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我叫他相公 第72节 (第2/2页)
要不是姚星潼提起,这件事已经被他封尘到记忆最深处,这辈子都不打算再掏出来。
他皱着眉,没把话说的很清楚:“差不多吧,应当是死绝了。几个重要的人是确认过死透的,你见的那老妇可能是在瞎扯,也可能真的是命大。一个老婢而已,也要拿来问我。”
姚星潼是不是真的闲疯了,或者脑袋被吓出了问题,问这种不着边的问题。陆许明耐心耗尽,“你在里面安生呆着吧,估计没人会再来看你了。”
他抬手拉门出去,跟狱卒点点头,狱卒马上过来把门锁上。
姚周氏和李氏跟狱卒离着不远站了这么久,早就吓得两腿快要抽筋。陆许明的出现简直让她们如蒙大赦,赶紧站到他身后去。
陆许明一边溜溜达达往回走,一边分出一条神经接着想苏家。
其实苏家人挺讲义气的。知道自己早晚要死,齐刷刷聚到一起引颈受戮,一家人死也要死的整整齐齐。不像有些家族,知道自己犯事儿了,圣旨还没下就先作鸟兽散,他们还得费劲吧啦地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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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装就得装的像。陆许明又原封不动地把姚周氏和李氏带回定康侯府,让她们进去换衣服。
等到天暗,才让两人跟着送泔水的出去。
他想过要不要顺便派人把她们送回家,后来转念一想,他干嘛要出这个力。今天带她们进宫已经是冒着要跟崔含霁彻底闹掰的风险了——虽然这风险约等于零,但也已足够弥补之前三番四次对姚星潼下的黑手。
既然能自己过来,肯定有法子自己回去。草民而已。
所以陆许明只是亲眼看着她们混入人流,觉得大功告成准备回去接着懊恼顾栾。
要是这事儿顺利结了,他要不要去找顾栾呢?是让他弥补这些年男扮女装对他情感造成的欺骗,还是先解释他不是故意对崔含霁说那种话让她去对付顾连成的呢?
要是顾家不幸灭门,他要不要每年到坟前给他们烧纸钱呢?
欺君之罪不可恕,到时候肯定没人给他们上坟,不踩一脚都是好的了。
他胡思乱想着,一转头,看到侯府大门前的麒麟立柱后面探出颗脑袋。
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叶金。
叶金紧张地攥着衣角,脸上赔笑,小声地喊了句:“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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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星潼觉得今天怕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宜出行的那种。要不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找她。
陆许明走后,当晚,牢房里迎来另一位“贵客”——韶阳公主。
小公主年方十岁,话音里稚气未退,一双眼睛清明透亮,长开后又是一个名动京城的美人。
姚星潼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当时在上书房被拖走的时候,似乎是远远地看了这位公主一眼。
她只当陈思蓁是跟皇帝一伙儿的,难免寻思着,大人说不动她,找小孩儿来当说客?
陈思蓁让跟随的宫女侍卫全部退下。狱卒知晓这位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万万惹不得的人物,生怕她无意间叫姚星潼给伤了,那时候就是给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所以磨磨蹭蹭在旁边护着。
陈思蓁稍稍动了火气,侍卫又惊又怕地滚了出去。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拼命拿□□吓唬姚星潼,用口型说要是敢碰小公主分毫定让她把今天的晚饭吃成断头饭,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要知道崔含霁来的时候,那门都是“咣咣”的。
他们这样,姚星潼以为陈思蓁是颗易碎的露珠,连大点声音都能把她撞碎似的。
她不禁在心里盘算,要是钻个空子把陈思蓁抓住,拿去威胁陈元基会怎样。陈思蓁年龄小,骨架小,用力一点,应该是能从铁栏的空袭里扯进来的,只是脸可能会遭点罪……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手里连把趁手的刀都没有,拿什么威胁皇上?
陈思蓁还是小孩儿,来意都未说明,她就开始想着怎么利用人家,大约是被逼到绝境,开始有些不择手段了。
姚星潼甩甩头,把这个不着调的想法从脑中甩出,也让自己打起精神。她倒要看看,小公主能跟她玩儿什么花样。
谁知,前一刻还娇娇弱弱的陈思蓁,一撩裙摆,大咧咧地在她面前蹲下了。
地上满是脏污,她的衣裙又是贵重无比的流金淬羽裙,之前顾栾讲给家里妹妹们长见识的原型就是这条裙子。
裙摆一半被她抱在膝盖上,另一半拖地,淡黄色的薄纱瞬间多了一圈灰褐。
陈思蓁道:“阿栾姐姐让我带话给你。”
第62章 . ⑥②崔含霏 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跟阿栾……
“你来干什么?”陆许明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跪下给你们家主母擦地,她高兴了,让你出来吹吹风?”
叶金的亲生母亲早些年去世, 姚安怕崔含霏闹,没敢把叶金接回家, 让他继续留在定康侯府当门客,父子俩私下里时不时见个面增进感情。
前段时间两人约在茶楼见面,好巧不巧,从来不进那种地方的崔含霏去了, 当场跟两人看了个对眼。她在外面勉强撑着没有当场暴起, 还面带微笑共饮了一盏茶。回家后终于能算账,逼着两人滴血认亲, 要么两人和离,要么灭了叶金那个杂种, 让姚安在二者之间选一个。
姚安在朝中要倚仗夫人,又不舍得断了姚家目前为止的唯一血脉, 鱼和熊掌非要兼得, 一个劲儿地哄崔含霏纳叶金当干儿子。
他觉得崔含霏应当不至于到非要和离的程度,那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旁人不说, 为了崔家的名声, 皇后也不会同意他俩和离。
果然, 崔含霏气呼呼地烧了和离书。反正事情已经败露, 姚安干脆一鼓作气, 把叶金以侄子的身份接回府,预备从长计议。
可怜叶金以为自己终于能认祖归宗过上真正公子哥的潇洒生活,结果,每天被崔含霏折磨的死去活来, 精神肉体双重羞辱,偏偏应姚安的要求不能激烈反抗,活得还不如从前当门客的时候。
叶金往下拉拉袖子,遮住手腕上青紫的掐痕。他不复从前的吊儿郎当,反倒到处小心翼翼:“主母她今天不在,进宫去了。”
“往我这儿跑,你是想挑拨我跟皇后娘娘的关系啊。”陆许明凉凉道。
叶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听说了一点事情,觉得侯爷应该知道的比较清楚,所以过来问问。问完我就走,绝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