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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撩人 第7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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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动静极大,杨氏也看了过来,却见自己女儿红着眼圈,似乎十分害怕地道:“四妹妹,你没事吧!我方才脚滑了一下,不成想碰到了你……”

柔止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理会她的说辞,只是讷讷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方砚台捡了起来,擦了擦灰尘。可砚台碰到地面,早被砸得裂了好几个口子,不论她怎么拼凑,都无法完好如初。她难过起来,倒是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砚台,瞧着伤心极了。

第9章 阿徵哥哥头一次送我的礼物……

夜深,三房的灯却还亮着,柔止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她眼睛都哭得红肿了起来,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连着林氏都看得难过起来,不住地拍着她的背,“扇扇,不难过了,阿娘再去寻一方砚台来给你好不好?”

她是知道女儿是个小财奴的,平日里给她的零花钱、压岁钱,她都十分宝贝地省着,好不容易攒了那五十两,却愿意买一方砚台,自然是因为十分喜欢的。

柔止可怜兮兮地摇摇头,她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十分明亮,小小地打了一个哭嗝,“不要了,阿娘……”

林含瑛倾身过去,拍了拍宝贝女儿的背:“你那三姐姐,心思太过恶毒,往后你不必再与她往来。”她想着今天下午见到的场景,便想冷笑。

小女孩的那点儿弯弯绕绕的心思,杨氏怎么会看不懂?华柔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自己辩解,说不是故意的,可眼眸深处可没有半点儿自责与悔过之意!

偏偏杨氏还得硬着头皮为女儿辩解,又说什么回头再将东西赔过来,呸!打量着谁稀罕她那几个铜子儿?

柔止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实在是难过极了。

她抽抽噎噎地道:“三姐姐还说,还说阿徵哥哥卑贱,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那会儿华柔嘉一边红着眼眶道歉,一边又在呆愣愣的柔止耳边说着这样的话,叫柔止愈发不能理解。

林含瑛的脸色愈发沉了。她道:“扇扇莫哭,你要是哭了,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柔止一下子便将眼泪止住了,只是睁着一双泪濛濛的眼睛瞧着她,“阿娘,我好喜欢阿徵哥哥,我听他边上的善丰叔叔说,阿徵哥哥以前读书很厉害的,但是还是经常被人欺负。我就想、我就想对他好一点,以后想起读书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她小小声地道:“可是砚台被打碎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连阿徵哥哥的砚台都护不住呢。”

林含瑛的心一下子又酸又软,酸的是女儿居然对许徵这样上心,可却也为她一片赤忱所动容。她拍拍柔止的背,说:“扇扇还小呢,你认认真真读书,便是不认真也无事,有阿爹阿娘护着,谁也欺负不了你的。”

此事,她绝不与大房的人善罢甘休。

一次两次,还说是女孩儿气性大,可华柔嘉这般心胸狭隘,乃知道了恶毒的地步,若是再忽视,保不齐以后还要再做出什么对柔止有害的事情来。

林含瑛心中下定了决心,面上却还是怜爱地亲了亲柔止的额头,又柔声哄她几句,答应她再买一方一模一样的砚台回来,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一出柔止的屋子,她方才柔和的脸色便迅速地沉了下来,吩咐侍女道:“去看看三爷回来了没,请他到房中来,我有话要说。”

华谦一进后院,便听下人说了白日之事,听说女儿受委屈,愈发心疼,等到见了面沉如水的妻子,便也叹气:“今儿的事情,我已听说了。”

林含瑛道:“实不相瞒,你不在的这三年,若非我性子强硬护着柔止,她不知道要在偏心的老太太和那生性恶毒的三姑娘手上吃多少苦头!我说此话,便是要你表态,你若要息事宁人,可我却不打算干息,柔止身子并不好,这样伤心大哭一番,保不齐还要病一场,她大房管教不好女儿,凭什么报应到我的柔止身上?”

