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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你的伤害》,开始!”
只听周方用鼓槌儿相互敲击了六下:哒,哒,哒哒哒哒!
吉他、贝司、鼓声同时四起。
这是笑笑第一次听到国人玩儿布鲁斯音乐,之所以又叫其“蓝调”,只因“蓝”的英文又代表“忧郁和忧愁”,所以布鲁斯音乐虽也时而铿锵,但是和弦、solo甚至高昂部分的曲调总是烘托出一种淡淡地哀愁,这需要对音乐风格把握上的充分领悟以及高超娴熟的技巧,相比以重要的音乐部分烘托情感表达这点来说,布鲁斯的歌词倒并非最需突出的环节了。无怪在笑笑听来,震儿哥的音乐,配乐部分华美而深沉,而歌词却稍显简单。
“啊你的伤害,让我麻醉,啊你的伤害,让我好累,啊你的伤害,让我疲惫,啊你的伤害,伴随我的眼泪……”伴随着乐器的旋律,震儿唱了出来,笑笑觉得,震儿哥的嗓音沙哑中有种小沧桑,确实很适合玩儿这样的音乐。虽然并非他一开始想像中的如重金属般的刺激,但这首蓝调儿却好听而有力。
让笑笑惊讶的还有哥几个的默契配合,如震儿刚才所说:虽然大家并不在同一个乐队,但组合起来依然心照不宣。笑笑知道,这哥几个显然都是“百炼成钢”的主儿了,就算不是自己而是他人的原创,凑到一起依然能起“化学反应”。
他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者不难,难者不爱。一切人间神奇的产生,大多源自于热爱!
笑笑正沉迷在这首布鲁斯歌曲所营造的氛围里不能自拔,正感慨于三吉他轮番上场的华彩与贝斯、鼓的完美配合,歌曲却戛然而止——结束了。笑笑顿感意犹未尽。
笑笑立刻鼓起掌来,但是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鼓掌,不禁略带尴尬地笑了起来,哥几个也朝他会心地微笑,笑笑知道,这就是自己这没吃过见过的主儿和人家吃过见过的主儿的本质区别。
“好——!”震儿夸赞到,并且挑出个大拇哥,“哥几个不错啊,不错!我感觉比我‘原装’的乐队都玩儿得精彩!要不你们都来吧?”
“谁去啊!”权儿打趣道,“我们玩儿金属的最看不上你们玩儿蓝调儿的!”
“嘿!你小子这儿等着我呢?又把这句给我还回来了?”震儿笑着说,“要不是背着琴,我非踢你不可。”
周方这时问:“怎么着,震儿,这几遍?”
震儿哥想了想,说:“两三遍吧,但是不用立刻再来,咱们把三首按顺序都过一遍,然后再重复几遍。”
又扭头看看笑笑:“兄弟,能成吧?”
笑笑知道震儿哥是问他会不会听烦了,马上说:“成!十遍我也乐意。”
震儿笑了笑,伸一手把接着音箱的麦克风架子举到笑笑面前,说:“那好,该你了。”
笑笑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问:“啊?什么该我了?”
“属于你的《天堂》啊!”震儿说。
笑笑才想过味儿来,该自己上场了,虽然是排练,但毕竟是第一次跟真正的摇滚乐队合作,不禁心潮澎湃,同时还让他激动的是,震儿刚才那句话——意味深长啊!
笑笑调了一下麦克风高度,随后借着试音对着麦克风说道:“喂,喂喂!海淀的朋友们,晚上好,非常高兴能有这个机会来和大家共度这个摇滚之夜,我们希望和大家交上朋友,一起成为一只飞翔的鸟……”
“吁————————!”所有人集体发出嘘声并且大笑起来,周方差点从鼓凳上摔倒,大笑着说:“不是,笑儿,不是一套活啊!您就算耍活宝添油加醋,也别照搬人家丁武在红磡的开场语啊!您要真演出时候说这个,非让观众打下去不可!”
笑笑也大笑了起来。
震儿逐渐收了笑,忙说:“行了,不逗了大家,准备开始!笑儿,你那儿如何?”
笑笑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第二首,《天堂》,开始!”
