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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见 (第2/2页)

“若仅是如此,倒也还能忍,可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待祖母呢?”

“说祖母仗势连小辈赏赐都要强抢,更有甚者,若说祖母钻到钱眼里了,岂不是太难听了。”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发出啧啧声,好像已经听到旁人是如何议论了。

柳老夫人脸色唰的一声就变了。

嬷嬷脸色也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若老夫人名声真因此毁了,那她也别想活了。

再顾不得什么公道什么惩治,将头磕得砰砰作响,“老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怎敢辱没您的颜面,奴婢只是……奴婢只是一心念着……”

念着什么?

念着规矩,

这话她如何再敢说,就这么生生卡在嗓子眼里,胀得脸红脖子粗,“奴婢一时情急说错话做错了事,还请老夫人明鉴啊。”

柳老夫人神色铁青,虽对郑嬷嬷不满,可更多的怒火却是冲着柳轻轻。

柳轻轻闻言轻勾唇角,眉眼弯弯,眸底却一片寒凉,“原来如此啊,那嬷嬷以后可千万要谨言慎行了,时刻谨记要小心维护祖母的颜面啊。”

‘小心’二字被刻意加重语气,‘唰’的一声刺进两人心中,宛若利箭。

而后将目光投向赏赐,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祖母,那陛下亲赐的这些赏赐?”

‘亲赐’两个字刺得柳老夫人脑袋突突的疼,被她这三言两语一说,这东西哪里还敢要,她咬牙无力的摆手,“即是陛下赐给你的,那你就好好收着吧。”

柳轻轻有些为难有些懊恼,“可祖母照顾孙女这么久,孙女还想借此机会好好报答祖母呢。”

柳老夫人才不信她的鬼话,“不必了,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柳轻轻看着柳老夫人一幅快要被气死的模样微微弯了唇角,然后便屈膝告退,紧紧抱着百两黄金,带着抬布匹的下人回了浅星苑。

刚回了房间,便一坐在床上一只手摸着黄金,一只手杵着下巴,暗暗思索,二十一世纪金价每克大约是326元,一百两黄金约等于5000克,换算下来差不多有160多万。

果然是皇上啊,出手还挺大方的。

她扬唇,笑得明媚。

无论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钱永远是这世上最有力的后盾。

下一秒,又开始愁了,这么多黄金摆在这里毕竟不安全,柳老太婆现在被吓退了,可难保不会再动歪心思,她得想办法尽快将这些东西安置妥当。

趁着黑夜,她将黄金偷偷藏好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带着萱绫出了府。

当然是一身男装。

梁朝风气开放,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只是昨天陈少宸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若是一身女装,未免太过引人注目,不方便行事。

天色蒙蒙,浅白的天际还挂着几颗零星星辰,街边已摆满了路边摊,店铺也纷纷忙了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柳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不错不错,这地方还挺热闹的,多看看多转转,肯定有很多商机。

但她也不急,逛到一家首饰铺子时瞧见一支发簪,折扇轻轻点了下萱绫肩膀,待萱绫看过来时,轻轻扬眉,“怎么样?瞧瞧你那心上人可喜欢?”

这话便是在问萱绫是否喜欢了。

这丫头跟在原主身边多年,对原主忠心耿耿,如今她取代原主成了她的新主人,自然要对她好点。

萱绫有些惊慌,连连摆手,“姑……”

刚说一个字,那把折扇便轻轻抵住了她的唇角。

“爷挑的不喜欢?”折扇移到她下巴处,她抬头,柳轻轻那张精致明媚的脸便近在咫尺,晃得她失了神。

她家姑娘长得真好看啊,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挺精致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是她见过全天下最最好看的人了。

尤其是挑着眉自称是爷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邪气,就像是……就像是说书人口中会勾人魂魄的妖精。

