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劫14 (第2/2页)
阿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司九,替她扶好歪了些的云肩,安慰道:“姐姐,您别担心陛下了。今儿个夜里冷,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九便回了屋子。近日天气大好,似已有回温之势,屋内也不大冷。司九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条妙计。
她装作睡觉的样子骗走了阿兰。施法隐身站在霖王身旁,又偷偷使用昏睡咒,潜入了霖王的梦境。她变幻作先王的模样询问霖王,霖王吓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敢言语,只是说尽力在辅佐太子只是差一丝时机。司九问了一通问题便溜出了他的梦境。
第二日,皇城内外处处张灯结彩,宫女內侍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这样一年一次的盛会他们早已期盼许久。司九着粉渡白绣荷襦裙,玉白色大袖衫在一群嫔妃中如鹤立鸡群,惊艳明丽。惹得碧芳宫的娘娘一脸不悦,阴着脸对一旁的女子嘀咕:“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司九,司美人。果真是传闻不如一见啊,长着一张狐媚态的脸,怪不得引得皇上茶饭不思。”
“姐姐小声些,被人听去了可不好。”一旁淡紫色襦裙的女子蹙着好看的眉,冷漠的看着与她搭话的女子,像是驱赶蚊虫一般不耐烦。
那妃子倒也真是愚钝,似是听不懂女子的话似的,撇着嘴继续说着一些醋味十足的话。
四周一些嘴巴碎的嫔妃也都凑了过来,说了个没完没了。女子听得头疼,慢慢踱步走到司九身旁,声音清脆道:“姐姐可介意我不请自来?这周遭蚊虫甚多,嗡嗡的叫个不停,吵得我耳朵疼。”
语罢,聚成一堆的妃子们先是诧异的望着她,即而开始冷嘲热讽。
司九明白了女子话里的暗喻,掩面笑道:“阿九不胜荣幸。”
过了片刻,內侍带着一群宫婢恭敬行礼后道:“各位娘娘,请吧。”
一行人便入了内殿。殿内摆设皆华贵庄重。百年名木为柱,雕刻着金色的盘龙,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最为精绝的是宴会中央有一个酒池,芳香醉人。
刘骜着黑色金线刺绣龙袍,头戴冕冠,身旁站的是丞相之女。她着红色绣凤长鞠衣,容貌迤逦,一颦一笑都庄重至极。司九细细看了觉得他们很是登对。
“今日华宴大家不必拘束,乘兴而来也要尽兴而归。”刘骜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众宾客也都对杯欢呼,自在逍遥。
司九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许鹤扬的身影,阿兰也被内务府召去做了帮手。司九百般无奈的撑着头吃酒,一旁的女子在她耳边刻意嬉闹道:“阿九你闻闻好大一股醋味啊。”
司九一时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当真闻了闻四周,疑问道:“我怎么没有闻到?莫不是我受了风寒了?”
女子忍不住嗤笑出来,继续打趣:“姐姐的醋坛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打了,兄长与那皇后只是走走过场罢了,姐姐得沉得住气,要冷静。”
司九明白了女子的话,知道她误解了她,便轻笑道:“阿九没有争宠之心。”细细回味了一番,突然想起了,女子竟然叫刘骜兄长,那么她难道是公主不成?司九嘴里含着的酒被艰难的咽了下去:“你方才叫不想兄长,你难道是公主不成?”
女子急忙把手放在粉唇上轻声嘘了一声,谨慎的望了望四周,宾客们笑声不断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她嘟着嘴心里暗暗恼怒自己的嘴笨,贴在司九耳畔轻声:“我好不容易从母妃那里逃出来的,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女子眨巴眨巴眼睛期盼的望着司九:“还有,我名唤九歌。”
司九想起了自己在青丘是也是如此。常常带着青鸟弟弟逃灵宝天尊的佛理科去山野玩耍便颇为感同身受。她点了点头,很是庄重:“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况且今日人多眼杂,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我名叫司九,你唤我阿九就好。”
九歌甜甜的应了一声,对司九莫名多了几分好感。
歌姬们步伐轻盈,挥着鲜艳的朱红色披纱长襦裙,缓步走来,珠宝玉石叮叮咚咚地响着,宛如一曲优美妙曼的乐曲。舞女身形婀娜,眉眼俏丽,一水儿粉面桃腮,削肩细腰,貌美如花。惹得台下宾客瞩目凝视,嘴里说着胡话儿。
许鹤扬在一旁看见了司九便趁着人杂走了过去。此时,司九正拿着酒杯和九歌闲聊。
“阿九姐姐。”许鹤扬小声的唤了一声。
司九闻声回过头,脸颊似桃花微粉,仰起头望着她,忽然生出了如果他也是神仙那该有多好的念头。子服上神说过,凡人的寿命如同朝花一般,美丽且短暂。不过司九并不悲伤,她觉得总会有办法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想到这儿,司九宛然一笑,声音轻柔:“鹤扬?我方才在人群里望了一圈也未见你人影。便想着可能你得要晚些来。不过无妨,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一同去幕台看看吧。”
“也好,省得待会儿挤不进去了。”九歌与司九一同站了起来。九歌似乎察觉到了许鹤扬疑问的目光,抢先一步回答:“我叫九歌,是阿九的婢女。”说完,又对司九眨了眨眼睛,三人便一同去了厅台前。
四周接踵摩肩,宾客的目光都好奇的凝望着台中央。司九轻声问九歌:“这里有何演出?”
“应当是幻术表演。”九歌轻声回应。
司九恍然大悟,应了一声便猜想着凡间幻术的样子。以前她在阿爹的一本《异闻录》中看到过,这不过是化梨为梨树结果的小把戏。不过如此盛大的宴会应当不会如此。
九歌轻轻捏了捏司九的手腕,想着司九可能不知道详情便为她解释道:“这些幻术师大多来自西域,传言精通异术,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京城表演,故而大家异常好奇。”
“那为何今年要来京城呢?”许鹤扬呆萌的望着九歌问道。
九歌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些许是因为太热的缘故脸颊微微泛红,嗓子涩涩支支吾吾道:“这个九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