华谦道:“此事我不好与大嫂说,明儿一早,我去找大哥谈谈罢。”

华庭倒是个严父,只是他平日更多管教的是华江沅,想来对于华柔嘉这个女儿并不太过关注,倘或华谦出面这样一说,华庭自然是不得不管的。如此一来,华柔嘉绝不会像之前那般只是道个歉哭两声就能过去,少不得要脱一层皮了。

饶是华谦也觉得,这个侄女小时候看着还算可爱,如今一件件一桩桩的做出来,实在是太刻毒了一些,真不知道平日里杨氏都教了她些什么。

林含瑛对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异议,只是叫他进屋再去瞧一瞧柔止。可华谦去了,柔止好似看见倚仗,反倒哭得更伤心了一些,华谦哄了半天没见奏效,只能硬着头皮,哄她道:“阿爹替扇扇将你阿徵哥哥叫来,你同他好好说说,好不好?”

柔止抽抽噎噎的,可她今日因着要出门都没去许徵那儿吃早饭,倒是的确有些想他了,如此想着,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许徵这头才送走了谋士,便听见华谦身边的小厮来请人,善丰见他面露疲惫,原想说自家少爷不见客,许徵却隐隐约约听见了“四姑娘”的名号。

柔止被哭着抱回来的事情整个三房都知道的,这会儿华谦的小厮便也说了实情:“四姑娘好似在外头受了些委屈,想见您,三爷才叫奴来请您过去一趟呢。”

善丰想到那个脸圆圆的四姑娘,他很是喜欢她的,这会儿听说她受委屈,心里也急了起来,便看向许徵道:“少爷不如去看看四姑娘罢?”

许徵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善丰方才惊觉自己说话有些不对。出了先头的事情后,许徵的性子愈发冷淡,虽看上去对柔止有些不同,可他先头亲兄妹那样多,最小的小公主与他亲近,他也并不过多理会,如今虽然瞧着对华家的四姑娘有些不同,可他是君,心思又怎容旁人揣测。

善丰刚要跪下请罪,却见许徵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去把东西拿来。”

观棋今日跟着他出门的,这会儿便更快地醒悟过来,忙去抱了个盒子过来。许徵拿着那盒子看了会儿,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

善丰不由问:“殿下是拿了什么东西走?”

观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善丰叔,不瞒你说,今儿下午四姑娘同三姑娘起了口角,这事儿我一听便告诉给了殿下,殿下听了,便叫我把打碎的砚台拿回来了,方才他议事前吩咐我寻个靠谱工匠,把砚台磨成了一盒子的珠子。”

砚台既碎,不论先前多么名贵,便也再无价值。许徵此举,无非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善丰这才明白,许徵心里是很想去看华家四姑娘的,不过是不满他方才越俎代庖罢了。许徵这般疲惫,今日却撑着迟迟未曾歇息,无非是在等旁人给他一个借口去看华柔止。

这位殿下少时便历经磨难,性子便比旁人更多些别扭,可善丰望着他的背影,隐隐约约觉得,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

柔止年幼,哭了一会儿便觉困乏,恹恹欲睡地躺了一会儿,就要彻底睡着,却忽地感觉门被推开,外头潮湿的夜雨气息随之飘入,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望去,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阿徵哥哥……”

许徵看她眼睛犹自红肿,再一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顿了顿,问:“可是扰了你睡觉了?”

她忙摇摇头,又说:“阿徵哥哥怎么来了。”许徵见她神情确实萎靡,便知道是白日所受委屈的缘故,只是说:“三爷传了信给我,我担心你。”

少年坐在她床塌,身上犹带细雨雾气,织金锦袍,却清冷空灵,唯独看向她带眸子还带着几分暖意。柔止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冲着他张开手。

面目清冷的少年怔了怔,终于是将她抱了过来。女孩儿小小的脸蛋贴着他的脖颈,滑下一串眼泪,“哥哥,我想给你送砚台的,我存了好多年的零花钱,却被三姐姐打碎了。我每次想对你好,总是这样做不好……”

许徵静静听着。

他很想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好,我与你非亲非故,早晚要走的。

可是这些冷淡尖锐的话,在他触及到女孩儿沾满泪水的面庞时,终于都被他咽了回去。他道:“扇扇没有做不好,这砚台我见过,虽然碎了,却是珍品,扇扇很有眼光,我也会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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