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接受的惩罚 (第2/2页)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唇边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

荆寒柔眨了下眼，缓过了神，把灯盏放到了石墩上，缓步往里走，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女人看。

“你是我外婆？”她有些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荆寒柔见过她外婆的照片，那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人，与眼前这个满头灰白头发的女人有相似之处，不同处在于一个青春美好，一个年华不再。

女人转过整个身子正对着荆寒柔，轻轻点了下头，开口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漂亮。”

荆寒柔走到女人身边：“你不是死了吗？我还记得参加过你的葬礼。”

女人轻轻抿了下唇角：“遮人耳目罢了。”

“外……他为什么要让你生活在这里？”

“惩罚。”女人简短的两个字回答了她。

水清澜依着荆寒柔的记忆，依稀记得她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参加的外婆葬礼，也就是说之后她一直生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水下洞窟里，二十多年的光阴一个人孤独地在这里只能望着头顶的那片湖水。

她犯了什么过错，慕官天要这么惩罚她？

水清澜自然而然地把慕新江临死之前对她说的话与这件事联系了起来，有些地方她想的通，有些地方想不通。

女人拉起了水清澜的手，她的手枯瘦冰冷，水清澜由着她牵着手走到了床边，两人挨着身子坐到了一起。

“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你，我知足了。跟我说说，你现在的生活，你外公不肯跟我透漏一点你的消息，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生活的。”女人声音轻柔温婉、细腻低沉。

生活？

荆寒柔存在的岁月能算是生活吗？

水清澜没有回答女人的话，却反过来问她：“你是皇族，不管犯了什么样的过错，他都不应该这样惩罚你。”

“我当然知道，但是有些错终究是要自己承担的，不能总是靠着祖宗的福荫，不顾别人的痛苦。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接受的惩罚。”女人语气平淡无波，似乎二十几年的惩罚对她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水清澜沉默了。

女人含着微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荆寒柔，越看越觉得喜欢，心中越觉得轻盈，心中最后的一丝挂念也没有了。

“你一定是偷偷跟着你外公才找到这里的，你不能在我这里呆太久，现在外面已经大亮了，以他的警觉性一定会察觉，还是早点离开吧。”

水清澜想把心中的疑惑全都向这个女人问清楚，可是看到她如此平静淡然的神色，真是不忍心去勾起她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

“那外婆你多保重。”水清澜起身告辞，到了门口拿起那盏灯出了门。

就在那扇铁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水清澜心头蓦地一紧，她赶紧反身再次打开铁门冲进了房间，只一晃间到了床前。

女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头灰白色的长发铺在头下，双手握在胸前，闭着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