萱绫不自觉红了脸。

柳轻轻美而自知,对此毫不惊讶,将目光投到首饰上,简单挑选后,折扇轻点五六样首饰,“都包起来吧。”

随即无视店小二一脸的受宠若惊,带着萱绫离开。

果然还是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符合她高贵优雅的气质。

路上萱绫抱着首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公子公子的叫个不停,扰得柳轻轻哭笑不得。

恰逢被魔音穿耳时,不远处‘绸缎庄’三个字的牌匾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书中说这绸缎庄的掌柜名叫苏阳,年方三十,独子重病,用一只断臂敲遍大周所有医馆,散尽家财,独子的病却没有丝毫起色,走投无路之际,是陈少宸以高出市场价五倍的价钱买下他的店铺,继续让他求医,最终治好他独子的病。

独子痊愈,苏阳再无后顾之忧,他拜入陈少宸门下,在十年时间内迅速扩展商业版图,成功掌控大周经济命脉,一举助力陈少宸登上帝位,却在一年后将经济大权尽数归还朝廷。

性子果断,经商天赋超强,而且有情有义,是书中她难得喜欢的一个角色。

思及此,她眼睛亮了亮。

如果苏阳还没被陈少宸收服,那她……岂不是可以成为掌控大周经济命脉男人的主人。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金大腿,我来了!!!

进入绸缎庄之前,她仔细观察了下这里的地理位置,位处长安城脚下,四面临街,左右尽是店铺,放在现代那就是市中心的市中心。

她挑眉,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店铺虽然有些小,但布置却很是井井有条,花色款式布料价格分类细致,顾客想要什么很容易就能找到,而且还有供穷苦百姓穿的粗布,价格仅售一文钱。

柳盈盈因为这个几乎等于白送的价格对苏阳的滤镜又增加了几层。

店小二坐在柜台后昏昏欲睡,见她进来也只是神情也恹恹的指了指花布,“爷随便瞧瞧。”语气极为敷衍,甚至有些不耐烦。

毕竟男人进绸缎庄,一般都只是瞧一瞧。

凝秀一下子就怒了,“你这是什么待客态度?!”

柳盈盈朝凝秀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能在苏阳手下做事的人,哪怕只是个店小二也绝对是个人精,如果真如书中所说,那他这个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店一倒闭,他也该收拾铺盖回家了。

但……她还是要再确认下。

“小二,可是觉得爷买不起这布?”随着这话落在桌子上的还有一锭金闪闪的黄金。

店小二眼睛一亮,态度立马热情起来,还半真半假的开始为自己开解,“小的刚正满心忧虑这店的未来,一时失了分寸,还请这位爷千万莫要怪罪。”

柳盈盈饶有兴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猛然惊觉自己说多了还是被柳盈盈兴致吓到,店小二有些踌躇,“爷……”

又是一锭金闪闪的黄金。

折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点着桌面,柳盈盈语调很轻,带着几分蛊惑,“故事讲得好听,爷就将这锭金子赏给你。”

天上掉馅饼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抗得住,何况是一辈子辛辛苦苦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的店小二。

但,只要他拿了这锭金子,那这绸缎庄就容不下他了。

而这金子,他也拿不走。

柳盈盈眸色微微转深,目光浅淡却有着寒气逼人的凌厉,好似要将店小二整个人看透。

店小二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亮闪闪的一双眼睛仿佛被钉子死死钉在金子上,手缩了伸,伸了又缩,不知想到什么,彻底将手收回来,抬眸盯着柳盈盈的眸光中浮现几分警惕,“不过是店里杂事,哪里值得这位爷如此费心?”

