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丑陋的中国人》 (第2/2页)
“歹徒刺了她多刀,她大声喊救命,歹徒正欲图逃跑,但后来他发现没有一个人出来干预,于是他又从车里走出返回继续刺杀她,袭击行为持续了35分钟;事后警察在调查这一事件中发现,公寓周围共有38个人目睹了这一袭击事件,但最终只有一个人报了警。”
“这只是个例,并不能说明美国人冷漠!”眼镜中年下意识反驳。
“您刚才批判中国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李耒笑了,类似的对话他实在是见识地太多了,说起中国人的时候习惯把一件小事上升到民族劣根性的高度上,同样的事换到美国人身上却成了个例,这不就是双标吗?
好在李耒后世在网上看人吵架看得多了,关于柏杨的这些论断,早就被人驳斥烂了,所以他马上又拿出了另一个案例。
“1973年的时候,美国心理学家达利和巴特森进行了着名的撒玛利亚人实验,这个实验的灵感源于一则《圣经》故事。”
“一个犹太人被强盗打劫而身受重伤、躺在路边,有祭司和利未人路过却不闻不问,惟有一个过路的撒玛利亚人不顾隔阂,动了善心帮助了他,故事借以表明鉴别人的标准是人心而非身份。”
“接受实验的是一组神学院学生,其中的一半给予‘好撒马利亚人’的故事并要求他们在另一所神学院里布道,另一半则要求在同一地点对就业机会的问题进行布道。”
“在到达指定地点的途中,受试者将会经过一个瘫倒在小巷中的路人,看上去急需帮助;然而仅有百分之十的人停下救助这名可怜的路人,而且相比那些准备演讲就业机会问题的学生,被给予‘好撒马利亚人’故事的学生并没有因为寓言的教育意义而更多地伸出援手。”
“实验结果表明,现实中大部分喊着口号号召拒绝冷漠帮助他人的人,现实中也不会这样去做。”李耒看着这两名眼镜中年,别看他们现在说的慷慨激昂,真要是遇到有人需要帮助,他俩可不一定会出手。
“所以二位把冷漠归为中国人独有的劣根性,相信吉诺维斯女士和达利先生、巴特森先生一定不敢苟同!”
“柏杨先生写这本书,是因为他看到有美国人、日本人为反思本国存在的缺点,各写了《丑陋的美国人》和《丑陋的日本人》;但是他的写作水平明显比不上威廉-莱德勒、尤金-伯迪克和高桥敷先生。”
“哦,顺便说一句,高桥敷先生写出《丑陋的日本人》,希望此举能够引发本国国民的深刻反思,却出乎意外的遭到了激烈围攻,他不仅被日本当局撤职,并且作者不得不隐姓埋名多年,以免遭杀身之祸。”
“相较而言,柏杨先生虽然受到了一些批评,但更多的还是追捧,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中国人要比日本人宽容多了!”
《丑陋的美国人》里还有个有趣的段落,在战争中,主角所在的军队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游击队,最后买了本教员的书用教员的战略打了整场战争中唯一的一次胜仗,由此可见,美国人对教员的战争艺术还是相当佩服的。
上面这番话如果是出现在互联网上,肯定说服不了对手,转进、揪住细节不放、更换定义......对方有的是办法胡搅蛮缠,好在对面这两位文化人还是要脸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也无法反驳。
“这位同志,您刚才所说的案例都是在哪儿看到的?出自那本书?能不能把书名告诉我,我回去也找来看看?”他们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这两个案例都出自美国的《社会心理学》教程,里面还有很多类似的案例,这本书在社会上不好找,不过开设有心理学的高校里肯定有,应该不难找到!”李耒给出了出处,希望他们能在看过这本书后改变想法吧。
“好的,非常感谢,等回去我就去大学里问!”俩人认真地把书名和李耒刚才所说的案例记下。
从这以后,他俩明显安静了许多,话题也从批判中国人的劣根性变成了沿途城市的风土人情,只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上两句,看样子《丑陋的中国人》对他们影响极大,这种影响不是李耒几句话、几个案例就能彻底打消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打开国门之后,中国和欧美发达国家的巨大差距让许多人的信心彻底崩溃,他们无法直视如此大的差距,开始将这些差距的根源归结于民族劣根性......简而言之就是彻彻底底的跪了。
啥都是外国人的好,中国人就是不行,《丑陋的中国人》火爆也只是冰山一角,日后还有更加偏激的作品。
这种风气甚至蔓延到了新世纪,《狼图腾》的热销、高晓松的火爆就时其中之一,直到第二个十年才稍有好转。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对李耒和于静姝的心情产生多大影响,他们在抵达广州后继续愉快地游玩,用酒店的车去游车河,去老字号餐厅品尝广东早茶,登上白云山俯瞰整座城市......
在广州玩了几天,又前往特区,现在去特区跟李耒第一次可就不一样了,这时候必须要办理很多手续才能进去。
其他人可能不太好办,李耒就是一句话的事,马天佑早早地给他们办好了手续,还带着车来广州迎接他们,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到特区。
到了特区之后,先顺道去新世纪投资公司视察一番,然后陆陆续续地见些熟人,比如邢书望的老同学潘主任,比如正大康地的谢总,比如已经开始在深圳大学读研的史玉柱,自然也少不了生意越来越火爆的王石。
王石和李耒聊起了自己的规划,“我感觉我现在手头上这点生意好像做不大了,不管卖玉米也好,倒腾外汇也罢,虽然还能挣钱,但是想挣更多钱好像就不太现实了!”
“正常,正大康地每年就这么多需求,能吃下的玉米就这点量,你就算能运来更多也没用啊!”李耒点头道。
至于外汇就更不用说了,这门生意都是靠脸吃饭,有多大脸吃多少饭,他家老丈人的脸就那么大,所以王石每年能弄到的外汇指标也是限定的。
“所以啊,我就开始琢磨,是不是换个项目搞一搞?现在能挣钱的地方这么多,或许我去了其它领域,就能不受限制了!”王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