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话 真正的罪人（上） (第2/2页)

“你留下来看着他。”薇薇又对水月说。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救利摩斯先生。”水月知道不能把玄雨一个人留在这里，但她实在很在意利摩斯，根本待不住。

“可是……”

薇薇正要劝她时，坐在不远处的米勒少尉站起来说道：“我们来帮忙看着他吧，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们的话。反正只要让他好好睡着就行了，这不难，你们去专心对付那个判官。”

有水属性灵力的水月在，确实可以更好的应付尼古拉斯。薇薇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小伙子们，干活了。”米勒少尉歪歪头，几名士兵便走到车尾的座位坐下。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这些士兵还是很有纪律性的。拿着机枪的少女心约翰和大头史密斯坐在了正对尾门的位置，而拿着步枪的女兵艾米丽和醉鬼汤姆则坐在了玄雨躺着的位置对面，随时可以支援两名机枪手并同时警戒窗外。

没有外号的医疗兵布朗坐在离玄雨最近的位置，加上跟他背靠背坐着的米勒少尉，士兵们组成了一道很合理的防御阵型，可以同时保护玄雨和医疗兵。

“嘿，你这个木头脑袋能说话对吧？”醉鬼汤姆冲被他和女兵艾米丽夹在中间的赛文扬了扬下巴，“那你能唱歌吗？给我唱一首我家乡玫瑰城的民谣。”

“赛文……赛文不会唱歌！”赛文的机械躯体有些颤抖，显得很紧张的样子，然后突然背过手，关掉自己的开关，瘫软了下去。

“你是玫瑰城人？”希罗听到醉鬼汤姆的话，赶忙问道，“你是这么说的对吧？”

“没错，有什么问题，半妖小鬼？”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骑白马的兰马’的赏金猎人？”

听到希罗说出兰马的名字，薇薇吃了一惊。

“当然，玫瑰城人可不存在没听说过他的人。”醉鬼汤姆也显得很诧异，“你认识他？”

“是的，”希罗急切的问道，“请问怎么才能找到他？”

“找他？你？……也对，你是半妖，肯定有很多想干掉的仇人。”醉鬼汤姆摊了摊手，说道，“如果你能活着到温特尔，又能活着回来的话。在玫瑰城有一条叫‘花香大道’的旧街，那里有一间隐秘的酒馆，老板好像是一个叫茉莉·柯里斯的女人。我听说只要找到她，就能找到骑白马的兰马。”

茉莉·柯里斯……果然，兰马先生他找到了迪奥·柯里斯的妹妹，那位叫唐吉坷德的骑士没有说谎，他还生活得不错。

希罗不禁露出微笑，朝醉鬼汤姆低头致谢。

“我们走吧。”

薇薇对希罗的反应感到好奇，但没有马上问，打算先去看完利摩斯再说。

“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乘务员？”从罗杰斯上尉身边路过时，水月忍不住质问道。

列车长和警长已经离开了，罗杰斯正在用皮带磨军刀的刀刃。这把军刀是金银联邦陆军士兵都会装备的碎骨魔军刀，跟希罗他们在南大陆见到的弑神者机甲使用的一样，刀背上也有锯齿，只不过是正常匕首的大小。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罪人，威廉并没有做错什么。”罗杰斯虽然在回答水月的问题，却是看着薇薇说的，“蔷薇大人，我必须得提醒你，那个叫尼古拉斯的家伙是真正的疯子。”

“我知道。”

“你知道，但你却不理解。你在乎其他人的生命，说明你是个正常人，很可能还是个正义凌然的正常人。你有自己的原则，也有着和普世道德相符的形式方式，但他没有，他是个真正的疯子。要想战胜他，你就得放弃一些原则，变得疯狂起来才行。否则，你就会被他玩弄，吞下失败的苦果。”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以为按照他说的，拯救那些所谓的罪人，他就会放过所有人吗？”罗杰斯摸着磨得锋利的刀刃，指尖厚重的茧将刀刃磨得铮铮作响。

“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了不是吗？我们还没法打败他。”薇薇皱起眉头，也紧盯着罗杰斯的刀刃。

“你之所以无法打败他，是因为你被我们这些‘人质’束缚了手脚。换成我，就会先下手为强，让他失去人质。”罗杰斯转动眼球，直勾勾的看向薇薇。

“那样做的话，不就跟那家伙一样了吗？即使战胜了，又有什么意义？”希罗站到薇薇身前，挡住罗杰斯尖锐的目光。

“胜利就是意义，希罗先生。”罗杰斯露出微笑，把军刀插回腰间的皮套。

“别忘了，你也是人质之一，罗杰斯上尉。”薇薇显示出比罗杰斯更加逼人的气势说道，“如果我放弃列车的话，你和你那件宝贵的货物，不就完了吗？除了带领这些士兵，你的另一项任务，就是保护那件货物，对吧？”

