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尘封的手记(二) (第2/2页)
“洪武十七年9月9日,上帝啊!孛日帖赤那竟然聚集了大军攻向卫城,少说也有数万之众,向潮水一样奔来,我躲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大地的颤动。我从来没见过这支蒙古军队有这么多的人。明军只有五千多人,那个向燕九方献计的洪佐也不知去向,即使有机关和魔法的协助,恐怕也很难避免被屠城的结果,看来我回家的日子不会远了。”
“洪武十七年9月12日,我低估了城堡机关和黑魔法的威力,在黑暗复杂的地下空间,蒙古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全无,高大的攻城兵器也没法运进来。而守城方面,巨大的夜叉擂和猛火油柜,让这些游牧民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少数几次攻进城门,又都被明军和被黑魔法控制的僵尸打退。好消息是,听说那个叫苍然的机关大师,被蒙古人抓住用火烧死了。没有他这种行家在,或许我可以用职位上的便利,给蒙古人一点帮助。”
“洪武十七年9月14日,我装作维护机关机械,在得月门、垂勋门的机关上做了点手脚,情况终于有了变化。没有了机关的威胁,蒙古人攻进了城门,并且与明军展开巷战。明军已经开始向外突围,我也打算和蒙古人汇合,然后离开这里。不过那个蒙古使者没来找我,我有点担心……”
“洪武十七年9月17日,上帝啊!那个一直和我联络的蒙古使者一直没有出现,其他的蒙古士兵根本不认识我!我想跟他们交流,但他们听不懂我说话,就举着刀砍我!之前那些被洪佐做成魔鬼的蒙古俘虏尸体,也已经不受控制,把无数的蒙古人和明军士兵撕碎咬烂,真是太可怕了!”
“洪武十七年9月18日,不能再等了,蒙古人和明军全乱了!听说燕和孛儿帖赤那同归于尽了……不敢肯定。大军……我唯一……食堂里……暗道……外面,苍然……二十万白银……钥匙藏在……愿上帝指引我……”手记到这戛然而止。在最后这篇内容上,字迹已经非常潦草,其中不少内容被血渍挡住无法看清。显然这个朱利亚诺非常惊慌,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受伤。
“看来这老外最后还是死在蒙古人的刀下了,这个瓜怂……”肖老二啐了一口,“他也是第一次来这条隧道,就在这儿挂了。我还以为这条路能通向外边呢……”
“反正他们家上帝是没保佑他。这孙子来的时候就没憋好屁,打算带着金银财宝衣锦还乡,结果当了走狗还让主子砍死了,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哎对了,老二,你还记得他说要打开宝库取出军饷,得用什么钥匙吧?你看看有没有啊。”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佛系的人,但自打知道了这军饷的事,那白花花的雪花银,就一直在我脑海里晃悠。
肖老二也是同道中人,一听这话咧着嘴坏笑了两声。不过,他把死人身上的摸遍了,包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像钥匙的东西。“会不会没带在身上啊……”肖老二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不可能。你想啊,他从这儿出去干嘛,肯定是找主子表功去啊。什么都没带,人家凭什么相信他啊?老二……你把他裤子脱了,看看他肛门……”
“滚你大爷的,你特么怎么不去扒死人的肛门啊……”肖老二冲我啐了一口,然后又坏笑的对我说:“哎你知道吗,他们家上帝手底下那帮神父,特别喜欢跟小男孩干那个,哎呦我的娘啊,想想都觉得变态……”
“等等,”我打断了肖老二的胡说八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一说上帝我想起来了,他这手记里刚才是不是写着,他把钥匙复制下来了,还什么要借助上帝的荣光,逃避追查?”
“嗯……”肖老二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翻开手记看了看:“嗯,是这么写的!那把钥匙我已经复制出来了,希望能够在您的庇佑下,躲过他们对我的追查。”
“那就对了……”我将目光集中在尸体脖子上挂的十字架,用力拽了下来。这个十字架通体木质打造,长短形同成人的手掌。昏暗的灯光下,这个十字架展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正面有一幅精美的浮雕,刻画着耶稣受难的形象。
我翻来覆去的看着十字架,又放在耳边摇了几下。最后在耶稣右侧肋骨的部分,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似乎是一个断裂的枪头。在《圣经》中曾经有描述,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一个罗马士兵为了确认耶稣是否死亡,就用长矛刺进耶稣的肋部,即刻有鲜血从中流出。这把刺进耶稣身体的长枪,因为沾染了耶稣的血迹,被基督徒们称为“朗基努斯之枪”。我曾经因为工作原因,对西方宗教稍有关注,也看过不少耶稣挂在十字架上的画像。但是,有些描述耶稣受难的作品,会在其肋下显现伤口和血迹,却从未见过在耶稣的身上留下断裂的枪头。
我嘲对着那个凸起的“枪头”轻轻一按,“枪头”被推进耶稣的身体,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咔哒”声,一个食指长短,类似十字改锥的金属棍从十字架的底部弹了出来。我用手又将金属棍推回十字架,耶稣肋骨上的凸起也随之弹了出来。看来,这个朱利亚诺说自己擅长机械也不是吹牛。对于不了解西方宗教的戍边明军来说,很难从这十字架中看出端倪,可以说设计的天衣无缝。但讽刺的是,为了逃命和财富,这个一直祈祷上帝保佑的朱利亚诺,竟然把机关安置在此,无疑是给上帝之子的伤口上撒盐。
“可以啊兄弟,哥哥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啊……”凑在一旁的肖老二故作敬佩的样子,“咱回头找着老大他们,咱们哥几个均分……”说到这儿,他似乎又担忧起钱锦来,叹了口气不再出声。我也想到掉进地下河的邢云,看了看这具尸体上再无其他发现,把十字架揣进怀里。依然是他在前,我殿后,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去。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还是没遇到任何危险。但原本宽阔的洞壁却又窄小起来,渐渐的,我们两人只能跪趴着前进。开始还比较平直的隧道,渐渐开始向上倾斜,走到尽头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架几乎垂直的石梯,我向上照了照,似乎在高处有一个四方型的轮廓,有点像井口,但看上去还算漆黑一片。莫非这就是通往外界的路?我对肖老二比划着,他却摇了摇头,率先爬了上去。
这条石梯又长又陡,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和肖老二爬了大约一个小时才来到尽头。肖老二的头探出井口,却突然 “咦”了一声。随后侧身消失在洞口外。我紧跟着向上爬,头却迎面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磕的我叫了起来,险些顺着石梯跌下去。我再次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爬上来,却发现我撞到头的,是一口足有三米长的巨大石棺,半堵在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