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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腰(重生) 第11节 (第2/2页)

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说话竟这般老气横秋的,贺瑶清便也正正经经唤了回去。

“小郎君言重。”

那小郎君随即又朝那小毛茸正色道,“阿柔,还不快过来。”

叫阿柔的却不肯松手,转过头朝他撒娇道,“阿兄你快些来看,这娘子生得这样美,可是咱们的娘亲?”

此言一出,倒似是平地惊雷,镇得贺瑶清瞠目结舌,一旁的俞嬷嬷亦觉出了不妥来,弯下身来,却因着不知晓这是谁家的孩儿,一时却也不敢轻易上手,只得劝她是认错了人。

一旁的小郎君亦是怔了神,随即满脸歉意地上前来要将那阿柔死死扒住贺瑶清的手松开,“阿柔,她不是咱们的娘亲,你快些松开手!”

“我不松我不松!阿耶说阿娘生得美,便被天上寻去做仙女了,我眼瞧着这个就是了的!错不了!”

说着,竟已然涕泗滂沱地哭了出,小脸皱成了一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小郎君一时犯了难,只得不假辞色的沉了面,正要训话于阿柔。

贺瑶清见状,已然明白了一二,原这二人的娘亲竟已然魂归了天际,心下升起恻隐,朝小郎君摆了手,慢慢矮下身子,一手轻搂住阿柔,一手拿了巾帕替她拭泪,“阿柔?你娘亲生得很美?”

阿柔闻言,点头如捣蒜,眼睫上头点点水珠,将双手搂住贺瑶清的脖颈,更是不愿松手。

贺瑶清随即佯装惋惜道,“那你可瞧错了,我如今这脸,是贴了面皮的,你瞧见的可不是我真容,我原貌奇丑无比,怕比不得你娘亲万万分之一。”

“你如今唤我阿娘,你天上的阿娘知晓了恐怕是要伤心。”

阿柔听罢,吸了吸鼻子,却仍不肯松手,“你骗我,可是因着我不乖你便不想要我?阿柔以后会学乖,真的,阿兄都瞧着呢!”说罢,又慌忙转头朝身后道,“阿兄,你快来跟阿娘替我保证!”

贺瑶清心下微叹,那点子柔肠全教哀怜萦绕于心,遂煞有其事道,“你竟不信?那你可瞧好了,莫要眨眼!”

随即倏地拉下脸子做了一个鬼脸。

那阿柔被吓得蓦然一怔,手上松了力道,定定地瞧着眼前人。

“可瞧见了?原旁人我都是不让瞧的,你如今可得替我保密。”

阿柔有些罔然失措,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那头李云辞从书房出来,才出了内院,便见着了这样一出。

他眼瞧着贺瑶清如何被李宥的女儿纠缠,又瞧着她如何哄骗着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面上沉沉若水,只心弦却忽地轻轻一拨,他好似知晓了那日下棋她认输后他莫名的可惜之感从何而来。

虽她见着他总是识礼言笑晏晏,他却好似未曾瞧过她这般鲜活又熠熠生辉的一面。

原跟在李云辞身后的李宥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原今日冬至,学院里头又不用上学,老夫人怜爱两个幼子,便差李宥带来跟前瞧一瞧。如今见状,当下愕然,慌忙朝李云辞顿首,“殿下赎罪。”

说罢,又赶忙上前两步,将李念柔拉开,阿柔见着李宥前来,随即撒娇得攀上李宥的臂膀,亦搂住他的脖颈,“阿耶,阿柔怕怕。”

复对贺瑶清行敛衽顿首大礼,一时惭凫企鹤汗颜无地,“小女不懂事,冒犯了王妃。”

那头立身于一旁的小郎君恍然大悟道,“李行澈,见过王妃。”

贺瑶清只道无碍,“李大人言重,竟不知是大人家的,阿柔天真烂漫很是可爱,行澈亦是守礼,不曾冒犯于我。”

说罢,便见李云辞不知何时亦缓步至她身旁,随即又堆出盈盈一笑,“见过王爷。”

李云辞神色漠然地望了她一眼,“走罢。”便向前去了,只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步子,继而侧过身望向身后,这般做派,倒似是在等她跟上来。

贺瑶清见状,只当他是在催促,随即朝李宥颔首,施施然追上前去。

第22章

——是他!

“李宥的娘子因着生阿柔难产去了,想来是李宥寻了由头应付了,不想今日却教阿柔误会了。”

冬日风大,院中回廊虽说要好些,可也总有几缕微风抚过树干穿过廊柱拂面而来,随即从衣襟处往领窝里头钻,又轻轻掠起谁人的衣摆,应声微微作响,恍了心神。

贺瑶清默不作声地跟在李云辞身后,只瞧着他抬起又落下的皂皮靴底亦步亦趋,骤然闻声,一时怔楞,才发现原他是在为着先头发生的事与她解释,他李云辞何时与她说过这些琐事?遂生出几分受宠若惊来,忙应和道。

“原是如此。”又想起念柔白净的面庞、识礼守分俨然一个小大人的行澈,复道,“想来李大人将行澈与念柔教得很好。”

“李大人一直不曾再续弦么?”

说罢,便见走在前头的李云辞步伐稍有一顿,随即语调如常,“不曾。”

二人至东院时时辰还早,老夫人正在堂内坐着慢条斯理地撵着佛珠,遂入内请安。

秦氏朝贺瑶清温霭道,“怕你吃不惯面食,我吩咐小厨房做下了几口汤团子,只不知你爱什么馅儿的,便都着意做了些。”

金陵城每每冬至皆用汤团,贺瑶清自幼失双亲,在宫中原也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故而团圆日也不过是在宫里头自用些吃食,便全当是过了节气。后来认识了蔺璟,去年冬至便是与他一道用的。

故而吃什么皆不在意,只现下教她铭感五内的是,原只道秦氏不喜她,与她说话做事不过都是场面上的事体,竟不想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头这般为着她,一时喜出望外。

再看秦氏,更觉亲切。

“有劳母亲记挂,不拘什么馅儿,都吃得的。”

说罢,又转头朝俞嬷嬷吩咐,将带着的绵油呈上,“我瞧着雍州入冬较南方干燥,听闻珍珠涂手足,可去皮肤逆胪①,先头做了些,母亲用过若觉得好,遣了我再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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