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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血糜铺地,血化红绫,辽西胡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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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嘉奖令!

——曹国相治国有方!

这是好事儿呀…

曹操嘴角咧开,就要笑出声来了。

一边笑一边感慨道:「我就说嘛…当官的害怕乱,我不怕,越乱,我才越要去,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他这边还在嘚瑟…

哪曾想,门子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他曹操表情骤变。

「曹国相,朝廷派来…嘉奖曹国相的是…老太爷呀!」

老太爷?

曹操一怔…他与陈宫四目相对。「老太爷,哪个老太爷?」

除了他爹…当朝大司农的曹嵩?还能有哪个老太爷?

说起来…

曹嵩之所以赶来这边,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张让。

张让、赵忠连同十常侍亲自去拜见曹嵩,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他儿子曹操辞职,这济南相再做下去,那整个朝廷都得颤三颤了。

偏偏…

这已经不是第一波来劝曹嵩的了。

就在早上,以杨赐为首的百官…也来了不少。

意思更明确…

大汉朝,地方中的一些事儿,都是约定俗成,都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如今…因为曹操,天子震怒…

接下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这乱子压下来,多少人会把曹操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这些是他曹操能承受起的么?

那时候的曹嵩面露难色,皇帝早朝时勃然大怒…可对济南下的是嘉奖公文…

曹操肯定没在济南干什么坏事,要不然皇帝能亲自嘉奖?

可偏偏…杨赐与张让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曹操总不能…真的成了众矢之的吧?

曹嵩撞撞胆子对张让诉苦:「侯爷您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儿子,自大从小就管不住,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你们直接要皇帝下旨免去他的职务,不是很简单吗?」

曹嵩耍滑头,张让嘴角一翘冷笑:「看来曹大司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张子敬要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服得了皇帝陛下办妥这件事,还要劳烦你吗?」

张让阴阳怪气,令曹嵩背后生凉。知子莫如父,曹嵩当然知道曹操是多么地珍惜这次从仕机会…

可…

这一次,出于父亲的本能,曹嵩拼着得罪两波人…也下定决心要保卫儿子,过去总是一味顺着宦门,出卖儿子的前途。今天,他不会了,决不!

曹嵩摇头,坚决地摇头:我办不到。

张让冷笑出声,从席子上站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卷竹简,扔给曹嵩:「哼,办不到?看看这个吧,也许对你下决心有用。」

曹嵩拿起一大卷竹简来看,上面记录着他何时何地差遣何人,送那些他和曹节贪赃的财物到曹节儿女家的详细账目…还有曹嵩自己贪墨的。

要知道…

历史上的曹嵩,可是在汉灵帝卖官鬻爵时,能拿出一个小目标买上「太尉」体验卡的人物,他贪墨的数量极其巨大…只不过,因为隐匿,就算是家里人,就算是续弦的夫人邹氏,就算是儿子曹操都不知道。

可如今…

张让摆出的这份账目,无疑,让曹嵩五雷轰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脑子一片空白。

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全身禁不住一阵战栗看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已经来不及揣摩张让是怎么将这些账目搞到手的,满脑子就一个想法:「他曹家什么时候灭门?大概有多少人会因此遭受牵连?」

张让收起账目放进绣花布包内,盯着曹嵩刷白的脸:「想要问我怎么

弄到这个的对吧?这宫里朝外上上下下,有几件事能瞒得了我?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

春天…不算炎热,可曹嵩体胖,加上紧张,那时已是汗落如沐。

张让语气缓和却冰寒:「当然,曹腾…曹常侍是我们的前辈,他的后人我们也不能不照顾,只要你能说服你儿子辞职,我张子敬不会因为这事儿去告发你,否则…你儿子不让满朝官员好过,咱家也自然不会让你曹家好过,倘若这账本…奏请到陛下那儿,不但你曹家满门保不住,就连拿到隐居的曹节也要把这分钱给吐出来。曹亭侯,我想你是聪明之人,掂量掂量吧。」

曹嵩顿时如坠深渊,周身寒彻。

他不但没能保护曹操,反而为他带来毁灭性灾难。

他平时总是教育曹操要这样要那样,责怪他这不懂那不懂…可如今,究竟谁才真正不懂?

看来,总是一心教育别人的人,并不比被教育者高明多少。

一路行来济南…

曹嵩在马车内想了很多,他责怪自己一辈子只学会了「等」和「忍」,没学会父亲的廉洁和儿子的磊落。

上对不起在天的父亲之灵,下不配做儿子的榜样!

当曹嵩看到陛下连发的三封嘉奖诏书时,他更是思绪万千…

泪水扑簌簌落…

唉声叹气,泪水涟涟,不夸张的说…曹嵩是病着睡到济南的。

黄河波涛旖旎如带,朝阳在河面上洒下点点金光,像跃动的火星。

曹嵩却无心观看,凭舱听日夜浪涛不休,情殇人只怕船儿早早靠岸。

——不义之财莫伸手,伸手必致祸。

此时…

曹操听到门子的呼喊:「国相大人,老太爷到!」

曹嵩心头有万般委屈。

曹操还以为门卫瞎报告,或者哪个长得年老的老人为了讨口饭吃,自称是老太爷。

他想都没想到曹嵩…会从千里之外的洛阳赶来。

所以并未起身,继续和陈宫等人闲话:「等今年秋天收了水稻以后,组织民工加高黄河堤坝…」

就在这时…

「踏踏」的脚步声传出…

昏黄摇曳的油灯照射处,一位年迈老人在一个年轻人的扶持下,迈进后院门槛。

那年轻人是曹操的弟弟曹德…

至于那看似年迈的老者,除了曹操的父亲曹嵩还能有谁?

此刻的曹嵩完全没有人们印象中的大司农那样气宇轩昂,衣着光鲜。面色憔悴,目光忧郁,像是一个病了太久的病人被扶出病房。

这还是…曹操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的虚弱,他印象中父亲很胖,像是一个不倒翁…可如今,瘦得如同被刀斧砍成一段朽木。

「父亲,您怎么来啦?怎么病成这样?」

曹操端着酒杯突然身体发直,赶紧放下杯子和蒲扇连滚带爬地从席子上爬过去一把抱住曹嵩。

陈宫等慌忙安顿曹嵩,拿来软垫子给曹嵩靠墙倚着,众人安排曹嵩和两位太监吃些晚饭。曹嵩只喝了点汤,摇头说吃不下。

众人识趣的退下…好让他们父子说私家话

曹操将曹嵩扶进内室,让曹嵩在席子上躺下,父子在春天末尾的夜晚…在油灯的闪烁下,进行第一次关于辞职问题的对话。

「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跑到济南来?」

「我来,是要你辞职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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