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 第46节 (第2/2页)
换作平时柳煦儿压根不敢这般与龚玉拂作对,可今日真是没办法, 柳煦儿卯足了劲儿豁出去,一口一个好姑姑, 死皮赖脸环抱龚玉拂的小蛮腰,嚎啕着求她行行好。
龚玉拂从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辈,千拉万拽死活没能把扒在身上的柳煦儿给拔下来,气得脸色一阵红转一阵白, 气急败坏:“来人、给我来人——!”
柳煦儿不要脸归不要脸,却知道真让龚玉拂把人喊来,自己这般死缠烂打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心下正慌张,忽见背后伸来一双手,有条不紊往她双手抠下,并将她从龚玉拂身上扒拉开。
柳煦儿仰起小脑袋往后瞧,正好迎上文潮神闲气定的一张脸。
“你求她没用,倒不如求我。”
趁柳煦儿发愣,龚玉拂见势迅速退出柳煦儿的桎梏,气喘吁吁怒不可遏:“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敢来常欣宫里闹,看我今日不替柳公狠狠教训教训你!”
文潮抬腿往前迈上一步,将柳煦儿拉到身后:“行了,得空就赶紧走吧。代替师傅?你还没那个资格。”
龚玉拂狠狠剜了这对狗男女一眼,忿声低咒:“给我等着!”
见她扭头就往里面跑了,柳煦儿心知龚玉拂定是要去找爹爹告状了,心中一阵酸一阵喜,既怕爹爹来了要狠狠罚她,但又希望龚玉拂能赶紧把爹爹给请出来。
文潮轻声吁息,略略查看她刚才与龚玉拂拉扯时抓乱的裙裳与头发,将人拉到一边廊下:“师傅不想见你,你便是抓花了龚玉拂的脸,他也不会出来见你。”
柳煦儿讪然捋了几下头发:“爹爹为什么不见我?是因为我现在不是常欣宫的人了吗?可就算我去缀华宫了,难道就不是他的干女儿了吗?”
柳煦儿更想问的是,即便不认她了,可当初难道不是爹爹让她去公主身边的吗?既然要报公主大恩,为什么临危之际却不肯见她?
“文潮,你带我去见爹爹好不好?我不会连累你的,爹爹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承担,我真的有事要找他。”
文潮静静端看她泛红的眼眶:“你怎么就不明白?师傅铁了心不见你,你便是见了他也无济于事。”
柳煦儿鼻子发酸,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文潮拉着她坐下谆谆道:“你若是为安晟公主而来,师傅是不会见你的。”
柳煦儿娇躯一震,睁大眼睛:“难道你们都知道了……”
文潮不答,便是默认了。柳煦儿心想也是,爹爹与文潮都在司礼监,外廷任何风吹草动哪会不知道的?爹爹既然心中有数,却不愿见她,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在得知公主将要代表大成与西蛮和亲之后,柳煦儿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唯一能依托的爹爹眼下没着落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崩溃,不知应该怎么办。
心念电转间,柳煦儿想到方才文潮的那席话:“文潮,刚刚你说求玉拂姑姑不如求你,爹爹都没办法的事,难道你有办法?”
文潮见她终于转过弯来了,微微一笑:“我的确有个法子能够阻止安晟公主和亲远嫁。”
柳煦儿倒抽一口凉气,心头怦怦直跳:“什么法子?”
面对柳煦儿期盼的表情,文潮却没有立刻回答:“告诉你可以,但有条件。”
柳煦儿一脸殷切:“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倒也不算什么难办的事情,之前我也提过的。”文潮再次扬起微笑:“只要你肯嫁予我。”
柳煦儿表情一滞,面露怔忡。
为了装病,安晟每日服用兰侍官配的药令身体呈现出高烧不退的状况。药是通过精心研制再三试验出来的,不伤身,就是身子太燥,容易引发火气上升。
至于什么火气,则各方面都有。
昨夜怀里抱团火,安晟一晚没睡好。今朝稀罕地睡至日上三杆,等他从床上爬起来,疲懒地往枕侧摸,才发现同床共寝的另一方宛若睡完就撇的负心郎,早已没了影儿,消失无踪。
安晟火气上脑,险些就要亲自出门去抓人,万幸唯剩不多的理智让他记得自己正在装病,不得不压下周身邪火,连喊三声屋外的人。
意外的是,守在屋外的人里没有柳煦儿,兰侍官静静与他对一眼,眉梢眼尾尽是说之不尽道之不明的旖|旎与暧|昧:“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安晟哪会听不出她在取笑自己,悻悻摸了摸鼻梁:“煦儿呢?”
不是他粘呼呼,而是自他‘病倒’之后,柳煦儿每日守在床头那是是比谁都积极。今儿突然不见人,不免令他顾虑是不是昨夜火气太旺,同床共寝一不小心泄了底。
兰侍官是今早换的值,来时柳煦儿已经不在了:“梅姐姐应该知道。”
与兰侍官交值的人正是昨天值夜的梅侍官,她这会儿还没走,听见呼唤便又回来了:“煦儿五更未至就走了。”
“这么早就走了?”安晟脸一黑,昨夜分明是她赖着不走非要留下来同床共寝,谁知一夜过去翻脸比翻书还快,竟敢趁天未亮就溜了:“去给我把她逮回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跑什么!”
莫非柳煦儿昨夜一不小心把殿下给睡了,今早醒来不对味给吓跑了?这可不得了!兰侍官应声飞快跑了,打算去跟菊竹姐妹偷偷分享这个八卦,顺便去把负心的柳煦儿给逮回来。
兰侍官一溜烟跑了,梅侍官却没动静:“……殿下。”
正在气头上的安晟分神回来看她一眼:“怎么了?”
梅侍官张了张嘴,却像是犹豫良多,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的目光接触到安晟狐疑的打量,到嘴的话终究咽回肚子里:“煦儿她可能是去常欣宫了。”
“……”
安晟:“!!!”
远在常欣宫外不远的挑花步廊,此时正坐着两个人。柳煦儿表情呆滞,好半晌才恍过神来,皱了皱鼻子:“不行。”
文潮失笑:“你确定不再仔细考虑?反正你也说你并不是讨厌我,当初之所以拒绝对食,不过是因为公主不答应。如今她有求于人,难道还敢说不么?”
柳煦儿吱吱唔唔,反正有点不高兴:“可我答应公主陪她一起终生不嫁的。”
这番话竟是把文潮逗乐了,好半晌才止住笑意,轻轻靠在她耳边说:“可现在违背誓言的人是她,你不嫁给我也罢,她却是一定得嫁给别人的。”
“我不想公主嫁人。”柳煦儿鼻子发酸:“就算要嫁人,也不要嫁那么远,不要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