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娶臣妻 第82节 (第2/2页)
这次霖山之行, 琴濯打心底里期盼,当了皇帝的“宠妃”虽然锦衣玉食,到底不比以前每逛一回集市跟小姐妹们打叶子牌来得自由自在,若不是觉得自己有任务在身,这日子她是一都享受不了。
去霖山尚得有几日,琴濯先收拾了一些紧要带的东西,锁在自己的红木箱子里,日常无事便让卧雪叫了两个小宫女,干脆开了几局叶子牌, 筹码就是刚做好的芋头糕。
如此赌资,众人心里自然没有压力, 各凭本事,赢走芋头糕还能跟自己共事的姐妹炫耀一番。
薛岑过来时,他们已经打了几圈,他看见各人旁边的碟子里放的芋头糕,有的多有的少,不自觉又想起孟之微曾经说过,琴濯时常去集市上跟小姐妹打叶子牌,赢回来的都是吃的东西。
他一来,众人就拿着各自的芋头糕散了场子,卧雪将热茶端上,方又退了出去。
薛岑见众人散去,琴濯一个人坐在那里整牌蛮孤单的,顺势坐在了她旁边的垫子上,去拿她碟子里的芋头糕。
琴濯拍了下他的手,道:“午前才给你送过去,这东西吃多了也不消化,你尝个新鲜也就罢了。”
薛岑听罢,没有拿那芋头糕,转而抓起两张叶子牌,纵然他博古通今的,对这寻常的纸牌玩法却很不精通。
“这叶子牌怎么打?”
“居然还有你堂堂皇帝不会的东西?”琴濯扬唇一笑,往他那边歪了下身子,将手里的牌也一一摊开,指着上面的花色教他,“这牌一共有四十八张,分为文钱、百子、万贯、十万贯,各十张。还有八张特殊的牌,千万贯、万万贯、京万贯、无量数、金孔雀、玉麒麟、空荡瓶、半齾(è)钱。玩法就是以大击小,轮流坐庄,闲家可以合伙击打庄家。”
“这牌两个人能打么?”薛岑看她也是闷得慌,自己来了反倒将她的牌搭子吓跑了,便想陪她解闷。
琴濯想了想道:“两个人没办法……要不把大风跟小风叫进来玩几局?”
这宫里的人都是有眼色的,平常薛岑在时如非吩咐绝对不会往他们两人跟前凑,薛岑也不想为外人打搅,不过见琴濯尚有兴致,便将黄鹤风师徒叫了进来。
这叶子牌黄鹤风二人也会一些,他们平常无事时都会以此消遣,算下来倒是只有薛岑一个门外汉。
琴濯也不忍欺负他一个新手,一直在旁边帮忙看牌,教他怎么打。
起先薛岑还能认认真真当个好学生,后来自己心术不正,总觉得琴濯似有若无的气息撩拨着自己,抽牌的时候便抓在她指点的手指头上。
“干嘛呀!”琴濯的手指微凉,接触到他热乎乎的手心便迅速抽走了,连忙看了一眼大风和小风,回过头来眼底含着埋怨。
当着别人的面儿就吃她豆腐,这人真是不知羞!
她这一声怨怪不仅没有半点说服力,反倒让薛岑更为心猿意马。
黄鹤风师徒二人眼观鼻,鼻观心,便是没有接收到薛岑目光,也深觉此时的气氛不适合他们呆着了,连忙起身告退。
薛岑屈膝摆弄着手里的叶子牌,朝琴濯扬眉,“现在没别人了,能占你便宜了么?”
亏你说得出来!琴濯暗骂一声,没有理会他欲从毯子上起身,却被他伸手一拽,整个人倒在他怀中。
两人手里的叶子牌哗啦啦扑飞,落了满地,一副牌在两人衣衫间混杂,有的还被折成了两半。
琴濯脸如血,喘息稍缓抓起一把牌丢向薛岑,掩饰了他满是餍足的脸。
薛岑尚抱着她没松手,她因赧然也别无躲藏,只好埋首在他怀中,嘴唇上还觉得火辣辣的。
宫殿内安静如许,只有几案上的檀香缭绕,与此间暧昧形同。
薛岑低头在琴濯耳边说什么,她嫣红的脸色再度深了起来,羞恼地啃了啃他袖子。
琴濯都不知道如何定义薛岑这个人,说他翩翩有礼做事却丝毫不顾礼法,若说他霸道无耻,却在有些事情上叫人无法言说。
便如此刻,琴濯听清他的低语,恼得恨不得给他两爪子。
问问问!就知道问!这让她如何回答!
“不给!”琴濯恼了,红着脸道了一句。
看似询问她意见的薛岑,却依旧缠在她耳边,低喃进去的话让她脸上的热度总也降不下来。
这日薛岑走的时候,琴濯气急败坏地跟卧雪下命令:“以后再来不要给他开门!”
卧雪哪里敢真应下,只是暗暗奇怪皇上走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好,怎么夫人反倒是这般生气呢?
薛岑的好心情,连来议事的朝臣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心中不无猜测,但龙颜大悦总好过龙颜大怒,他们说话做事都能轻松不少。
靠门一侧跟赵文汐挨坐着的孟之微却感觉得出来,皇上这般心情好必然是跟琴濯有关,那一脸春风的高兴,可是跟平常大有不同的。
思及此,孟之微不禁理了下袖子,暗哼哼皇上抢了自己媳妇儿,倒是每过得优哉游哉。
“赵卿孟卿何在?”
冷不丁听到点自己的名,孟之微连忙收敛心神,跟赵文汐一同站了出去,一派恭敬,“微臣在。”
“这段时日云海国的事务烦冗,旧年案件的进度如何?”
如今赵文汐算孟之微的上司,一般都是由他禀明情况,孟之微间或补漏两句,若非薛岑刻意问她,她也不会插嘴。
只是听到赵文汐说钱州仅剩孟家一案没动时,心里忍不住突了一下,余光瞥向座上,见薛岑也未有什么表情,好似也不欲再提此事,就此揭过。
她深知此事若要重提,薛岑的心里关卡才是至关重要的,不觉有些挫败。
如今其余地方尚有案宗未调回,薛岑便另分派给了其他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赵文汐忍不住对着空中抱拳两下,“今年冬不用我俩跑东跑西,也算能过个安稳年了,可得多谢皇上恩典了。”
孟之微闻言,由不得就想自己有这恩典是不是也因为琴濯的缘故,不觉有种“卖妻求荣”的感觉,胡思乱想一番又心中怏怏。
赵文汐看了眼他,觉得自打琴濯去后他就时常露出这种表情,知道他终是心伤难耐,心底也跟着叹息一声,转而道:“二夫人身子不便,今年冬你能在京中照应也是好的,等这些事情落定,我们也能松快一阵了。”
孟之微依旧不能习惯自己有个“二夫人”,神色恍然地回过头来,勉强扯出一丝笑:“是啊……皇上又要去霖山行宫待一段时日,我们也不必早起上朝了,能多睡半个时辰的懒觉。”
“可不是。”赵文汐原想接着说什么,又心有顾及,仅是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