柳盈盈轻笑,用扇尖云淡风轻的将两锭黄金推上前去,“正巧爷无趣,就想听听,”纤细手指似有若无的描绘着黄金轮廓,“更巧的是,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店小二这下彻底确认这人就是来打探消息的,当下便冷了脸色,“绸缎庄左方五里处有一条河,这位爷若是有意,可以探探河水,想必这一日都不会无趣了。”

寒冬腊日,跳下去不溺死也会冻死。

这是在暗戳戳骂她去死了。

柳盈盈唇角笑意却更大了。

店小二向她投去诡异的一眼,这人是傻子吗,让她去死还笑的这么开心,有病。

柳盈盈没在意,径直坐到一旁案桌旁,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茶水入喉,方才浅浅开口:“绸缎庄屹立长安城数十年,落到这步田地,想必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店小二瞳孔微缩,眼里警惕更甚。

果然,这人就是来找茬的。

她又问:“不过,这店还没卖出去?”

店小二的眼神简直能杀死人

柳盈盈便知道陈少宸还没找上苏阳,在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爷对这店有兴趣,不接待?”

店小二脸色冷硬至极,自绸缎庄要卖的消息传开,来议价的人不在少数,可尽是些趁火打劫的货色,只恨不得掌柜的将这庄子白送他们才好。

在他眼里,这人跟那些人没两样。

“距爷了解,这店铺地理位置虽然好,可生意却不太好,”柳盈盈随意把玩着两锭黄金,“听说开价直线降低,跌至五千两了?”

店小二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抄起扫帚就想将这个趁火打劫的混账给赶出去,却听柳盈盈漫不经心道:“那我就出这价钱五倍,两万五千两买下好了。”

他被惊呆了,“你……”

柳盈盈笑得肆意又嚣张,“刚说过了,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折扇轻点他的头,她无奈道:“嫌钱多?还不带爷去见你家掌柜的。”

店小二恍然惊醒,利索关好店门就带着柳盈盈去往后院库房,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带她去见掌柜的,要是真能卖两万五千两,那小少爷的病就有救了。

阴暗狭小的库房内,飘散着浓浓的中药味,身穿麻布的妇人将瘦弱苍白的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一双眼睛空洞的有些绝望。

“五千两就五千两吧,孩子看病的钱撑不到后天了。”

瘫坐在地上的男人木然的点头,“再等一天吧,明天不管最高多少钱都卖。”

柳盈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她眸底泛起的波澜更甚。

小二先进去,将事情简单禀告,不一会儿才推开门,将柳盈盈迎进去。

掌柜的端坐主位,目光锐利的打量着柳盈盈,而后他轻扯唇角,“你准备出多少钱?”

身处绝望境地,却依旧能在谈判时不失气势,不愧是绸缎庄的掌柜。

见面前少女不言不语,苏阳神情有些冷,“姑娘若是无意,便早些离去,在下无心陪姑娘打发时间。”

柳盈盈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微微一笑,“两万五千两。”

苏阳楞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几个字的意思,可他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倒生出几分戒备提防,“姑娘可知绸缎庄的市场价?”

柳盈盈依旧笑得清浅,“一万两,现下被恶意压到五千两。”

苏阳眼里戒备更甚,声音愈发冷淡,“姑娘既知,为何愿出多出几倍的价钱买下这间苟延残喘的绸缎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初初及笄的小姑娘却做着显而易见的亏本买卖。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柳盈盈不想敷衍他,但也并没有解释的打算,淡淡道:“三万两。”

苏阳眸光微动,已然被打动了,“你……”

柳盈盈打断他的话,“五万两。”

苏阳:“……”

萱绫:“……”

苏阳动了动唇角,妇人突然冲下来抱着他的腿恳求道:“老爷,卖了吧,老爷,卖了吧,不管她要做什么都答应吧,哪怕她要我的命,”她哭得撕心裂肺,“孩子的病拖不起了啊……”

苏阳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身为一家之主,他护不住妻儿已是无能,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他眼前吗,他做不到……

将指尖狠狠嵌入掌心,苏阳深深吐出一口气,“绸缎庄是你的了。”

他抬眸看向柳盈盈,“姑娘应该还有其他条件,一并说了吧。”

