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锦囊 (第2/2页)
“以我的道行，再增幅于重瞳，也瞧不清楚那里！”他的一对重瞳金光四射，照亮姬水十几丈外，叹道：“我做不到，以当世之人才，更不可能有人能够瞧得清楚！”
少年那时还不懂这句话的份量，等到多年之后，蓦然回首，才知他那师傅是如何的厉害。
“地处偏远，鸟不拉屎，能有什么？”
少年不服气，不过只是嘴上，他还是将老者的话听在了心中。
老者见他如此，也并未多说什么，一晃手中竹篙，双手轻飘飘将其挑起而后朝着水面敲打而去。
轰隆～
犹如天崩地裂，那一道声响，震的少年肝胆俱裂。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乾列附近的姬水沸腾起来，一叶扁舟上下不稳，在大浪之中飘摇。
少年慌了，抓着窄小的船身，朝着前头那一道枯瘦的身影大喊：“你要做什么？为何会起这么大的风浪？”
老者回头，轻轻一笑，回道：“乖徒儿，你且坐好，水底有东西将你我当成了猎食，呵呵，也怪有趣，便陪它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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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刚落，百里水域翻滚不停，从中窜出一头水兽，发出牛哞之声，其身似蛇，扶摇直上，才出头时刻，天地色变。
“龙蛇？变天象，行云布雨！”
“此处姬水竟有这种东西！”
“了不得了……”
少年看的呆了，趴在扁舟上，抓着船舱，抬头望向苍穹黑云之间游动的一道十几丈的身形。
龙首，蛇身，鱼尾，如若不细看它腹部无爪，且在黑云中若隐若现，必定会将之当成一条真龙。
真龙，那是世间罕有的珍奇神兽，凤毛麟角，千万年难见。
大齐的图腾，便是黑龙。
传说，龙是仙界之物，行云布雨，掌管雷罚，人间不能寻到它的踪迹。
还有一种说法，黑龙是仙界坠世真龙，因人间浊气沾染，致使仙气由金化黑，少了一丝出尘，却多了一丝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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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龙，只是一头拥有淡薄龙血的蛟，真龙有五爪，它腹部空无一物，躲在云层中装模作样！”
老者将竹篙插入姬水，一手撑着竹篙，一手负在背后，抬头看向乌云盖顶的苍穹。
“我本是过路人，不想与你结怨，请让路！”
老者开口，重瞳闪耀，眼中飞出迷离之光，如大日爆射，裂开乌云，显出一道十几丈长寒光麟麟的蛟身出来。
“哞～”
水蛟发出龙吟，在空中盘旋，乌云再生，顷刻间电闪雷鸣，暴雨不止。
“好大的～蛟……”
少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山河猛兽，惊恐不定，趴在扁舟上，目瞪口呆。
水蛟在半悬空中喷云吐雾，一颗龙首狰狞，蛟身翻滚不时从乌云中探出头颅，对着那叶扁舟咆哮。
老者见状提起水中的竹篙，轻轻拍向水面，姬河百里水域动荡，一道丈许粗细的水柱直插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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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震耳欲聋。
半悬空中炸开，霎时乾列之地晃了三晃，犹如天崩地裂。
“莫要再挑衅，当心性命不保！”
老者轻斥，面色略带一丝沉重。
他狠下来时，神情骇人，身上散发冷冽之气，苍穹的雨水变成了冰霜，扁舟之下的姬水也开始慢慢结冰。
“哞～”
蛟龙低鸣，虽没有语言，但是能够听出迟疑，它见识了老者的厉害，没敢再有所动作。
“它听懂了？再忌惮你？”
姬无忧瞪大了眼睛，望着老者枯瘦的身影肃然起敬，如此庞大神异的一头水兽，竟然再惧怕眼前这位枯瘦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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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姬无忧重新对师傅有了认知，这一路走来，仅靠着一叶扁舟，沿着姬水已经行过了数千里，每至一处，师父都要停下扁舟，瞩目四方，像是一个巡查八荒的护道者。
“天道酬勤，努力修行，化龙池内镀金身，上天阙中有你名！”
无忧的师傅并起剑指，两手叠放在胸前，重瞳明灭不定，再道：“今日我为你封正，望你能早日修成龙珠，渡劫成真龙！”
水蛟听见这话，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人立而起，朝着扁舟遥遥一拜，而后没入姬水消失不见。
周遭的天象恢复，冰冻融化，狂风大浪也散去了，百里水域古井无波，犹如一面光华的镜子。
“我知道了，你刚才是在给它封正，祝它将来能化龙成功！”
姬无忧知道这一说法，凡妖物之类若想化成人形，需要经历天劫，天劫之下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何其艰难啊。
若是能得天性纯真善良之人祝福，便能抵消部分天劫的威力，要是能得到修行有成之人亲口封正，那更是再好不过。
姬无忧虽然不知道自己师父处于何等的境界，但是比之他所遇到的三位天师绝对要强大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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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位人物为其封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难怪那头水蛟听到老者为它封正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此地。
“我竟然见到了一条修行有成的蛟！”
姬无忧醒悟过来，一切都恢复正常，他从扁舟上爬起，再看姬姓老者时，态度发生了变化，神色郑重。
“师父，无忧知错了，从今以后，我要跟你好好修行，不过，我想明白一件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跪在扁舟上，诚心向姬老磕头，这也是他第一次行师徒大礼。
姬姓老者欣慰，哈哈大笑，姬无忧的态度让他开心，他亲自撑着竹篙将姬无忧扶了起来。
“你现在不必问我是谁，只需知道我不是一个坏人，同样也不是一个好人，有人见我如见陆地神仙，有人见我好似十殿阎罗，孰是孰非我也说不清楚！”
听了这话，姬无忧问道：“师傅天威，在大齐自然声名显赫，你一定有名号在世，弟子虽未真正遁入修行之列，但也知晓一些厉害的人物，弟子想问师傅在世间可有大名留下？”
姬姓老者摇了摇头，道：“名号吗？这个真的没有，我一生名不见经传，见过我的都不知道我是谁，哪怕他们猜到了也没有机会能流传出去。”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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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忧不解，低眉垂首，道：“看来是弟子愚钝，不能理解师傅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师傅的身份而已。”
老者看了一眼姬无忧，将身子转回，撑着竹篙继续划船，随着竹篙摆动，小船风急电彻，速度快到难以相信。
百里水域几乎是在顷刻间一晃而过，姬无忧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即使他拥有重瞳，视力超乎常人，也难以看清四周的景象。
“感觉，像是飞起来了……”
姬无忧自言自语，目光慢慢摆正，看向身前的干瘦的身影，恍惚间这道身影与天地合二为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自然。
“唉～”
一声叹息，将姬无忧从出神中拉扯回来。
是姬姓老者，他的师傅再开口讲话。
“你问我是谁，我又何尝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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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已经忘记了名字，只记得自己姓姬，至于身份……”
“奉仙齐主敕令，镇守一世上下寰宇，四方虚空～若非要一个身份，大齐巡查使说的便是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