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得多疼啊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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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淮浑身战栗,从头到脚都发麻,头晕脑胀不说,还一阵阵想吐,心脏更是跳的毫无规律,几乎要从她口中蹦出。
丁悦萝无奈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却见她触电一样抽了回去,又是一阵坐卧不宁。
谢丞赫走后,李安淮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奏折也看不进去,站着坐着都浑身难受,想喝点儿茶压一压,抬手就掀翻了茶盏。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乱如麻,只能找丁悦萝来。
“他真的那么说了?”丁悦萝坐在李安淮的榻上,看她这副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一直没感受过爱的人突然被爱,也会怕得要死。
李安淮从小就生活在充满恶毒和恨意的世界,丁悦萝也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真正走进她的内心,让她接受自己带来的温暖。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李安淮脸色发白,两瓣薄唇一边说话一边发颤,“他到底要干什么?”
丁悦萝眼底里都是欣慰,她没赌错,也没看错人。
谢丞赫果然是君子,就算爱上了李安淮,也将李安淮的理想放在第一位,甚至愿意放下他二十多年不曾抛弃的高傲,做李安淮身边的国师,不图逾越。
那她不介意帮他一把。
“大约是终于耳聪目明,意识到自己对你是男女之情了吧?”丁悦萝随意一句,将一切秘而不宣的情感放在阳光下。
李安淮弹起来,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乱转:“什么?不可能!朕亲手打断了他的骨头,他有受虐癖吗?恶心!”
“痴心妄想!”
“痴人说梦!”
丁悦萝看着她打转就觉得晕:“你当初用宫妃勾搭男人那套接近他的时候,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李安淮陡然停下脚步:“他喜欢这个?”说着眼睛一亮,“来人!去挑几个美人送到国师府去!”
外间刚应下,丁悦萝就慌忙打断:“先别去!”
转而又好笑又不可置信:“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不是喜欢这些吗?朕给他送去!要多少有多少,什么样的找不到?”李安淮喘着粗气,眼冒金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丁悦萝盯着她,恍然意识到,就算她现在已经是皇帝,已经站在了制高点,可若是不撕破那层外衣,内核里的李安淮就还是备受欺凌的李安淮,还是为了不受伤害而封闭自己的李安淮。
于是丁悦萝微微一笑,直视李安淮的眼睛:“你究竟怕什么呢?”
“你是怕他喜欢你,还是怕你喜欢他?”
李安淮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朕有何可怕?”
“那你就是在怕,你不值得他喜欢?”丁悦萝声音恬淡,直戳痛点,“你怕你浴火重生,浑身鲜血,脏了他一抹白衣?”
“胡说!”李安淮下意识还嘴,人却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也不和丁悦萝对视,“朕乃九五之尊,天命所归,他区区一个国师……”
“对,他区区一个国师,配得上朕?”李安淮像是找到了支点,滔滔不绝,“不过是朕一捏即死的蝼蚁,竟胆敢妄想朕,真是胆大包天!”
丁悦萝忍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李安淮,将她心虚的眼神尽收眼底。
“叫你来是来帮朕排忧解难的,不是叫你来看笑话的!”李安淮被看得浑身发毛,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真没用!”
丁悦萝毫不在意,当真起身告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倒是李安淮吃了瘪,想叫她回来又抹不开脸,气得一脚踹翻了博古架,花瓶碎了一地。
苏公公带人前来收拾,偏巧多嘴问了一句:“那……还往国师府送吗?”
李安淮一愣,更恼了:“送个屁!都滚蛋!”
谢丞赫得了丁悦萝的口信,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饶是丁悦萝不送信儿来,他也能猜到李安淮的反应代表着什么。
他心里陡然生出充盈的暖意,温柔得发胀。
相约前来议事的陈砚书看到谢丞赫这个表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揶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谢丞赫脸色发红,又摇了摇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陈砚书啧啧两声:“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事儿吧?那我可帮不了你。”
闻言,谢丞赫正襟危坐,方才还柔情蜜意的双眸,眨眼间便变成了出鞘利刃:“今早早朝,那些人都是岳谨严的人吧。”
“他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