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行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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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洪佐一直都在暗中关注兄弟的一举一动。不过,洪佑似乎没了什么动静,也没有背着洪佐和那些人联系,每天除了上山打猎采摘,便是逗渠肆玩耍,就算洪佐有意告诉他哪些地方张贴告示,求聘除魔破邪的法师,洪佑也没有借机出去的打算。
相比于自己这个兄弟,让洪佐感到纳闷的是,垂阳子依然没有从密室出来。以前师尊也经常将自己关在密室中研习术法、查阅典籍,一呆就是三五天,除非招呼自己,就算是他这个徒弟也不能随便进去叨扰。但这次则有些不同,从垂阳子上次进入密室,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天了,除了偶尔从里边传出来的咳嗽声,师尊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不过,垂阳子似乎和渠肆在心灵上建立了某种连接。无论这只山魈在玩耍还是酿酒,有时会突然停下手上的活动,拿着一些应用之物,三窜两蹦的朝密室走去。所以不解归不解,但有渠肆在身边,洪佐也不会担心师尊那边没人照顾。
就在此时,密室里传来一阵轻咳。正将一堆石榴踩碎、准备用来酿酒的渠肆,立刻窜上石壁,将挂在上边的酒葫芦摘下,从一处极为隐秘、只能容一只猴子进出的石孔钻进了密室。
“看来师尊也一直对我这个兄弟保持着戒备”。看着钻进石孔的渠肆撅着屁股露出的抓痕,洪佐暗暗的想。从那天晚上那些人在破庙里的对话,洪佐能够得知他们几个包括洪佑在内,都是那个什么大萨满、或者说是北元派到中原的细作和杀手。根据他们汉人的面孔来看,很可能正是小时候与洪佑一起被带到大都深宫的那批汉人孩子。而他们此次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刺杀皇室和官员、在民间制造混乱,为北元的反扑创造条件。洪佐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在对话中提到要刺杀朱姓皇子皇孙。洪佑他们倒现在也没有行动,可能在等待什么机会。所以这段时间,洪佐在持续监视洪佑动向的同时,也在打听大明皇帝朱元璋和应天府那些重臣的动向。此外,那天晚上洪佐隐约还记得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自己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由于不悔蠖寄生的缘故,洪佑无论是不是真向北元效忠,还是另有打算,都无法将他们的计划向洪佐和盘托出,甚至连这样的想法,大萨满都会通过不悔蠖得知。在和垂阳子学艺之时,洪佐也曾问过不悔蠖的剔除之法,但垂阳子却说,饲养者与不悔蠖的关系,有点类似苗人蛊师和蛊虫的关系。若非饲养者亲自收回不悔蠖,强行剔除很容易惊动与不悔蠖意念相通的饲养者,直接让妖虫撕咬人的大脑。这样就算成功驱除妖虫,人也会因为脑部受损而无法恢复如初。所以洪佐只能自己依靠自己的判断,去发现洪佑的秘密。
不知是否是机缘巧合,没过多久,洪佐就等来了他要等的机会。公元1369年,正值洪武二年。明朝开国第一猛将常遇春在完成西征、解除元军对北平的威胁后大获全胜,率军回师。然而就在大军行至柳河川一带的时候,常遇春突然暴毙身亡,殁年四十岁。噩耗像狂风一样从席卷而来,山路上每隔半日,便有北方大军的传令兵纵马向应天前去报丧。洪佐派出冥媒潜入皇宫打听消息得知,朱元璋听到常遇春暴毙的消息后当场晕厥,醒来便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如今常遇春的灵柩已经过了长江,不日就要抵达应天。皇上已经做出决定,待灵柩抵达,将亲率百官出城二十里迎灵。
“亲自出应天二十里迎灵?”洪佐将冥媒收进怀里,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这些天洪佑好像一直在做着出门的准备,而且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大哥。洪佑从卧室里出来,见洪佐正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便走上前来说道:“大哥,那天我上山捕猎,听砍柴的常樵夫说柳河坡那边有几个顽童被孤魂野鬼迷了心窍,村里的主事正在四处寻找术士来破解。我打算过去看看,好久没出去走动了,筋骨都有些麻木了。兄长可有什么交待的么?”
常樵夫、柳河坡……洪佑的话说的漫不经心,似乎就是在简单陈述自己出去的缘由。但洪佐却早已知道自己的兄弟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你且去便是,恐怕这几天师尊就要出关,为兄还要伺候他老人家。最近总有明军在官道上往来,切记小心行事,不要惊动官府。”洪佑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离开了洪佐的视线。
第二天,洪佑打点好行装,在即将离开阴环冢之前,特意在洪佐的陪伴下来到密室前,向着密室的大门深深一揖,与垂阳子告辞:“前辈,您老人家潜心研究术法多日,未与我兄弟见面,晚辈和兄长都甚是惦念。洪佑今天要出山为百姓扫除鬼患,不日便回。还请前辈保重身体。”过了很久,密室里才听垂阳子轻叹了一声道:“贤侄不必挂念,你且去吧,回来便好。”洪佑应了一声,便对着自己的兄长说了一声“大哥我走了”,随即背起行囊,轻车熟路的消失在直通外界的悬魂梯上。
直到在阴环冢内彻底感受不到洪佑的气息,洪佐才再次来到密室的门前,对着里边说道:“师尊,洪佑已经离开了,弟子也要去准备了。”密室里传来垂阳子的声音:“他体内的不悔蠖,想必你也知道吧。有些事,他不能说,更不能想,但却可以去做。无论是不是出于本意,如今他都要去逆改国运,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等修道之人,注重的是修为精进,得道飞升。平时或除魔卫道、或不与世争,最忌讳为了名利沾染世俗。如果……如果他真的要触及天下大运,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听完洪佐的话,密室里的垂阳子却哈哈大笑起来:“那么,你又如何分辨,他所做之事,不是真正的大运呢?若果真如此,你若加以阻拦,岂不才是逆改国运吗?”
“这……”洪佐一时语塞,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垂阳子见洪佐不言语,才缓缓的说:“人也好,国也罢,其实各自的运势冥冥中早已注定,无论你兄弟二人作何打算,其实都是天命使然罢了。”“师尊教诲,弟子记住了。”洪佐嘴上答应,思考着这些话的意思。原本他还想问问垂阳子何时才能出关,但还没等他张嘴,垂阳子却有些不耐烦的说:“记住了还不快走?别耽误老人家我看书……”
应天城北二十里,紫云山。随着山下一阵马嘶和车轮碾过的声音,一支足有万余人的仪仗从应天方向缓缓而来。这支人马全部身着素衣白袍,上千高挑的白幡迎风而动,队伍中间一架八匹白马拉着的巨大金色銮驾,在众多白衣甲士的护卫下各位显眼。而在官道的另一端,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另一队规模要小的多的队伍也挑着白幡朝这个方向行进而来,旗子上写着斗大的“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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