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绿茶她不干了 第57节 (第2/2页)
景西辞一看,居然是景仲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亦步亦趋地跟在韩璇身后,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随他们去吧,”景西辞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我现在都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爸妈,谁也改变不了。”
是啊,不管怎么样,他们也都是她的景叔叔和韩阿姨,是她一辈子的亲人。
奚楉也释然了。
重新上了车,奚楉正要关门,忽然手碰到了一个袋子。
“欸,这是不是韩阿姨拉下了?”
她急急地拎了起来,正要去追韩璇,景西辞眼睛一瞥,脑门顿时一炸,推开门立刻去抢:“不是,这不是我妈的,是我的,我在搬东西,怎么跑到这里……”
话音未落,他的手还没有抓紧袋子,奚楉却已经松开了手,袋子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奚楉慌忙去捡,捡着捡着,她的手顿住了。
地上除了一些熟悉的纪念品、纪念章、书籍之外,是一张又一张的登机牌,厚厚一沓,目测足足有一百多张,上面写着航班号和目的地,正是菲斯理工所在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景二少:给我留点脸面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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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柱弦月(完结章上)
静谧的夜晚, 有风掠过树梢,传来细微的簌簌声;月光皎洁地洒落,落在这些登机牌上,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字母,仿佛都在诉说着快要满溢出来的思念。
“这……这是什么……”奚楉喃喃地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几张来反反复复地确认。
景西辞慌忙把所有的东西一划拉, 都撸进了袋子里, 又去拿奚楉手里的:“这是我出差的登机牌……忘记丢了……还有一些各地旅游的纪念品……我……”
奚楉静静地看着他,他编不下去了。
“小楉, 对不起,我没有偷窥你的意思,更没有跟踪你, 我只是买了机票在城市和学校里随便逛逛, 想着要是能偶遇你也好,”景西辞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来, 努力解释,“第一次飞去菲斯理工的时候是和你分开两个月, 我很努力想要忘记你,可那天洗澡看到手臂上的疤印我忽然就受不了了,特别特别想见见你,就算和你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也好, 所以我就买了机票过去找你了, 在那里呆了半天,我没去找你, 就坐在你们教学楼前那个小公园的椅子上,盼着你无意中经过我面前。”
奚楉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臂上,那里残留着几个很淡很淡的牙齿咬痕。
一些画面迅速闪过脑海, 她记起来了,是很早以前两人因为景若榆吵架,她咬的。
“后来我没事的话大概半个月就去一趟吧,”见她沉默不语,景西辞的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买了几本你们建筑学的书,想和你一起学同一门课试试,可实在太深奥了,我没看多久只好放弃,还有一些你们学校的纪念章和模型,我想留着做纪念。”
“我怎么……一次都没碰见过你……”奚楉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眼神比你好,看见你就躲起来了,”景西辞坦白,“其实我运气很不好,去了这么多次,就偶遇过你四五回,我记得有一次刚好是紫藤花开的季节,你们学校有一面很漂亮的紫藤花墙,你刚好和几个同学在那里拍照,那场景特别美,有老外过来和你们搭讪,还互加了好友。那一刻我差点没忍住,冲动地想要出去见你一面,告诉你我知道自己错了,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蠢蠢欲动,奚楉拼命压抑,却还是止不住眼底一热。
在菲斯理工读书的时候,她偶尔真的觉得有人在窥视她,还有一次也看到过很像景西辞的背影,但这种怀疑都被她坚定地否决了。
她严禁自己想起景西辞,更拒绝自己这样软弱的遐想,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景西辞曾经真的就在她的身旁。
“那你……为什么没有出来……见我?”她哽咽着问。
“我想出去的时候,景若榆来接你了,”景西辞闷声道,“他和你的同学聊得很开心,还帮你们拍照,看起来很熟悉很亲密的样子,我的心就凉了。后来你们走了,我没舍得离开,在那片紫藤花墙下坐了很久,最后还耽误了回去的航班只好改签了。”
“还有这个,”他拿起手中的一枚纪念章,“这是你们学校组织的一个慈善活动,为自闭症儿童的宣传、治疗筹款,你当时在街上发宣传资料戴着这个活动的徽章,后来我托人要到了这个徽章,也发了资料捐了款,和你一起做着同样的事情,好像心里就好受了一点……楉楉……你怎么了?”
奚楉的眼泪蓄满了眼眶,终于不堪重负,一颗一颗地从脸颊滑落。
景西辞慌忙用手去擦:“你别哭,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奚楉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努力想要压抑住自己胸口奔涌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景西辞彻底慌了。
以前奚楉很爱哭,但很多时候都只是眼里含泪或是红了眼眶,鲜少这样情绪失控。
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揉捏住了似的,一抽一抽地疼,他也顾不得那些登机牌和纪念品了,一把把人揉进了怀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奚楉看:“对不起,都是我错了,不该说这些让你难过,这些东西我原本都收着的,这两天我陆陆续续把一些平常喜欢的搬过来,昨天搬的时候刚好我妈找我有事,我一耽误就给忘在后座了……小楉,其实我这三年来一直没停过想来找你的念头,每次都想放弃,可隔了几天又忍不住来看你……”
“那你怎么不来……”奚楉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道,“我其实……也很想你……又不敢抱任何希望……一直骗自己根本不在意你……我以为你恨死我了……”
林修尧说得很对,她一直在逃避。
和景西辞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别,让她从来没有对这段感情抱有任何希望,她害怕受到伤害,更怕被景西辞桎梏,所以不惜决绝地斩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可能。
她坚定地、反复地告诉自己,她和景西辞已经彻底了断了,她不爱景西辞,和景西辞在一起只是习惯使然。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思绪不由她控制,她的脑子里会忽然冒出来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念头。
会不会景西辞有一天发现他错了,打电话来向她道歉当初蛮横无理的要求,恳求她的原谅?会不会景西辞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在菲斯理工,像以前一样拽拽地拦在她的面前,“奚楉,我想过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小尾巴了,这次换我当你的小尾巴,好不好?”
当然,这些场景太过好笑,就连在脑中一闪而过也让她觉得自己病得不清,居然有这种几近荒诞的念头。
所以,后来一旦她脑子里有这个苗头,她就会拼命看书或者上网查资料、画图来麻痹自己,直到把景西辞清除出脑海。到了最后,她思念着安州所有的亲朋好友,就连韩璇都不例外,却唯独不敢想起景西辞一丝一毫。
以前她不敢深思自己这样的缘由,可此刻她忽然明白了,她只是在害怕,怕想起景西辞就会腐蚀她的内心,让她抛弃自己对未来的追求,成为一个没有尊严、只能附着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景西辞就算有千般不好,那也曾经是她年幼时噩梦中的一缕微光、少年时青葱岁月的全部组成,情窦初开时瞬间的怦然心动。
她不是不爱景西辞,只是不敢爱罢了。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景西辞真的曾经无数次地来过她的身旁,走过她走的路、做过她做的事,默默地盼着和她的重逢。