随着周方几声军鼓敲响,金属音色的和弦加solo同时响起,在笑笑听来,如果说刚才那首蓝调是完全陌生的,那么这首自己听了几百遍的唐朝乐队代表作之一的歌曲,简直是让哥几个玩儿成了完美克隆!而此时作为主唱的笑笑,自然太知道哪里该进唱,哪里该停歇了。
前奏过后,笑笑唱起来:“多年以来,总是感觉匆匆忙忙,想法太多,希望太少,岁月反复无常;过去太遥远,未来太迷茫,时间在那梦里躲藏,失眠的恐慌,奔跑的欢畅,在麻醉和迷幻里徜徉……”
笑笑望向此首担任主音吉他的震儿,没想到震儿也正望着他,并且眼神中显出惊讶不已伴随惊喜的神情,虽然由于弹琴而不能对笑笑有手势表示,但笑笑知道,作为此支“联合乐队”的灵魂人物的震儿哥已经给予了笑笑高度的肯定。
而此时,也许是为了给笑笑赞许和鼓劲儿,哥几个竟跟笑笑一齐唱起了高昂部分:“那些来去匆匆姑娘,带我走进甜蜜梦想,却使我越来越习惯,对漂亮的眼睛撒谎;爱恨纠缠世事无偿,悲欢离合旧情难忘,不再理会尘世忧伤,抛开一切走进天堂!”
然后的“哦哦哦哦……”部分自然也是大家合唱,但是笑笑知道,最后几句是需要尖声高腔儿的,这种唱法除了丁武他们这样的厉害主唱能驾驭,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上得去,而且,唱好了那是艺术,唱不好那就是踩了鸡脖子。
但是正如郑钧的歌词:“已经顾不了太多!”——笑笑知道到了挑战自己、证明自己的时候了,于是——
“抛开一切走进天堂——!抛开一切走进天堂——!……”
随着他的嗓音和最后一小节乐器的伴奏、最后一声鼓点的结束,歌曲完毕。
屋子里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即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当然,这里没有笑笑自己,而是他眼里的“大师”们。
“谢谢,谢谢各位。”笑笑再次对全体乐手们抱拳。
“就是他了!”震儿又挑出个大拇哥,“啊不,笑儿,应该说,就是你了!”
“牛大了去了啊!我的小不点儿!”权儿也夸赞道。
“我说吧!也不看看谁徒弟!”周方自豪的说。
“你还真别这么说,还真不定将来是谁徒弟呢!”寒萧揶揄道,“弄不好人家笑儿将来出师后也能收徒呢。”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笑笑连忙摆手,“寒哥谬赞了!愧不敢当。”
“成,笑儿,不错,”震儿又夸了一句,“这样,这首歌,下周就交给你了。一定好好唱啊,如果我没猜错,这得将是你第一次登台吧?”
“摇滚可真是第一次!”笑笑忙点头,“不过,要说登台,倒不是头回,小学歌咏比赛跟全班上去唱过让我们荡起双桨。”
大家又一次爆笑起来。
“笑儿,等一会儿整个过完三首,你再来一两遍,没问题吧?”震儿问。
“没问题!”笑笑也竖起大拇指。
“那成,哥几个,准备《国际》。这首,我节奏吉他,权儿,你主音吉他,寒萧,你不是最喜欢这歌么?你来主唱。高昂部分大家一起和唱,包括笑儿。”震儿望向马甸儿,问:“嘿嘿,那德胜门那位,就你话少,蔫了吧唧的,这首的贝斯,来的了吧?”
马甸儿噗嗤乐了,说:“挤兑谁呢你?什么叫蔫了吧唧的啊!还德胜门那位!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我能来不了么?别德胜门的门缝儿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有这么一句么?”哥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柳笑笑感到:音乐确实能让人开心,摇滚的确能使人快乐,这就是为什么他眼中的众多摇滚人,台上是不苟言笑的酷哥,台下却都是堪比相声演员的活宝。
而在今后的日子里,甚至在他真的组了乐队、接触到更多的摇滚人后,他更能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当然,也伴随有诸多那类不太爱笑,甚至不太能让人开心的人和事,这个,先暂且不提。
……
“就一,定要,实现——……!”
在哥几个演奏出几乎堪比唐朝当年原版无异的《国际》的高昂部分,笑笑忘情地高声合唱着,他知道,如果他开始写一本书,一本关于自己摇滚之路的日记,那么这一天,便是他真正进入摇滚世界的时刻,一个完美的开端。
一个小时后,在连续排练了几遍这三首歌曲后,震儿说道:“辛苦哥几个了!让我们下周相约西部嘉年华,给他们创造一场我们的摇滚嘉年华!”
随后,震儿一指柳笑笑,铿锵有力地说了几个字:“哥们儿,到时等你,一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