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心乱了 (第2/2页)
奎兹提特科带人转身离去,留下茫然的几人。
他们当然无法理解这一切……
“子民平等?这怎么可能呢!”
“那驾驭勐兽,穿着甲胃的军士,明明是尊崇他的,这就是尊卑!”
“还有一路上与他问好的人,哪个不是因他的地位身份?”
“一个奴仆得了权柄,就作威作福,真是虚伪。”
然而,洛波达却笑了,他一边当着众人的面脱衣,一边道:“尊是有的,但……你们见谁是卑微的了?”
“方才训斥你们的少年,难道不是昂首挺胸?一路上的城民,可有跪拜?”
“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记住,多看,少说,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实在何地!若是真的引起神使之怒,后果你们很清楚。”
四人面面相觑,才意识到自己失语,并后怕的看向四周。
确认无人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却又见王子已经赤条,尴尬的无所适从。
再到王子走入浴池,他们也只能红着老脸跟随,坦诚相见。
沐浴时分,无人言语。
各自都在整理着这入城之时的所见所闻,无不觉得身处光怪陆离之间。
待得水温渐渐下降,他们才渐渐回过神来,起身擦拭更衣。
然而。
就在这时。
“呜——”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彻城中。
刚刚踏出浴池的肥胖官员,吓得直接滑倒,重重摔在地上,却还发出呼喊——
“攻城!有人攻城!”
其余人也吓得出水,但还不忘搀扶王子:“殿下,快,快躲起来!”
洛波达也是心中一惊,可他旋即哭笑不得:“我们就在克马城,还有谁会来攻城?城邦联盟吗?”
嗯?
众人动作一滞,面面相觑。
“那号角是什么……”
好奇时。
谷地之下,又传来人声沸腾。
五人居高临下,俯瞰城中。
只见那破溃的高墙外,乌泱泱的人群正步入城中。
初见,他们又是恐慌,还以为是攻城。
可不久后就发现,那人群行走缓慢,各自成群,一边笑谈,一边前行。
数之不尽的人涌入原本空旷的大城,又分流成几批,前往谷地中几处新修成的大屋前。
“快看,那边什么时候摆好了桌椅……”
“那些人又排起了队列,在大屋前等待什么。”
正在这时。
几人身后传来声音,“几位贵客,洗好了吗?老师已在等待。”
他们转身,见到得青年,却不是之前的法则修士了。
青年道:“我叫德德格,跟随副督查学习法则奥义,也协同处理一些琐事。”
“方才的法则修士说你们不洁,被罪恶沾染,不愿接待你们,所以只能让我来了。”
“哦,我本为这宅邸的侍卫,但已臣服均衡之下。”
几人听后,心里又是愤满。
说换人就换人?
因嫌他们不洁?
王子吩咐几人:“快些穿衣吧,记住我方才的话,多看少说!”
他们换上干净的内衣,又穿上准备好的皮草,觉得无比暖和。
“这皮毛大衣,远比我们的更加厚实。”
德德格还在不远处等待,解释道:“此为北地的野牛皮,本就生活在寒冷环境,因此皮毛厚实。”
“本是几位战团头领的妻为他们出征所准备的,但因招待几位,就作为礼物赠予你们了。”
洛波达道:“替我感谢那些头领。”
德德格应是。
洛波达又指着山下,“德德格,那下方的人是在做什么?”
德德格道:“是午间放饭,方才那号角声是饭号……”
“因在城外工作的子民,听不到呼喊,因此以号角声替代。”
“放饭?”他们又是不解。
德德格解释:“城中一日三餐,有专人准备。”
“不是说,城中没有侍者吗?怎么他们吃饭还有人服侍?”
德德格忍俊不禁:“那可不是侍者,而是食堂工作人员。”
“在克马城,子民各司其职!擅猎者入猎队,随审判之军狩猎野牛……”
“擅劳力者,前往山中密林伐木。”
“又有工匠在城外开阔地,打造工具器皿。”
“所以,也有擅长造饭伙食的人,专门负责为全城子民烹煮饭食。”
“这样一来,工作劳累的人,到时间就有饭吃,而每一个人都付诸了劳动。”
几人又问:“没人觉得不公?”
德德格反问:“为什么觉得不公?猎队的收获,变作了食堂的饭菜,供给全城子民,而皮毛也被人作成了衣。”
“伐木的人获取木料,交给工匠,工匠才打造出居所,让所有人有屋檐,就如那食堂大屋……”
“所以,食堂的人也该为猎队、工匠、伐木人做饭,大家皆为弟兄姐妹,团结友爱。”
一整个循环链让几人沉默无言。
他们从未想过,城邦还能这样运作?可如果将自己代入其中的话……
他们又微微摇头。
几人都为权贵,难道还要下地干活不成?
有奴仆为自己做事,岂不是美哉?
当然,如此心声,他们万不敢吐露,只是各自整理仪容,随德德格踏出。
唯独洛波达,陷入沉思。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神降下审判,说他们有罪了。
均衡的喜乐是共有的。
而城邦联盟的喜乐,只属于少数人,而少数人所得,便是榨取了那多数人的利益。
因此,权贵们才能坐享其成。
但在此过程中,那多数人中注定有人吃不饱饭,陷入贫瘠。
不需要对二者进行对比,因为城邦联盟在神国面前,根本无地自容。
洛波达可以想象,若这里的一切,被谷地子民所知……
城邦联盟的权柄将彻底粉碎!
而当他看向身旁的四人,发现他们对这一切并无任何感觉。
既无恐惧,也无向往。
他就知道,这是几人的刻意无视。
因为他们是现有的掌权者,又怎能容忍权柄遭到粉碎呢?
同样,洛波达自己也是利益团体的一员。
可问题是,他的心已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