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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皇帝 第85节 (第2/2页)

姮姮还替他说话呢,说他会改,改什么呀,他分明从来就没有真的把她当妻子的……

岑樱越想越气,又越来越委屈。嬴衍的神色愈发奇怪:

“你和她日日在一处,你不知道的么?况且此事是她自己的要求,她是你的好友,我若拒绝她,你是不是又该生气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倒令岑樱愣了一下,细细想明之后,又不情不愿地道歉:

“好吧,那这件事,就算我错怪你了……”

他会心一笑,轻轻地“嗯”了声,薄唇开始情不自禁地亲吻她额和眉眼。

岑樱满脸绯红,但才错怪了人,似也没有生气的资格,只沉默着推他以示自己还在为冬至的事生气:“……我阿爹,是真的要回来了吗?”

其实,比起阿爹回来看她,她倒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待在柔然。他腿脚又不好,为了她不远万里长途跋涉,该是有多遭罪呢?

都是自己的错,快要做母亲的人了,竟还要父亲替自己担心……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她心情一瞬变得沮丧起来,怏怏地撇过脸又避开了。嬴衍也不恼,亲密地怀抱着她,大手依旧轻放在她腹上,静静感知着那个还未成型的生命。

随着她腹中孩子的渐渐长大,他倒有一点理解岑治当初的看自己不顺眼了。

小鱼还没有出生他便如此珍爱紧张,何况岑治养了樱樱十几年,樱樱又那般可爱,怎能叫人不爱呢。所以反过来,樱樱挂念岑治也是正常的,若不挂念,就该是岑治对她不好了。

再过三四个月,小鱼就会平安出世。他盼着是个儿子,能够不再令她受生育之苦。可若是个女孩儿,那也是很好很好的,一样是上天的恩赐。

——

这夜,嬴衍怀抱着妻子睡去,直至半夜被青芝战战兢兢地叫醒。

“陛下……上阳宫里出事了……”

才从黑暗中脱身,嬴衍脑子仍有些不清醒,又担心吵醒熟睡的妻子,胡乱套上衣服,又替她把被子掖了掖后才走出寝阁,一边套外袍一边询问发生了何事。

前时谢云因找他要过一些致幻的药物,说是为了炼药。他心里其实已隐隐有了猜测,沉静地看着青芝等回答。

青芝吁吁地喘着气,道:“是……是太上皇出了事。方才上阳宫那边的守卫派人来报,太上皇似是中风了,还请您过去看一看……”

意料之中的事了。他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而已,嬴衍面色阴沉,当即离殿往上阳宫去。

殿外大雪纷飞,鹅毛似的,纷纷扬扬。嬴衍冒雪赶到上阳宫时,宫中灯火悉燃,照得整座宫殿有若晶宫鲛室。

甘露殿里,嬴伋躺在榻上,眼瞳浑浊,眼神涣散,唾液源源不断地自发颤的唇角流下来,原先的精气神荡然无存,再瞧不出曾经的风流蕴藉。

“姑母,这是怎么回事?”嬴衍脸色微青。

殿中诸人都已被控制了起来。谢云因一袭素裙,跪在地上,因事发时她正和太上皇躺在一张床上,毫不意外地成为了最有嫌疑之人。

她脸上淡淡,仍如古井无波:“太上皇近来感染风寒,妾亲自煎了药给他。但也许是太医拟方子时药用得猛了些,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话勉强能糊弄过去,但也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嬴衍道:“宣太医进来,好好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上阳宫中又等了半夜,才终于等到太医们把脉后又集体研讨出的结果——太上皇陛下,分明就是长期服用致幻类的药物,伤及了脑髓,不能再治好了。

至于下毒者,自然就是常常得伴太上皇左右、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谢云因。甚至今天入睡前,她也刚刚哄他喝下了今天的汤药,除她之外,再无一人能够接近他。

问来问去都与谢云因脱不了干系,忆起两人的承诺,他强将此事压下了,单独与谢云因在偏殿会面。

“姑姑为何要这样做。”嬴衍问。

前些日子谢云因曾来找过他,要他为她准备几味药材,配备几个药童,助她炼药。

他不通药理,但因从前主管大理寺,也从卷宗中看见过利用药材使人致幻的案子。谢云因要的曼陀罗,野荔枝,皆为致幻之物。

当时他便问过她,谢云因却道,他允诺过她把太上皇给她,是死是活都由她一人决定,他不应再过问。

“我说了,许是药的计量有问题。”人前人后谢云因都一样冷漠,“是他自己不争气,可不能怪我。”

“我分明没想要他痴呆,只是想把他变回年轻时的样子罢了,谁知道他会那么没用,连一一副药都差点捱不过去。”

她皱眉说着,似乎全然不对自己下药的事内疚。想起方才男人发病的痴傻样子,又厌恶地道:“老物可憎!倒真是浪费了我的药。”

她想起他那流着哈喇子的样子便恶心不已,曾经鲜衣怒马、神采飞扬的青年不仅没能回来,反而将他变成个形同三岁稚儿的痴呆儿,还真是没用。

嬴衍将她眼里的淡漠和厌恶都看在眼中,若有所思的同时,背后不禁又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谢云因此人,性情乖张孤僻,实在让人亲近不起来。

处理完一切事后,嬴衍派了御医照看,返回了紫微城。

又连夜将两个尚在□□之中的弟弟叫来,为父亲侍疾。

同时,为了不引起朝廷动乱,他隐瞒了太上皇痴呆的真实原因,只宣称是中风。

一代帝王就此形同痴儿,他不会笑,也不会哭,只会怔怔地将人瞧着,眼神浑浊无光。

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眼睛里会有微弱的光,刹那如流星闪过了。但终究是痴傻的时日更多。卞乐等几个惯常服侍他的老仆见了,都在人后偷偷地抹泪。

事情也很快传了出去。朝臣们听说了后,也难免唏嘘。好歹也曾是位治国有方的君主,竟落得这个下场,不得不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而徽猷殿中的岑樱听说后,却是沉默了许久。

太上皇恶贯满盈,自是他的报应。但她也知道,这是丈夫能为她做的极限了,终究不可能真的为她弑父。

而究竟要不要太上皇以命相抵,她实则也没有想好。她不想逼着他去为她杀人,何况是他的生身父亲。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全然没了再和他置气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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