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 第56节 (第2/2页)
所以,还需要犹豫么?
但在他那样澄澈真挚的目光下,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怔怔地点头,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好。”
嬴衍心头微松,执伞将她拥入怀里,“再过些日子,七月,不,六月,我们就成婚。”
“我会让你成为大魏最尊贵的女人,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天子大婚最迟也要准备三月,这已是他的诚意。岑樱回抱住他,乖顺颔首:“樱樱都听夫君的。”
眼帘阖下,掩住了眸中的黯然。
她要的又岂是尊贵与不被欺负。
她只是不喜欢这里,即使她喜欢他,也无法想象自己余生都将在这尔虞我诈、处处是恶意与偏见的皇城中度过。
不过,她很感激他的心意,就算有一天他不爱她了,她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刻的他的。
——
祭拜过太|祖之后,回程经过功臣墓,嬴衍又指了距离享殿最近的两座陵墓介绍与她:
“右边是伯玉的五世祖,左边是你养父的高祖父与高祖母,你去磕个头吧。”
“我养父的高祖父?”
他点头:“是我朝的第一代吴王,其妻崔氏为尚书令,以女子之身秉国权衡。”
古树森森,石像坟陵都在春雨中若隐若现。
阿爹竟出身如此名门。
岑樱惊讶之余,又想问一问自己的生父,但想起姮姮曾说过生父是乱党、是皇家的忌讳,终又按捺住了。
她对生父生母毫无印象,感情终究淡薄一些,又想,阿爹以后会和她说的。
回到紫微城天已擦黑,春雨仍落个没完,叮叮咚咚地响在宫檐的风铃上,极尽清泠缠绵的音色。
洗漱后,两人相对侧卧着躺在床榻上,四目相对,又是良久的沉寂。
岑樱预感有事情会发生,扭捏地道:“你怎么不说再试一次了?”
嬴衍瞥她一眼,把人转过去自身后拥住她;“说了你也不会同意。”
“睡吧。”
他近来很喜欢抱着她睡,尽管于自己无疑是种折磨,也硌得岑樱不舒服,但抱着她时他会觉得安心。
他已有了妻,便是有了家。自不会像那无数个心无定处、连梦里都在提防别人算计和算计别人的长夜,觉得置身天地之间也不过是个过客,没一处能让他心安。
岑樱却执意侧身转回来,脸上烫如燃火:“你、你又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同意……”
嬴衍诧异看她,她已轻贴上来,唇上被抹温软覆盖,又很快移开。
小娘子的眼睫在昏暗的烛光里紧张地扑闪着,有些害羞地说:“我、我愿意的……”
嬴衍疑惑道:“你真的愿意?”
她浅浅颔首,麋鹿一样乖巧:“我,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你不愿意么?”
真正的妻子。
他看着她,心脏处如被热意涨满,仿佛又通过这双水光盈盈的眸子,看到那简陋农舍中身着红装、与他结发的少女。
他指腹缓缓抚挲着她湿润的唇瓣,许久才道:“樱樱从来都是我的妻子,从来都是。”
……
尽管漫长的亲吻令她已做好准备,可真到了那时候,岑樱还是疼得掉了眼泪。
到了最后,她连抽泣声都是颤抖的。似一枝新鲜带露的芙蕖,花枝微晃间露水便簌簌而落。
好在嬴衍也算看完了那本《素女经》,学了些法子,才让她在疼痛之后也尝到些欢愉,渐渐地不那么痛苦。
点点落红,滴落在榻上铺着的那块她亲手绣的帕子上,将山樱粉蕊都染作朱红。
帐外红烛朦胧,帷纱上摇晃的光影渐渐平息。嬴衍意犹未尽地吻着她雪白的后颈:“为什么突然愿意了?”
岑樱筋骨疏慵,芙颊晕红似火。
她如桃花细弱,趴在榻上,软软地呢喃:“樱樱喜欢夫君,和夫君亲近,樱樱心里很欢喜……”
他心里亦是欢喜的,喃喃重复了一遍:“是,樱樱要喜欢夫君,以后年年岁岁,都要和夫君在一起。”
怜她是初次,嬴衍没舍得折腾她太久,将虚弱得似已睡过去的女孩子抱去了净室清洗。
“闷罐儿。”
她却唤了他一声,满是红痕的玉白手臂攀着他肩,“我想阿爹了,明天,你放我去见他嘛……”
嬴衍为她擦拭的手微滞,道:“过几日好么?这几日我庶务缠身,怕是没法陪你。”
他近来都很忙,一是春试即将举行,二则,北方的柔然向朝廷递交了缔约盟书,将于五月派遣使者入京。有许多细节尚要与朝臣商议。
“我自己去就可以的,再说还有青芝姐姐陪着我呢。”岑樱扬脸笑道,亲昵地以鼻尖触碰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