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2页)
礼制官头上汗水涔涔,王妃是皇上太后的人,得罪不得,可是北海王也得罪不得呀,自己左右为难,实在是难作。嗫嚅了半天吐出半句话:“礼制上规定、规定……”这后半句“执手之人乃是正室”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周围的人当然都明白他的意思,北海王当然也明白。“难道本王还有第三只手吗?事当权宜,这个道理你不懂?”
“臣不敢,臣愚钝,只是,只是------”
“哼,你废话的本事倒是不错。”袁向北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臣惶恐,只恐王妃——不便”那礼制官被他一吓,倒是把“王妃”那两个字吐出来了。
“那你是多虑了,本王的王妃知书识礼,自是不会介意。对吧?”袁向北侧过头来对着安近月说。
安近月内心叹息,自己自是毫不在意的,可是自己却无法像他一样这样无所顾忌地表达内心的意思。
“执手并肩是移席礼的精妙之处,除了寓意同进退、共患难,也为了步调一致,安稳妥当。近月觉得,还是不要更改为好。”安近月沉声回答,声音不疾不徐。
袁向北倒是未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正要反驳,却听她又说道:
“如果在席子上北海王妃摔了跟头,北海王又怎么过意的去呢?”
新娘一手执扇,视线受阻,加上礼服厚重,难保平衡。移席礼一旦开始,两个人的身边就不能有人搀扶了。这个时候新娘原本全要靠新郎。可如今的安近月却不能和新郎执手,那她就真成了半个盲人,摔倒的可能还是很大的,这句话并非夸大。
袁向北抿紧了嘴唇不出声,眼睛里隐隐有冰霜之色。
“然而事当权宜,王爷既没有第三只手,那不妨借出半个衣袖,聊表寸心。”安近月说完就看一眼清辉,清辉会意,轻轻绕过席子,屈膝向袁向北行了礼,两手托着袁向北的衣袖呈给安近月,那衣袖阔大飘逸,牵起来倒是绰绰有余。
于是北海王的移席礼上就上演了这一幕经久不衰的搞笑场面:
北海王抱着他那心爱的侧妃先踏一步走在前面,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个牵着衣袖的正妃。原是那王妃怕摔倒所以走得分外小心,自然就总是落后一步,可又牵着王爷的衣袖,难免拉扯,所以王爷每走一步都要被扯回半步,实在是可笑。
什么并肩执手,都成了笑料谈资。安近月极力维持平稳从容,可是她显然和袁向北毫无默契可言,他快她就慢,他慢下来她又快半拍。且那衣袖毫不能着力,可有时候又冷不防地拉扯着自己,真是百般窘迫,千种难堪。急的清辉不停地在旁边提醒,几乎让安近月也难以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