他已经做好赴汤蹈火的准备,却听柳盈盈道:“我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您能继续坐镇绸缎庄,”她浅浅一笑,抬眸看向苏阳的眼里满是真诚,“我看重的不是这间铺子,而是你这个人。”

要想彻底收服这个人,光靠钱是万万不够的,她要的是他绝对的臣服和忠诚。

她顿了下,继续道:“当然,您会得到您应有的酬劳,每月纹银一百两,以及当月盈利银两的十分之一。”

苏阳惊呆了,每月一百两,一年一千二百两,堪比他去年一年所有盈利,他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做出这等听起来就是大大便宜了自己的决定,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默了半响,才开口,“公子既然信任我,我自当全力以赴。不知公子名讳为何,家住何处,我定当每日前去汇报绸缎庄情况。”

“镇安候府三姑娘柳盈盈。”柳盈盈笑了一笑,叮嘱道:“我不想暴露身份,你只当不认识我即可,若有急事,便在镇安侯府西侧槐花树上挂一红巾。”

苏阳惊呆了,柳盈盈?昨日大闹韩家世子婚礼的柳盈盈?不是说是个粗鲁无比的乡野丫头?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这浑身上下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清冷,这优雅端庄的谈吐,哪怕是一身男装也半点不输气势,哪一点跟粗鄙粗鲁挨得上边?

嗯,传言不可信。

不可信啊。

柳盈盈在萱绫耳边低语,萱绫眉头皱的死紧,而后转为舒缓,最后恨恨瞪了一眼苏阳,就急匆匆跑了,一个时辰后返回来,待两人签下买卖和雇佣契约后,将五万两递给苏阳。

苏阳恭敬道谢,“多谢三姑娘。”

柳盈盈笑意嫣然,“不必客气,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苏掌柜,”然后走到桌边,纸笔写下一串地址递给苏阳,“古草院院长医术很高,应该对你有帮助。”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破碎的玉佩,“拿着这个,告诉那老头,要是不帮你,我会揍死他的。”

“店铺先关闭一段时间,等你儿子的病稳定后再来镇安侯府找我。”

柳盈盈安排得很妥当,全然没注意到苏阳越来越红的眼眶,‘砰’的一声双膝跪地,重重三个响头磕在地上,他哽咽道:“若我儿子得救,那三姑娘于苏某便是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苏某一拜。”

……

一月之后,苏阳归来,带着痊愈的儿子和一腔热血沸腾的忠诚。

一见到柳盈盈便双膝跪地磕头,而后双眸泛红,真情实意的唤道:“主子。”

柳盈盈眉眼含笑,她知道这一次苏阳是真真正正的臣服于她,将来也会忠心耿耿的跟随她。

一番叙旧后,柳盈盈便拿出花费一月时间画的店铺布局图,店铺不大,但地理位置极好,她要将这家店打造成顶级奢侈店铺,专供高门小姐和宫里人衣衫。

左侧依次放置霓纱、云锦、金锦,右侧依次放置丝绸、绫布、漳绒等,正中间空出一四方地。

苏阳指着空地,不解道:“公子,这样布置会不会太紧凑,这块地空着太浪费了。”

话音刚落,就见柳盈盈从衣衫中掏出几张纸,纸张铺开,尽是衣衫设计图,样式怪异新奇,看起来与寻常衣衫格格不入,却让人觉得好看到了极致。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是公子画的?”

画自然是柳盈盈画的,但设计理念却不尽然是她的,她只是将二十一那些极受追捧的衣服和这个朝代的元素稍稍融合了下,再加以改良,

她不能承认,就只能绕过这个话题,食指点在最上面那张画纸上,语气认真,“这件务必要交给长安城最心灵手巧的绣娘,且无论如何要在十五日内按照标注尺寸缝制出来。”

苏阳瞬间领悟,惊道:“主子是想参加百花宴前的衣巧会?”

