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30节 (第2/2页)
赵延稀里糊涂的跟来,又被玉川催着离去,临走前忍不住看陆在望,扼腕叹息道:“你好好收拾收拾……起码得像个爷们吧!”
陆在望摸摸自己的脸,待那三位走了,见江云声也直勾勾盯着她,不满道:“干什么?”
江云声瞥过眼去,欲盖弥彰的清咳一声,“回去换身衣服,擦擦脸吧。”
第39章
陆在望先回青山院换衣裳,满侯府原本尚在震惊她当众仗责陆之淳的事,二房的王氏和罗氏先是在陆进松跟前哭,又到陆老侯爷跟前哭,尚未哭出结果,扭脸陆在望就又惹了东宫,满府慌不择路,眼下谁也再顾不上陆之淳。
连二房都不知是该高兴作天作地的世子终于作到头,还是忧虑太子会否迁怒侯府。
这回院的路上,只觉得旁人看她的眼神比往日更一言难尽。众人约莫在想,家境贫寒,子嗣不上进都无碍,只要别养出个世子这般德行的,寻常人家还真架不住祸害。
竹春山月见她回来,忙遣人烧水倒茶,拿了干净衣裳来。陆在望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没瞧出不妥,无非是娘气了些。便又拿出脂粉眉黛糟蹋一番,端茶进来的是采兰,陆在望见她便问了一句,“没事吧?”
采兰原先确实被她的混不吝唬住,可陆在望是为她出气,总不至于她还要反过来害怕,便多了几分亲近。闻言说道:“我没事……只是给世子惹了麻烦。”
陆在望说道:“那不算麻烦。”
竹春山月和采兰都片刻哑然,比起太子,陆之淳确实不够看。她匆匆换了衣裳就往清晖堂去,三人站在廊下目送,山月感慨一句,“天底下大概没有咱们世子不敢干的事情。”
陆在望进了清晖堂,院中弥漫着药味,太医正在廊下看着炉子。元安安稳的睡在正房卧室中,沈氏和元嘉陪在床边。
她一进去便问,“太医怎么说?”
元嘉抹着眼泪:“太医说药性太烈,姐姐体内余毒未清,子嗣无望,恐寿元有损。”
沈氏轻轻斥道:“别在你姐姐跟前说。”
陆在望烦躁的走了几圈,“东宫怎么说?谁干的?”
沈氏和元嘉都摇头,沈氏看着她说道:“不论如何,你不可再冲动。”陆在望没吭声,沈氏又说道:“你爹爹自会为元安讨个公道回来,侯府并非任人欺辱之地,可你不许妄为。”
沈氏说话时透出些凛冽的意味,陆在望有些意外。
她印象中沈氏大多是温厚的,得益于陆进明,侯府连个惹事的小妾都没有,沈氏作为唯一的侯夫人,揣着绝对权威理家掌事,教养子女。和陆老夫人不同,沈氏从来都不在需要锋芒毕露才能站稳的处境中。以至于陆在望总是觉得她娘像个软柿子。
沈氏严肃起来,她还真不敢小觑。
“知道了。”陆在望低着头。
元嘉忽然叫道:“姐姐。”沈氏和陆在望忙转向床上的元安。
元安看着四周熟悉的装饰,又叫了声娘,才说道:“娘,你不要责怪洹儿。是我任性想回来,我本该劝着她的。”
沈氏面露哀戚,想起太医说的有损寿元,忍着眼泪道:“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怎么叫任性呢?”
元安笑笑,“我想睡会。她们两个猴儿在这,又得闹得我不得安宁,娘替我把她俩带出去。芷然留下伺候。”沈氏知道她想避开人问话,刚想说话,元安看着她说道:“娘,我想吃您做的牛乳糕。”
沈氏见她面色坚定,便不再勉强,母女三个一出正房的门,元安便问芷然:“侯府如何?”
芷然道:“太子殿下也来了……这会在正堂,侯爷和老侯爷正陪着。”
元安嘲讽的笑笑:“怎得?他要来兴师问罪?”
芷然面上犹豫,元安盯着她问:“他难为我弟弟和父亲了吗?”
芷然便将陆在望门前受责,陆进明跪下揽罪的情形皆告诉了她,元安听完沉默,片刻才说道:“是我任性。”
陆在望是女儿家,即便日后袭爵,也不可能承袭陆家在军中的权柄,家中后继无人,她嫁入东宫,原本该成为侯府的依仗。待日后陆在望有了子嗣,依旧可以延续侯府的荣华。
可是,她学不会怎样讨赵戚欢心,也不肯向他低头,到如今,还得家中替她忧心。
沈氏和元嘉在清晖堂的小厨房里忙活,陆在望便坐在正房廊下候着。赵戚很快得了元安醒来的消息,匆匆赶过来,一进院子就看见她门神似坐在正中拦路,立马皱了眉。
陆进明兄弟,老侯爷老夫人等人皆跟在后面。陆在望看着赵戚走近,放在以前她大概会一直坐着不动,可现下对“顾忌”有些许概念,便犹豫着。
可犹豫的功夫她依旧不动如山。
正在这时,身后门吱呀一声打开,芷然垂首走出,对赵戚行礼道:“侧妃请殿下进去。”
陆老侯爷松了口气,他生怕陆在望不挑时候犯拧,肆无忌惮顶撞东宫,叫人诟病侯府不敬,原占着理的事反倒落不了好。
好在元安素来识大局。
芷然递了眼神,陆在望便提提衣摆站起来让路,依规矩行了礼,赵戚的神色才有所缓和,他轻哼一声,提步进了正房。芷然跟着进去,房门再度关上。
一行人在院中站候,陆老侯爷盯着陆在望看,神色晦暗难明。
陆进明摸去小厨房,将元嘉赶出来,和沈氏说话。陆老夫人见老侯爷似是对陆在望动怒,便打发陆在望亲自去老侯爷房中取件厚披风来。陆在望应声出门,却不知陆进明何时也出了清晖堂,父子两撞个正着。
她竟然发现,陆进明偷偷躲在清晖堂外几棵林木旁抹眼泪。
陆在望大惊:“爹!”
陆进明吓的连忙回头,一见是她颇为恼怒,“谁教得你行事鬼鬼祟祟!”
陆在望空虚的说道:“我没有,我走的是正路,我去给祖父取披风。”她盯着陆进明,“爹干嘛呢?”
她隐约记着谁说过陆家男子宁流血不流泪的?
陆进明怒道:“你敢管你老子?”
陆在望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