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妄念长生无定数1 (第2/2页)
“国主!”太后见无人阻拦,拼命跑上前去!却被益安王妃用密文布条一捆,摔倒在地!!
眼见儿子一个冲刺,就要撞上柱子,她一边匍匐,一边大喊:“国主不可以——”
国主置若罔闻,丝毫没有减缓脚步!
言铭二人死死盯着,关键时刻,他们还得救人!
幸得这场心理博弈,终究还是太后输了!
“你以为黑成王是怎么死的?!”太后怒吼着,试图阻拦儿子!
嗖嗖!言漠听到太后松口,掷出另一手的密文布条,缠住了国主的腰身!
咚的一声!国主依旧撞上了柱子,但因腰上的拉力,撞击力道有所减缓。他顶着额头上的红包,转过死灰般的脸,定定看着自己的母亲...
铂王后见此才转换了一口气,恢复了呼吸,紧紧盯着国主...
“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愣神了!这才有了破绽,将他一击毙命!”太后深知,这次,儿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只好和盘托出,“余白秋作为余孽之后,就算不死,也当不成王后!这样的家世,于你何益?!哀家自然要趁此,铲除绊脚石!!
亚珍那个贱奴!趁哀家不注意,拿走了余白秋的金簪逃了!害得哀家到处搜寻金簪,生怕哪天被你找到,得知当年的真相...
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呵呵...”她半跪在地,自嘲冷笑两声,“没想到,沉寂了十年,却因一个嬷嬷,东窗事发...
哀家设计的扼花任务乃是连环扣,一来羞辱余白秋,逼其自杀,二来诱捕黑成王...
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人,哀家让亚珍打扮成敌军士兵的模样,放她进秋实殿,就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让女子动手,没让男人碰过余白秋。
她自愧难当,跳楼自杀,都是罪有应...”
“这有什么区别?!!!”国主早就听不下去了,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打断了对方,“她死得这么惨,名声有损,孤的颜面何存?!!”他不解母亲为何这般对他,“从您要伤害小秋开始,就是在孤的心上扎刀!孤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国主!”太后再次重申道,“若嫁给你的是余白春,就不会有宫变一事!光凭这点,她就不配!不配当你的王后!!”
“呜呜...是我害了你,小秋...”国主已经泣不成声,“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我与母后之间的矛盾...却害得你受此大辱,含恨而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都是我的错...”
铂王后静静看着,得知一切真相后,她的内心也是波澜起伏。说起来,自从她来到南焦国,母后向来宠溺,她不曾想过,这位疼爱自己的母后曾做过这样泯灭人性的举动!
同时,她又不得不庆幸自己是中原的六公主,没有这样尊贵的身份,母后又怎会百般宠溺于她...
言漠看着母子反目成仇,不禁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如今揭开真相,于谁有益呢?有的时候,真相才最伤人...”
听到呢喃的奇铭转头看向言儿,眼中五味杂陈,面对这番景象,他的内心也是触动的...没错,有的时候,真相才最伤人...比如母妃的死因,比如父皇对他的戒心,又比如...
这一夜的倾盆大雨宛如国主心中的悔恨与伤绝,不吐不快...
事后,国主下令,将闵阳太后囚禁于冷宫,终身不得再出。
言铭一行人回到文舒殿后,都没有心情补眠,只有玉凌州因为年岁小,沾床就呼呼睡去了...
“大当家,还想呢...”齐运见言漠心情低落,前来安慰。
“都十年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又再次被揭开...”言漠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天色一点点泛亮,“袒露真相,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齐运:“那不一样,大当家,你想啊,你揭开这个伤疤是为了把里面的余毒给清干净,这样伤口才会真正愈合!”
言漠兀自轻叹一声,自说自话道:“希望如此...”
“嗨!”齐运也一起坐下,看着外头感叹道,“亏得当年亚珍犯了这个致命错误,拿走了先王后的金簪...她化名利南,窝踞于黑市,日子一定不好过,以为多年过去,没人会认得金簪就拿出来变卖,谁知,直接落入了太后手中!更没想到的是,天底下还有个仗义的欧嬷嬷!”
“只可惜...欧嬷嬷的尸身沉了东海,寻不回来了...”
“可是,大当家,经你一闹,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真相浮出水面,先王后可以正名了。”
“死后之名,有何重要,人都没了...”言漠惋惜道,“可怜先王后不明事实,就那样了结了性命...太后为国主谋求深远,我能理解,可我不明白,太后竟能为此,不惜伤害、摧毁一个深爱国主的王后...世间情爱,在权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雷雨过后,整个王宫都陷入了静寂,悲伤的洪流隐隐环绕着,映衬着灰暗的天色...芭蕉叶上的雨滴好似在感叹人间的悲情,悄悄滑落,浸入泥土之间,为滋养来年的春花暗暗埋下期许...
万籁俱静之下,唯有一人的声音好听又清晰。
“爱妃何出此言?”
纵使天光暗淡,奇铭眼底的琳琅流光依旧熠熠生辉,让对上目光的言漠一时忘了,要收回神思...
见王爷来了,齐运很识趣,滴溜溜地转着小眼珠默默退了出去...
“我不是沈国主,你也不是先王后。他们的悲剧,绝不会在你我身上应验。”
今日见到国主因情悲绝,奇铭忽然感悟,与其耍手段施展“若离”,不如好好陪伴所爱之人,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呢?
“言儿,这些时日,你为何总躲着我?”
言漠:“......”
“国主已经告诉我了。夜探洋安殿,是你的主意,你怕连累我,还让国主对我保密。可是,就算只是名义夫妻,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夫妻一体。哪怕你单独行动,也是无法绕开我的...”见对方始终不语,奇铭更放缓了语气,柔情道,“言儿,我不是怪你。只是,我不明白,近来,你有何种打算,何种想法,都不愿与我说...”
面对情意绵绵的狐狸,言漠露出了愁帘疏雨般的眼神却不自知...她知道对方是敞开心扉前来开诚布公的,但正因如此,她更不能逾越那道自垒的心墙...
柔肠难禁,密誓难断,百样愁绪百样焦。
沉香金炧,绸缪风韵,万种思量万种倾。
“王爷莫不是忘了...”想起先前的危机,还有墨玉带来的消息,言漠幽然起身,说得断情绝爱,“你我之间,不过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