百花宴乃是皇家宴会,于女儿家而言更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若有幸拔得头筹,便有可能嫁入皇家,是以贵门官宦家的高门小姐尤为看重,每每争奇斗艳,而这衣巧会便也就应运而生。

名为以衣会友,实则展示各家衣衫,一旦有亮眼之作,便会成为当年百花宴各家姑娘的第一选择,衣衫价格也水涨船高,更重要的是长安城第一庄的名声。

苏阳却有几分顾虑,“公子,每年衣巧会各家尽是早早准备,公子这衣衫确实夺人眼球,可眼下只余半月有余,怕是长安城有名的姑娘尽被人预定,这衣衫便是做好了,也无人展示啊。”

柳盈盈浅笑,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去做便是。”

苏阳心中顾虑未散,他蹙眉望去,那双黑琉璃似的眸子里闪着淡然又坚定的光,带着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让人忍不住点头,放心大胆的随着她的话去做。

他心中微震,随即笑开应下,“好,我这就去。”

柳盈盈安排好衣巧会事宜后,闲逛着回了镇安侯府。

刚从后门绕到浅星苑时,便瞧见站在门口与萱绫大眼瞪小眼的柳迎夏,略微思忖片刻,便勾起一抹笑,躲过柳迎夏视线,翻墙而入,动作迅速的换上女装。

屋外柳迎夏还在趾高气昂的骂着,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姑娘都敢拦?!”

估计以前没做过这等事,萱绫有些气虚的回道:“我家姑娘今天身子不大舒服,实在不能见客,还请二姑娘明日再来。”

话音未落,柳盈盈便听见异常响亮的耳光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尖锐刺耳的怒骂声,“我家姑娘今日特来慰问三姑娘,你居然敢阻拦,若误了我家姑娘一片关心,便是你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还不快滚开!“

柳盈盈瞳孔微缩,推门走出去,看见萱绫躺在地上,清秀可人的脸上已是一片红肿,赫然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可见下手之人力度之大。

萱绫疼得眼睛都红了,却强忍泪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挡在翠竹面前,咬牙重复道:“我家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吩咐过不见客。”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翠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扬手便想狠狠再补一巴掌,却不想一颗带着狠厉煞气的石子横空出世,正正打在她手腕处,霎时间血脉喷涌,手腕经脉已然断裂,她死死握着手腕处哀嚎出声,眼带杀气的瞪向石子来源处。

一身水蓝长裙的女子正站在门口处,见翠竹望过来,便弯了眉眼,浅浅笑意浅浅流转于那双桃花眼中,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

“本姑娘也不知什么叫尊卑有别,翠竹可否不吝赐教?”她唇角含着笑,语调也盈盈柔柔的,仿若一个真心求教的学子。

翠竹却觉寒意刺骨,铺天盖地的气势和凌然压得她膝盖一软,几乎就这么跪了下去,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方才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我家姑娘亲来拜访,萱绫还未通报便将二姑娘拒之门外,难免有挑拨姑娘与二姑娘关系之嫌,奴婢也只是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

她猛地双膝跪地,连连叩头道:“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柳盈盈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走到萱绫面前,将萱绫扶起,动作轻柔的将萱绫下巴抬起,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上的红肿因着时间流逝更显红肿,忖得两边脸更为显而易见的一大一小,她缩了下眸子,眼底满是心疼的从袖口处掏出一瓶药膏,细细擦拭在那片红肿处。

少顷,药擦好了,将药膏放进萱绫袖子中,她才挑眉转向跪在地上,眼底残留愤恨的翠竹,笑意浅浅道:“我有让你停下吗?”

翠竹吓得心神一颤,求救的目光望向柳迎夏。

柳迎夏立时站出来,摆出一副姐姐教训妹妹的模样,道:“此番翠竹言行确有出格,不该动手,她已磕头认错,还望三妹看在二姐面子上饶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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