿陵!”
“遵旨!”
※
下朝归来的蒯祥骑马走进自家胡同,一眼瞥见两个陌生人在胡同里转悠。
他俩一发现蒯祥,立即背过身去。
蒯祥来到家门口,翻身下马,高喊:“张顺!”
门内传来张顺的声音:“来了!”
张顺开门走出,牵过蒯祥的马匹。“老爷!”
蒯祥回头望望,陌生人已经不见。他迈步进院。
※
天顺帝朱祁镇与襄王朱瞻墡手挽着手,一路步行走出午门。
朱瞻墡眼含泪水,向朱祁镇拱手作别:“陛下,请回吧!”
朱祁镇也动了感情:“五叔难得进京一趟,千里迢迢,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五叔还有什么话向朕交待吗?”
朱瞻墡言之切切:“万方望治,如饥似渴,愿陛下能够省刑薄敛。”
“谢谢五叔的殷切嘱咐,朕谨记在心!”朱祁镇道。
一顶轿子在等候朱瞻墡。
朱祁镇:“五叔,上轿吧!”
朱瞻墡依依不舍地转身上轿。
朱祁镇深情地望着朱瞻墡的轿子,直到抬出端门。
朱祁镇对牛玉道:“你去,把正统十四年襄王的两道奏疏找出来,送到乾清宫。朕要御览。”
“喏!”
※
蒯祥、蔡小芹、蒯义、小凤和八岁的蒯旋围坐在桌边,等待开晚饭。
云儿走进,端来炸酱、菜码、黄瓜和蒜。
“酱炸好了,面条这就下吗?”云儿问。
小芹道:“等等大郎吧,他也该回来了。”
小凤道:“不用等他,他今早出门时撂下了话,不在家吃晚饭。”
小芹吩咐云儿:“那就下面吧。”
云儿前往厨房。
蒯祥道:今日下朝回来,在胡同里看见俩人,鬼鬼祟祟,行迹十分可疑。
小芹道:“咱们这条胡同平日里很是僻静,从没有什么陌生人啊!”
“是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蒯祥道。
云儿把面条端到桌上,给大家分盛。“炸酱面,老爷,夫人,二公子,少奶奶,小少爷,请慢用。”她分完面并不走开,而是继续唠叨。“方才云儿听见老爷说胡同里有陌生人,后晌云儿上街买菜,也瞅见了,鬼鬼祟祟的,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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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往咱家张望。”
蒯义道:“你们这么一说,孩儿也想起来了。今日孩儿去智化寺跟师兄干活,师兄说,智化寺被东厂的人盯上了。”
蒯祥道:“这么说,咱家门口的人也有可能是东厂的了?”
“东厂可不是善茬儿,沾上他们就麻烦了!”小芹十分担忧。
小凤的脸上变了颜色:“不会是冲着必武来的吧?我说他这几天怎么有些不对头呢,总是心事重重的。”
正说着,外边传来蒯钢的声音:“我回来了!”
蒯钢推门进屋。
蒯旋扑上前去:“爹!”
“诶!好儿子!”蒯钢抱起他转了个圈,然后放下,转向大家。“我说这一路上怎么尽打喷嚏呢,原来是你们在念叨我。”
“你可回来了,都把我们给吓死了!”小凤道。
蒯钢道:“把心踏踏实实地搁肚子里,我不是好好的么。”
小芹问:“吃了吗?没吃就一起吃点儿。刚煮得的面条。”
“我吃过了。”
蒯祥道:“吃过了就坐会儿,喝碗面汤。”
蒯钢在桌边坐下。大家很快吃完了饭。
蒯钢对小凤道:“你先带孩子回屋吧,我再跟爹娘唠会儿嗑。”
“别太晚了啊!”小凤站起身。“旋儿,跟娘走。”她领着儿子回了屋。
待儿媳走了,蒯祥压低声音问:“胡同里有人监视,是在监视你吧?”
蒯钢笑笑:“不光胡同里有,我们锦衣卫衙署的门外也有。看来东厂是闻到味了。”
小芹担心地说:“那可如何是好啊?”
蒯钢道:“皮绍棠在龙门客栈并没有看见孩儿。他看见了田通,也许就由此联想到了孩儿,他曾在宣府城看见过田通与孩儿在一起。不过这也只是皮绍棠的一面之词,他手中并不掌握过硬的证据。既然通儿已经躲了起来,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他们无法把孩儿怎样。”
蒯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东厂归曹吉祥管,曹吉祥什么人,你也清楚,一手遮天的狠角色。他要是怀疑到你头上,说把你拘起来就拘起来,不用任何人批准!”
蒯钢道:“拘吧。只要我不吐口,他们就没辙。二郎。”
蒯义:“什么事,哥?”
“哥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靠你了,你要照顾好爹娘。”
“呸呸呸!乌鸦嘴!”做娘的蔡小芹听不得这个。
蒯义道:“就是,哥你说什么呢,到不了那一步。”
“我说的是万一,”蒯钢道。“万一哥被东厂拘了,你一是要照顾好爹娘,二是去安富坊找找马骝山好汉,让他们把通儿藏严实。”
“放心吧,哥。”蒯义道。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谁都不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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