“没错，确切的说，保证‘货物’安全运抵温特尔，是我们支援温特尔的行动内容之一。他们都知道，你没必要故意大声，让他们听见。所以到了必要的时候，也就是你解决不掉那家伙的时候，我就会想办法摆脱你和这辆车上的所有乘客，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我就先提醒你一下，你需要我们帮你保护那件货物，不论那是什么，要是不想被尼古拉斯炸上天的话，你最好别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了。让我来解决他，我保证你和你的士兵，还有那件货物，会完完整整的抵达温特尔。否则，我就会按照你说的那样，放弃你们这些人质，直接带着我的同伴下车。”薇薇针锋相对的看着罗杰斯警告道。

“你真的狠心抛弃这些乘客吗？他们可是因为你才面临这种困境的。”罗杰斯眼里透着轻蔑，彷佛看穿了薇薇一样。

“谁知道呢？毕竟我是跟尼古拉斯一样的判官，是你们嘴里的邪教徒，很难保证，不会为了我觉得更加宝贵的东西……”薇薇拍了拍腰间的挎包，盯着罗杰斯说，“放弃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

“看来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建议了？”

“没错。”

“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已经跟列车长说过了，他会听你的。”罗杰斯再次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顶带着陆军徽章的贝雷帽，盖住脸，躺到了椅子上。

水月越发讨厌罗杰斯，感觉跟他多说一句话都难受，便推着希罗和水月离开了最后一节车厢。

“你会救他们的对吧？”走过所有加挂车厢后，水月不安的拉着薇薇的手说。她看到加挂车厢里，有很多人是带着孩子的。他们大多数看起来并不富裕，却还是买了昂贵的车票，去向他们敬仰的神明祈求，尽管带给他们信仰的教会之中，有个家伙在威胁着全车人的生命。

“当然，她会救下所有人的。”希罗替薇薇回答道，“不然她早就跑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答对了！”薇薇拍拍水月的手，看着希罗满意的笑了，还冲他眨了一下眼。

水月相信希罗，也相信薇薇，她的担心是因为罗杰斯上尉所说的话。那些话让水月觉得，尼古拉斯一定是跟海因一样的，彻头彻尾的疯子，或者是跟自己母亲一样，会采用极端手段来达成目的的人，不论哪一种，都会伤害别人。

希望所有人都不会受伤就能解决掉他才好。

在水月无声的祈祷中，他们来到了利摩斯的单间外。

正好看到利摩斯开门出来。他换上了一件体面的正装，还戴了帽子，就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梳在了耳朵后面。但过于消瘦，彷佛裹着一层人皮的骷髅一般的面容，还是把第一次看到他的希罗吓了一跳。

“非常谢谢你们！感谢你们治好了我的病！”利摩斯双手合十，满脸虔诚的看着薇薇和水月说，“无论以后在哪，我都会向群星祈祷，祝你们永远平安！”

“治好了你的病？你在说什么？”薇薇感到疑惑，“你这是打算去哪？我不是告诉你要待在这里吗？”

“但是你们派来的那位先生说，我可以出去用餐了。说真的，虽然病已经好了，但我这会儿饿坏了。”利摩斯的声音比之前有力的多，甚至消瘦的脸上也有了光彩。

“我们派来的先生？”薇薇警觉起来，马上抓住利摩斯的肩膀，严肃道，“你最好说清楚点，什么先生？”

“就是那位金发的先生，他说是你们让他来的，还说我的病其实是一种怨念带来的诅咒，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帮我治好了病，我能感觉到。”利摩斯脸上满是感激的表情。

“他没有说他的名字吗？”

“没有，只告诉我说，如果你回来找我的话，就让你去餐厅找他，他在二楼的酒吧等你们。”利摩斯这才疑惑起来，“你们不知道他来过吗？”

但他也只疑惑了一秒钟，便继续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治好我的病。”

“克林斯曼……”薇薇皱紧眉头，觉得事情变得越发的麻烦。

水月也意识到利摩斯说的是谁，有些惊喜的说：“他能解除利摩斯先生的诅咒，一定是个好人吧？”

希罗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默默听着。

“先别管他，希罗，看看利摩斯先生身上有没有标记。”薇薇把跃跃欲试准备去餐厅的利摩斯拦住，对希罗说道。

希罗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搭到利摩斯枯木一般的手臂上。

“你们确定是他吗？”希罗闭上眼仔细感知了一会，没感觉到利摩斯身上有火属性的灵力存在。

“怎么？”薇薇吃惊的问。

“他身上没有标记，”希罗摇摇头说道，“我被尼古拉斯的火焰烧过，也接触了他留在车厢里的灵力标记，这位先生身上并没有相同的灵力存在，甚至其他火属性的灵力都没有，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位先生应该是木属性的灵力……”

“怎么会？只可能是他，怎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