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木盒子 (第2/2页)
要说目的地很明确的话他应该直接沿着墙,可那人非要大费周章地在架子中间穿梭。
怕不是本来就可以自由进出这里的人?孙泥克突然想到,也只有那样的人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吧!
距离越来越近,要想成功地偷溜出去,看来只能冒险尝试“猫与老鼠”的游戏。
孙泥克仔细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推演他这时候应该是面朝哪一边,同时他自己也开始轻手轻脚地朝对方靠近。
当然他没病,这个屋子里有病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必须得坚持住。
孙泥克没病,所以他不像那人一样每一排都要穿梭一遍,就像是为了凑步数一样。
孙泥克顺着墙勇往直前,只在那人的脚步声暗示着他已经要走出那一排的时候,孙泥克才躲进就近的一排暂避。
很快,他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与那人之间只隔了两排,他必须要精准地听声音判断那人现在面向哪边。
错不了,隔壁那排的时候他背对着门的方向。
就在脚步声已经达到隔壁那排的时候,孙泥克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只要他转到墙与架子之间的那段位置,自己就出去,两人分别在同一个架子的两头,谁也看不见谁。
踏——
踏——
踏——
孙泥克的心跳几乎跟脚步声在同一个频率上,他已经将自己挪到架子与墙中间的过道,他亲眼看见那人的脚后跟消失在那一排。
得意地将身体站直,他刚要走,那个人却退了回来。
陷阱!
他甚至都还没有把余光收回,心底就嘎登一下。
嗯?
然后居然是惊喜,退回来将他抓个现行的人居然是舒婵。
咣——
孙泥克刚要喊舒婵,外面就传来刺耳的一声,吓得两人赶紧同时跑到同一排架子处躲起来。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舒婵想起了上次她和李夕桢用来吓王柏塬的那个铁盆。
水声一直没停,外面的人估计是在洗手,而且很浪费地一直开着水龙头冲。
“在这里你还那么嚣张,得亏在里面的是我!”借着水声作掩护,孙泥克说道。
“可是我逮到了你,不是你逮到了我!”
这话倒也不假。
“我听到有声响,就想诈一诈。这种时候,做贼心虚嘛!对方如果也不是这里的主,那么就只有他防我的!”
“你倒是豁得出去!”
孙泥克说完,竟发现舒婵的表情有些怪,她脸上一愣,突然间眉头紧皱,像是在使出吃奶的力气。
孙泥克头一转向架子上,就发现她是跟一个盒子在较劲。
孙泥克一甩头,示意她让开、他来。
但舒婵并未松手,甚至不敢张嘴说话来泄劲儿。
孙泥克猛地明白了什么,他搭上去了一只手,并把一只脚蹬在了架子上。
两人脸都憋成猪肝色了,那盒子在架子两边的双方较真下一直在拉锯搬地来来回回。
很快架子上的其他盒子就被挤掉了,传出“啪”的声响。
外面的流水声一下子停了。
盒子的两头陷入短暂的僵局。
透过落下来的盒子腾出来的空,孙泥克和舒婵看到了对面的刘矣辛和王柏塬。
舒婵只是随意拉住了一个盒子,她甚至都没看,就是随手一摸,这一摸到就想拉出来啊,反正拉了好多个了,无所谓再多一个。
可这一拉,发现不对劲啊,盒子的另一头也有人在用劲儿。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取这个盒子,是不是巧合跟自己一样?那不管!
必须得先抢到手。
抢错了总比抢漏了好吧?
外面的人估计也是证实了没什么动静,水声再次响起。
双方再次使出浑身解数,倘若不是地方太窄,孙泥克估计是要上嘴咬的。
啪——
一堆盒子坠落。
吨吨吨……
“大姑父、大叔父——”
这次都不关水龙头了,外面的朋友估计体型不错,地都快被他踩出坑了,还边跑边喊那些老头。
这次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谁犹豫谁输。
也不知是刘矣辛还是王柏塬手抽了一下。
孙泥克和舒婵两人双双朝着后面的架子仰面跌去,但刚撞上,两人就就势而起,再次玩起了在架子中穿梭的把戏。
孙泥克这下子终于明白舒婵采取的“穿梭把戏”并非有病,甚至很好用。
刘矣辛和王柏塬倒追回他们那一排,不料两人已经反向跑走,然后是另一排……
那个在外面喊叫的只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敢进去。一直未停的叫唤声突然被憋了回去。
他根本没弄清怎么回事,后背上就被人一把抓住并拎了进去,还转了圈,人没站稳,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然后“哐”一声,门被关上了。
这个倒霉的家伙,脑袋还在犹如一团浆糊呢,迎面就冲过来两个人,先后将他一阵推搡,不推不行啊,他挡住门了!
那两扇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
简直了!
这家伙目瞪口呆。怎么说也是从小到大在腴山长大的,那么些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这么不把这间屋子的重要性当回事的!还在里面追逐打闹。
大——姑——
这家伙抱着赌上嗓子也要换回尊严的心态,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出去。
他一拉开门,正巧几个老头都是裹着浴巾冲出来的。
白花花的浴巾黄生生的肉,都在阳光底下散发着“冒鬼火”的气息。这家伙没能第一时间准确把大姑父认准。
“大、大……”他死死盯住眼睛的那人朝右手边指了一下。
哦,这是二叔父。
那家伙赶忙把脑袋甩过去:“大姑父不好了……”
那人大拇指一倒朝右一指。
哦,是大叔父。
那人赶紧继续朝旁再甩头——
呃,不对,大叔父也是可以的!
那人又将脑袋甩回来。大叔父被他这突然间的回眸下了一跳。
“你莫不是被劫月踩昏了头!”大叔父手举得高高地做出要打他的姿势,那家伙头一缩,却见旁边那人一如之前,与腰上没别好的那点浴巾较着真,脚下横挪两步,不耐烦地把大叔父顶开了。
“你们是集体在洗澡吗?”那人想起自己大白天处理一身臭汗的方式居然是来水龙头底下冲个胳膊,有种大开眼界的惊讶。
“怎么了?”大姑父放弃了与浴巾的较量,换成用一只手揪住。
“进贼!”话落音,才见四叔父气冲冲地光着脚丫子从屋子里出来。
嗯嗯嗯……那家伙呆头鹅般不住点着头。
“看清是谁了吗?”
“看清了。”那家伙立即挺直了胸,“孙泥克,刘矣辛和那个长得很那个的……”,他为想不起最后一个人的名字而有些自责,肩膀立即驼了下来。
“王柏塬?”
“啊!是他!”
“他们一起出来的?”
“不,是孙泥克这小子先跑出来的!”一副告状的口吻。
大姑父停下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大叔父。
“你先出去吧。”大叔父打量了一下他,见他也没受伤什么的,就吩咐他道。同时他朝跟着进来的其他人扬扬手,那些人也跟着出去了。
“东西不见了?”大姑父朝四叔父问道。
四叔父点点头。
“我亲自去把他们叫来问,有人证,而且我们可以调监控,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摄像头,他赖不掉!”四叔父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觉得呢?”大姑父朝大叔父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把澡继续洗完,穿身衣服!”大叔父左右手交叉搓着膀子。
火辣辣的太阳,光着站在太阳底下,像是被罚站一样,这一会儿功夫,黄生生已经变成了红通通。
大姑父低头一想,然后朝四叔父说道:“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