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27节 (第2/2页)
林长缨正抿着茶,偏头问道:“怎么了?”
待萧雪燃回过神来,再看回后巷,归于沉寂,什么都没有,她只得挠了挠头,回复道:“没什么,兴许看错了。”
一旁的花深柒以捣臼捣碎搅出汁液,放入风竹火炉上煮沸,没一会儿就氤氲着檀香,微不可闻地其间似乎掺杂着特殊的药香,安人心魂。
作罢,花深柒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坐于案牍前的林长缨,以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似乎也漫上疑惑,多了几分饶有兴趣。
萧雪燃注意到他的眼神,心下不满,拔出一截剑威胁道:“你这香师眼睛往哪看!信不信把你眼睛挖出来!”
不料手臂一紧,剑啸微鸣,林长缨以掌心将她的剑复位,低喝道:“不得无礼。”
说罢,转而向香师致歉,萧雪燃只得作罢,愤愤地瞪向香师,心想道:“这眼神明明就是不怀好意......”
花深柒扯了扯嘴角,轻摇着折扇,打趣道:“这美人侍卫果然是英姿飒爽,忠心护主,令在下佩服,只是这女孩子家家如此暴怒恐怕将来嫁不出去......”
哀转惋叹间,声音如飞泉明玉,多了几分劝诫和苦口婆心的滋味。
“你!”萧雪燃顿时气得面颊涨红,势要好好教训这浪荡子香师,却在这之前被林长缨一手揽下。
只见她缓缓起身,向花深柒走近,她再清楚不过萧雪燃这一挑就起的毛病,随即徐徐说道:“香师,我敬你是风雅人士,有些自己的癖好也无妨,可还是好心奉劝一句,嘴巴若是不厚道,无论是在上京还是江湖,恐怕你这舌头都保不住。”
一字一句,不平不淡,未显愠色,却有丝丝入耳的寒意。
花深柒扯了扯嘴角,露出后怕之情,以扇掩面,喃喃道:“有趣......”
说罢,又皮笑肉不笑地颔首道:“是在下唐突,请姑娘莫要介怀。”
一颦一笑皆是滴水不露,不露声色,让遮在慕篱后的林长缨不由得退后几步,总有种什么都看穿的不自在。
忽地,咕噜咕噜响起,风竹火炉的水烧开了,打破房内诡异的沉寂。
花深柒轻咳了几声,回归正题道:“在下斗胆一问,夫人这香料从何处寻来?”
林长缨一怔,思索一番回复道:“没什么,只是家中所用,好奇其成分和来源又不便知道,故来贵阁请教,可有问题?”
“只能说这制香手法过于奇特,比较大含量的应是檀香,黄熟香、白附子、茅香、藿香叶,这些都是安神的药草倒是没什么,可剩下的药草被揉的太碎了,真是看不出来,更何况以煎煮炒将药草杂香剃掉,再放置冰窖贮藏,如此巧妙制香手法恐怕只有......”
倏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而来还听到几缕喘息,似有急事。
不多时,外面响起急声:“香师,您养的松鼠又跑出来了,在后院到处乱窜,我们实在是抓不住啊!”
“什么!”这似乎抓住了他的什么命门,他顿时一骨碌跳起来,就算是花容月貌之色也多了几分破碎。
“不是让你们看好它的吗!”
一改先前的从容不迫,急冲冲地想要夺门而出,但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些什么又转身向林长缨行礼告退,声称去去就回。
林长缨眉眼微挑,看样子的确是事态紧急,便拂了拂手先让他下去了,待房内归于沉寂,只余稀松的檀香味,她扯了扯嘴角,感慨道:“真是奇人,还养松鼠。”
约莫一盏茶后,花深柒果然行事迅速,又一尘不染地回到了阁楼,还顺便换了身衣裳,只是鬓间的头发有些乱,可想而知刚刚后院是如何的一番腥风血雨。
花深柒皮笑肉不笑地向林长缨颔首行礼,随即将剩余的香料放置手帕叠好交予她,沉声道:
“夫人,这香料制法奇特,还有几味药虽未得而知,但看药草大致色泽形状应产自邺城荆州山水间,那里的确有很多以当地药草为生的药庄,京中王公贵族时常会从那里进些安神香料,也不足为奇。”
邺城......荆州......
林长缨微抿着嘴,细细又闻了下香料,心中拿不定主意,抬眸盯着花深柒,似乎不太相信这一套说辞,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花深柒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随即揉了揉额角,从怀中取出几张单子和油纸所裹的香料,说道:
“刚刚在下去查了下,夫人拿来的香料名叫无忧林,是荆州一间山庄所产,但其秘方药草过于稀缺名贵,产量极少,只有少部分郊外山庄经营变卖至上京,就连凝香阁也只剩下这些样品,一般人不会知道,我们也不会拿出来卖。”
林长缨接过完整的香料仔细一嗅,确为她先前闻过的,这味道尤其在沈清辞身上极为明显,在水青山庄也隐约闻到过,随即看上面的单子,皆是来往过所路引的凭证,还有水青山庄和凝香阁的印章,以此达成交易。
这也难怪安王府会用到和水青山庄一样的香料,想来沈清辞生活清雅,又常年久病虚弱,用这名贵的安神香也不足为奇。
无忧林......
“所以,这中间经营的山庄是郊外的水青山庄,而订下这些香料的是京中的......”
花深柒嘴角微颤,擦拭着额间的冷汗,颔首道:“夫人,这勋贵人家小店也不敢得罪,而且夫人不也心里有数嘛......”
林长缨眉眼微挑,以指腹轻抚着竹纸纹面,微不可见地,指腹烙下红印,这印章的印泥似乎......还未干......
第42章 晋|江|首|发你值一百……
不过一瞬,林长缨将单子折好,面色不变地将它交还给花深柒,假装并未察觉异处,淡笑道:“花香师,今日多有叨扰,辛苦你了。”
说罢,门外传来咚咚声,迎面进来的是凝香阁结算的小厮,萧雪燃都要怀疑,这些凝香阁的小厮是不是都成精了,经过刚刚为了等花深柒回来在阁中闲逛一番,亲眼目睹每每香师鉴香品香过后,到了该结算之时,小厮总能在第一时间立刻到场。
只见这小厮头顶家丁帽,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两瓣嘴唇厚如腊肠,提溜着算盘请示进来。
萧雪燃原打算付钱,不料当小厮说出要七百八十两时她顿时不对劲,接过账单一看。
“香师,一百两,厢房,七十两,风竹火炉,十两,杵臼,十三两,茶水,二十五两,糕点三十二两......”
看着这长度快有一人高的账目,萧雪燃还是平生第一次见,随即看向花深柒,上下打量着,颇为质疑。
“你居然值一百两!?”
花深柒翻了个白眼,紧攥着扇骨扇风,咬牙笑道:“这位姑娘,本香师怎么说在京城也有百两香师的称号,一个时辰一百两,贵点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